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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思念

书名:江湖本章字数:12280

流苏丝丝缕缕的垂着,正如常命心中的那一份思绪。

思念,浓浓的思念。

思念着那个女子,澹台镜,水月山庄的大小姐,只是这一去又要几日才会再见了……以前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自从遇到澹台镜,才知道原来人世间还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看着她笑,你也会笑,看着她落泪,你也会跟着难受……

原来人世间的爱就是这般的感觉,思绪如狂,情心若火……

小船顺水而下,一路平坦,看着小船两侧,湖水翻滚,常命心中一动,手中的竹笛翻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接着就横放到了嘴边,深吸一口气,开始吹起了竹笛。

一时之间,悠扬的轻声划破寂静的长空,悠悠回荡在一望无垠的湖面上,笛音甚是清扬,又带着一点点的忧伤,随着音调的起伏,就像是在诉说着绵绵情话,是那般的温柔,温柔如水,又是那般的缠绵,缠绵悱恻……

一边吹奏着竹笛,脑海里只感觉浮现起澹台镜的一颦一笑,心中不由得一片温暖。

此世今生,无论如何,都要陪伴在你的身侧……

什么权势,什么名字,全是浮烟……

两情相悦,一心所系……

随着一曲笛音的结束,常命缓缓放下竹笛,悠扬的笛声却并没有立即停止,依然回荡在宽阔的湖面上空,犹如那九天之上的天籁,久久不绝。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常命回头一看,见是韩山竹,微微一笑,说道:“韩舵主……”

“常兄竟有此雅兴,站在船头吹笛子……”韩山竹随即说道。

嘴角勾勒起一个弧度,常命缓缓说道:“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和一些人,突有所发而已……”

“想必常兄又想起了水月山庄的大小姐了吧?”韩山竹笑了一下。

淡淡一笑,说道:“又如何能够不想……”

踏入江湖,身不由己。涉入情场,却是心不由己……

哟莫过了一个时辰,来到了总舵,一片热闹。

来来往往的船只不断,不断的运送着来往的货物,总舵里面的弟子也忙的不亦乐乎,毕竟就要召开大会,一面要忙着招呼前来观光的各路英雄,还要安排其他事情……

下了小船,就来到总舵大门口,因为韩山竹是流云舵的舵主,没有等门前的守卫通报,就直接走了进去。

走进总舵的大门,就看到里面人山人海,原本空旷的院子,此时已经站满了人,常命不由得愣了一下,以前也来过总舵,竟想不到这一次的大会,竟会有这么多人前来,抬眼打量了一下,只见其他两个分舵的人也全部过来了……

一直走到后院,便见后院已经搭好了一个高大的台子,红色的地毯普乐满地,正是用来比试的地方,台子下面还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椅子,正是用来给前来观赏的各路下课梭准备的,最前面摆放了几张宽大的桌子,想必侍卫几位分舵当家的锁准备的。

不少弟子还在忙忙碌碌的来回奔波,常命深吸一口气,这一次的大会竟比以往隆重了许多……

当下也不再多想,径直往客厅的方向走去,先去跟总舵的舵主打声招呼才是正事。

在总舵带来了两天,第三天,大会隆重开始。

大会的目的主要是挖掘分舵里面的年轻精英,一边着重培养,成为将来分舵的继承人,常命静静的坐在台子下方,看着台子上面,此时台子上年已有两人在比武,一人使得一手好剑,另外一人使得一手长枪。

长剑与长枪在台子上面,不断的交锋,光华四射;两个少年,也甚是了得,衣衫翩飞,身形翻转腾挪,动作竟也是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那般,竟没有一丝丝拖泥带水之象,看到此番情景,常命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一动。

各个分舵这几年来一直悉心培养分舵里面的精英,能有今日这番盛况,也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几十个回合之后,手握长剑的少年赢的了比试,台子下面想起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同时也响起了一片叹息声。

欢呼的是那手拿长剑的少年赢得了笔试,叹息的手拿手握长枪的少年输掉了比试。

世事总是如此,有人欢喜就会有人愁……

比武大会依然在继续,又比试了几场之后,常命便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响起,似乎还有兵刃相接的声音,眉头不由得紧紧一皱,这个时候,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漕帮四大分舵再次聚会,谁有胆子会在这个时候来挑衅?

匆匆转头,看向韩山竹,只见韩山竹也是一脸的惊讶,却从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异样的神色,忙问道:“韩舵主,出了什么事?”

韩山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待我前去看看……”

韩山竹说完话,就立即起身,向前院的方向跑去,常命来不及等到韩山竹再次返回,右手在座椅旁边的扶手上用力一拍,紧接着身子便凌空飞起,在空中几个起落,就跃到了房顶上,抬眼望前院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漕帮四大分舵的弟子,衣服的颜色都是不相同的吗,而此时前院的情形,却是飞星舵与乘云舵的弟子正在围杀着流云舵与总舵的人,这是什么情况?

竟然窝里反?

瞬时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来到了韩山竹的身前,大声问道:“韩舵主,这是什么情况?”

韩山竹回过头,同样的一脸震惊,说道:“我也不知……谁曾会想到,两大分舵竟会选在这个时候发难……竟想要一举夺得总舵……”

“总舵主!”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惊恐的神色。

两大分舵此番举动,定是早已计划好了的,如若没有周详的计划,又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常命此时也顾不得前面的弟子互相残杀了,一个转身向后院跑去,来到后院,场面一片混乱,平台上面已经没有人比试了,前来观光的各路侠客,也已纷纷起身,向外面跑去,这番情况下,哪里还有不逃命的理由?

漕帮内部的纷争,武林侠士又怎么愿意趟这浑水?

匆忙来到最前面的时候,看到总舵主还端坐在座位上,常命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还好总舵主没出什么意外。

见总舵主就那般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随即觉得不对,心下大骇,一个跃身就来到了总舵主的身前,见总舵主神色安详,脸上似乎还带了若有若无的微笑,忍不住唤了一声:“总舵主?”

然而却没有回应,一片寂静。

常命摇了摇头,不相信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缓缓伸手,探上总舵主的鼻息,身形不由得剧烈一晃。

总舵主竟然已没有了呼吸?

“总舵主?”用力摇了摇,大声呼唤道。

然而还是没有回应,经常命这么一摇,只见总舵主身子一歪,倒在了一旁……

总舵主一死,漕帮定会大乱,眼下飞星舵与乘云舵正在外面围杀流云舵与总舵的弟子,情况岌岌可危……

如果被飞星舵与乘云舵攻下漕帮总舵,事情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飞星舵与乘云舵两舵的舵主,常命自是见过,只是对两人没有什么好感,两人一直野心勃勃,做事手段阴险狠辣,若不是碍于总舵舵主的威严,两人才有所收敛。

竟没有想到此刻,竟会来这一手?

常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来到这里,就断无袖手旁观的道理,身子一动,转瞬便去到了前院,只见前院已经有众多弟子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甚是刺鼻。

而倒在地上的众弟子,死相更是惨烈……

常命深吸一口气,见飞星舵与乘云舵的弟子依然在挥杀着流云舵与总舵的人,心中也生起了无边的杀意,身形一动,便向身边的飞星舵弟子冲了过去,手腕一翻,接着猛然伸出,浑厚的掌力顿时将那弟子震飞了出去。

“韩舵主!现在情势怎么样?”常命一边解决着飞星舵的弟子,一边大声问道。

身边不远处的韩山竹将旁边的一名乘云舵的弟子解决了之后,这才答道:“一片混乱,外面到处都是飞星舵与乘云舵的人,两个分舵的人将总舵全部包围了……”

听到韩山竹的话,常命只觉得后背冒起层层的冷汗,两个分舵的人竟仍然将总舵图案谈包围,眼下这个形势,里面的人又已怎么能够在出去?

“总舵有多少兄弟?你又带了多少兄弟过来?”常命开口问道。

“总舵有五百多名兄弟,我带来的人也就一百多人,其余兄弟都在分舵,不过我已让殷长老带人前来,只是不知道何时才会赶来……”韩山竹便杀便说道。

场面混乱不堪,到处都是喊杀声,此起彼伏,兵刃相接的声音相隔不断,一声声的惨叫哀呼声不断的响起,听在人的耳里,就像是那九幽绝域,听到了死亡之神的召唤……

忽觉身后有一道劲风袭来,常命身子向前一倾,躲过了背后的兵刃,随即猛然回身,见是一名飞星舵的弟子手持弯刀向自己欺来,当下右脚一抬,猛然踢向那弟子的胸膛,常命在武林中是一流的好手,平常的人又哪里能够抵挡的过,结实的挨了这一脚,直直的跌了出去。跌落在地,口吐一口鲜血,径直的晕了过去。

常命身形斗转,在院子里面快速的右转,几个回合之,就将飞星舵的几名弟子给解决了,却看到飞星舵的弟子却源源不断的从前面的大门口往里面冲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纵使自己武艺高强,终究只是一个人,终究也会有气力枯竭的时候,这么多人,又能如何?

“哈哈!”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狂笑声从远处传来,常命心中微微一动,这声音他甚是熟悉,不是飞星舵的舵主寒星又会是谁?

随着声音一落,只见一道黑影从远处飞来,直直的落到了房背上,紧随其后,又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了寒星的身旁,正是乘云舵的舵主陆云,两人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看着两人,常命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擒贼先擒王!

他如何能够不知?

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子便直直的飞起,落到了房背上,站到两人的对面,中间隔着不足十尺的距离。

“常命?”寒星与陆云两人见到常命,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竟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常命……

常命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在下,只是不知道两位舵主今日为何会突然这么做?难道总舵主以前亏待过你们不成?”

寒星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说道:“总舵主屡屡不肯接受我们两个的建议,直直的墨守成规,放着大把的生意不做,我两看在眼里不服……”

“被名利蒙蔽了双眼不成?身在漕帮,就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兄弟相互残杀?”常命不由得一怒。

陆云嘿嘿一笑,说道:“想要成就大业,又岂能不流血牺牲?”

“立刻带着你们的人回去,否则我饶不了你门!”常命冷冷的说了一声。

寒星却摇了摇头,说道:“总舵,我们势在必得!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更何况是你一个人……”

“哼,想要动手就来吧,我倒要看看传说中的雨不沾有何能耐?”陆云也说道。

常命神色一阵惊讶,眼前的两人为何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见两人已向自己攻了过来,自是不敢大意,立即出手迎了上去。

“呛啷”一声,寒星手中的长剑豁然出鞘,一道寒光冲天而起,夹杂着森森的演义向常命挥杀了过来,常命身子一转,足尖微微在瓦背上一点,便向后边退了过去,陆云同时出手,两人一左一右向常命攻了过来。

常命只感觉到两道劲风向自己袭来,无比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面颊竟是隐隐生疼,不由得暗叹了一声:果然有一手!

手中的竹笛一转,快速的向寒星手中的长剑划去,同时身子一动,避过了陆云刺过来的长剑,只见人影一闪,便闪到了寒星的左侧,手中的朱棣沿着长剑的剑身向下面划去,寒星见势不妙,想要匆忙抽剑回身,便觉得自己的手背一痛,泛起火辣辣的感觉。

低头一看,只见手背上已泛起了一道红印,竟已被常命用竹笛狠狠的拍在了手背上,慌忙运气长剑再次向常命刺去。

常命见自己一招击中寒星,也不由得微微一愣,料定是寒星轻敌的缘故,见寒星手中的长剑再次攻了过来,哪里敢大意,想要向后退去,却看到陆云手中长剑舞的虎虎生风,正向自己的后背罩了过来,情急之下,运足全力,身子陡然腾空而起。

在空中一个转身,直直的向下面攻了过来,寒星见常命手持竹笛从半空而下,向自己攻来,也不敢大意,立即挥舞起手中的长剑,向常命迎了上去,剑光森森,杀气腾腾,常命不敢与寒星硬接,手中只是一根竹笛,遇到长剑这等锋利的兵刃,必定会被斩断成两截,只是瞅准机会,擦着剑刃匆匆而过,即沾就走,不敢久战……

竹笛的前端点中长剑的剑刃,随着用力往下一探,剑刃随之微微弯曲,常命身子用力,向下的速度顿时加大了几分,剑刃弯曲的更为厉害,常命左手猛然伸出,手腕一个翻转,就要向寒星拍去,寒星也是久经沙场之辈,早已料到常命会有这么一招,随即伸出左手,两人对了一掌,一声闷响过后,常命便觉得体内的气血微微涌动,而寒星的身形猛然的一晃,将向后退了一步,踩碎了几块瓦片之后才稳定身形。

陆云此时也已攻了过来,剑尖之上散发着几朵剑花,朝着常命的面门直直的刺了过来,常命身在半空,没有着力点,无奈之下,只得向后飘退而去,只见常命的身子宛若燕子一般,一个起落便退了出去,险险的避过了陆云的长剑。

能够号称雨不沾,轻功的造诣早已是出神入化,放眼整个武林,又有几人能够比得上?刚刚落到房背上,紧接着运足全力,向着两人再次发动攻击,只见人影一闪,就已经跃到了两人的身前,手中竹笛翻转,向着两人面门直直的点去。

寒星与陆云两人仓促应战,竟被常命打的措手不及,几个回合之后,两人结实的挨了常命一掌,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砰!”正在这个时候,一声闷响直直的炸响在众人的耳畔,紧接着既看到天空中爆发出五彩斑斓的烟花,一闪而没。

“求援信号?”寒星忍不住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竟听到外面又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声音。

“舵主,外面来了不少流云舵的人,突破了渡口的防线,正在往这边杀来……”一名飞星舵的弟子急急跑进院子中央,远远的喊道。

闻言,寒星的脸色一沉,怒吼道:“吩咐外面的兄弟们,给我撑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流云舵的人给我闯进来!”

常命嘿嘿一笑,说道:“寒星、陆云,你们两人还是乖乖投降吧……总舵哪里有你们想的这般容易?”

寒星看着常命,嘴角泛起一丝凛色,冷冷的说道:“常命,你在出手阻拦,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身形不由得一晃,竟没有想到寒星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转念一想,能够有什么事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莫不是澹台镜出了什么意外?

右手紧紧的握着竹笛,关节处已微微泛白,紧紧的看着寒星,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把镜儿怎么了?”

寒星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道:“暂时还很安全,只是如果你在出手阻拦下去,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

身形一晃,竟差一点没有站稳,果真如自己心中所猜想到的那般……如果镜儿出现了什么意外,他当真要后悔一辈子……

心之所系,就她一人而已,自是不想看到她受到什么伤害,可是眼下竟然没有想到自己所爱的女子,竟然会被寒星所劫持……

紧紧的看着寒星,不知该要如何说,心中也不知道该要作何决定……抬眼看了一下院子中央,只见双方还在惨烈的厮杀,流云舵与总舵的弟子不断的躺下,而韩山竹此时身上也已受了轻伤,衣衫上都有点点血迹……

“怎么?还做不下决定吗?”寒星见常命面色犹豫,问了一句。

他又如何做决定?

一边是江湖道义,一边是似水柔情!

孰轻孰重?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只知道武林道义不能忘,惩恶锄奸,匡扶正义是他肩上的责任;澹台镜性命有关生死不得而知,他要护她的周全,这也是他的责任……

江湖道义在前,儿女私情在后,他又要怎么办?

看着总舵与流云舵的兄弟,生死存亡一线,他不能不顾!澹台镜的安危,他不能不管!为何要让自己面对这么艰难的选择?

如果选择前者,澹台镜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又要怎么办?抱憾终生!后悔一辈子!

如果选择澹台镜,又会怎么样?被武林众人唾骂!在武林众人面前,一朝英明丧尽无余!会骂他枉为江湖好汉,枉称英雄,置武林同道于不顾!也会骂她红颜祸水……

其实他只想静静的陪伴在她的左右,安安静静的生活;不管武林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只是为何这么一个简单的小小要求,老天都不赋予?

英雄气短又何妨?儿女情长两心依……

侠义精神,伦理纲常……他已没的选择……

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兄弟惨死在脚下……如果让飞星舵与乘云舵夺了总舵,后果会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直直的自己要出手阻止这一切……

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寒星,一字一句的说道:“如若你敢动镜儿一根手指头,我顶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哈哈,常命,枉你自称武林大侠,竟然如此冷血无情,连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安危也不顾,又还有何面目自称大侠?”寒星冷冷的笑道。

“找死!”常命冷冷的说一句,说完便朝寒星与陆云攻了过去,此时出手,已没了丝毫的怜悯之情,心中的怒火全部成了杀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杀杀!

为了挽救漕帮,只能杀!

一招接着一招的挥出,内力源源不绝的施展而出,几十个回合之后,寒星与陆云都已受了轻伤,而常命胸前的衣衫也多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只是没有伤及到皮肉,眼睛只是漠然的看着寒星与陆云,不带丝毫的感情……

常命见寒星与陆云两人受伤,心中一动,再次向两人追了过去,两人又与常命打了几十个回合,自知不敌,立即抽身而退,竟向远方逃遁而去……

带头的一逃,飞星舵与乘云舵的众弟子见势不妙,也纷纷欲逃,却发现退路早已被总舵的人与流云舵的人尽数堵死,根本已没有了退路……

常命飞身跃回到地面上,朗声说道:“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要自相残杀?飞星舵与乘云舵的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是受寒星与陆云两位舵主的蛊惑,这才随他们前来攻打总舵,这件事情罪责不在于你们,只在于寒星与陆云,现在他们两个已经逃跑了,弃你们的生死于不顾,你们难道还不肯回头吗?”

众人听到常命的话,个个怔在了原地……相互对望,却不知道该要做什么……

常命接着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我可以跟韩舵主求情,对你们既往不咎,前面发生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大家以后还是兄弟,如果你们还不迷途知返,那也就只能吧你们当做仇人来对待,该怎么做,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用我多说什么……”

话音一落,接着便是一连串武器掉落到地面上的声音……飞星舵与乘云舵的一帮人齐齐的跪在了地上……

常命深吸一口气,漕帮的内乱终于结束了。

转过头,看向韩山竹,只见韩山竹正在挥袖擦汗,连忙说道:“韩舵主,现在将这里交给你了,我去追寒星与陆云……”

“不是吧?交给我?”韩山竹一阵惊讶……

“是,你是流云舵的舵主,眼下总舵主又被飞星舵与乘云舵的人给害死,你交给你交给谁?更何况寒星那贼子劫持了镜儿,我不能放任不管……”常命从成功说道。

“可……可是……”韩山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已看到常命已经不见了踪影,竟已去追寒星与陆云去了……

深吸一口气,看着院子中央的一群人,以及地上的一片狼藉,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要忙上一阵子了……

郊外,一处破旧的草屋中,一片寂静,房屋里面,家具四下散落,上面蒙了重重的一层灰尘,想必已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房间墙角,铺了一层稻草,上面蜷缩着一个女子,衣着华丽,长发散落,遮住了容颜,手脚都被绳索牢牢的锁着……

竟已晕过去了……

房门外面,守着两个精壮的汉子,身前的地面上,直直的插着两柄弯刀,刀光闪烁,散发着森森的寒光。

两人警惕的看着周围,注意着一举一动。

夜已经很深了……

四周一片寂静,只是草丛中的蛐蛐偶尔耐不住寂寞,浅浅的鸣叫几声,柔和的月光静静的照耀着大地,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辉……

守在房门前面的两个精壮汉子此时也已经坐到了地上,站了一天实在是累了,看着苍穹中的那轮圆月,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你说,这里面的女子是谁?上面让我们哥两来守着。”一人开口缓缓说道。

“你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不过看那水灵灵的模样,还有那雪嫩的肌肤,想想就会流口水……眼下四下寂静,不如我两……嘿嘿……”另外一人激动的说道。

“你不要命了吗……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放一个大美人在眼前,却让我们只能看着,动不得……这难受,老子想女人了……”

“呃……我也在想……”

“无耻之徒!”

就在两人低声说话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人心下大骇,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取过弯刀,警惕的循声望了过去;只见前方的大树的枝干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你是何人?”一人当下便问道……

“杀你们的人!”那白衣女子冷冷的说了一句。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去充满了森森的寒意,两人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泛起层层的冷汗。

强忍住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的问道:“女侠,敢问我哥两与你有什么过节?竟然要对我两杀手?”

那白衣女子轻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就凭你们前面所说的话,你们就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见白衣女子杀意不减,两人心中也泛起了杀意,狠狠的说道:“你到底是谁?你可知道我哥两是谁吗?要是杀了我们,漕帮不会饶过你的……”

白衣女子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漕帮?哼,漕帮现在乱成一团?我还会怕吗?你们两个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也只有寒星与陆云那两人能够调教的出来,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找死!”一人心中大怒,立即挥起手中的刀向那白衣女子攻了过去。

那白衣女子嘴角微微一动,随即伸手一挥,只见一大片蓝色的光芒从那白衣女子手心之处散射开来,密密麻麻,宛若漫天星光……

两人想要躲避,却又无处可躲,星光一闪而过,只觉得自己胸口一凉,一道星光没入到了胸口,随后便觉得全身的力量四下流走,只是转瞬,便瘫软在地,想要开口说话,却已没了力气,嘴唇微动,只发出一阵呜呜呀呀的声音。

那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随即从树干上落到了地面上,迈步来到两人的身前,说道:“就凭你们,也敢跟我动手?”

“你……是……唐门……”一名汉子拼力挤出了一句话。

白衣女子冷冷一笑,说道:“还算你知道,嘿嘿,唐门的独门暗器,滋味如何?”

“你……”地上的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躺在了地上,已没了生气……

白衣女子冷哼了一声,随即不在看地上的两人,转身向房屋里面走去,走进房屋,借着月光,便看到角落里面的女子。

神色忍不住的一动,这是何人?竟会在此处?会被漕帮的人劫持?

迈步走到这女子的身前,轻声唤了一句:“姑娘?”

房间里面寂静一片,没有丝毫的回应……

白衣女子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若有若无……

心下大骇,怎会这样?见到地上那女子手脚被绳索牢牢的缚住,便伸手将绳索解开,伸手理了一下那女子额前的发丝,露出了一张花月容貌,却甚是苍白……毫无血色……

“澹台镜?”

白衣女子身形不由得一晃,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澹台镜……而且澹台镜还是昏迷了过去?

漕帮的人劫持澹台镜做什么?又有什么阴谋不成?水月山庄的实力不可小觑,漕帮竟然会主动招惹水月山庄?

白衣女子想不明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地上的澹台镜,却不能够见死不救……匆匆扶起澹台镜,便向远处走去,转眼就没入到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出了漕帮总舵,常命便向寒星与陆云追去,常命号称雨不沾,轻功自是无人能及,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追上了寒星与陆云。

追上两人之后,常命便急急的问道:“寒星,镜儿被你们安置在哪里的?”

寒星冷冷一笑,说道:“常命,你当我傻,是不是?如若我告诉你了澹台镜的下落,你还会放过我们?”

神色微楞,如若知道澹台镜的下落,他自是不会放过眼前的两个人……

想到两人竟是要那澹台镜来做护身符,常命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一生行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只是在有关澹台镜的事情上,竟会显得这般的狼狈……显得这般的犹豫不决……

何曾这样过?

深吸一口气,看着寒星,说道:“说出澹台镜的下落,我可以饶过你们这一次,倘若下次再让我遇到,不会轻饶……”

陆云冷哼了一声,说道:“常命,你当真会遵守诺言?”

常命不由的气结,说道:“我纵横江湖数十载,何曾说过假话?”

寒星与陆云听到常命的话,相互对望了一眼,接着又低低的说了几句之后,放佛达成了共识,转过头来,对常命说道:“好,我们就信你一次……”

见两人终于肯说出澹台镜的下落,心下不由得一松……立即说道:“请带路……”

寒星眉色一变,说道:“我只是告诉你下落,你自己去那里……”

常命眉眼一挑,看着寒星,说道:“我又怎么知道你们不会是在说谎?”

寒星摇了摇头,说道:“我自是不敢欺瞒于你……”

常命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道:“别把我当傻子,我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别人把我当傻子,你们趁着现在跑了,而我过去有没有找到镜儿的下落,这个游戏可不好玩……”

寒星脸色微微一变,犹豫陆云低声交谈了几句,终于做了决定,说道:“好吧,我们带你去,不过见到澹台镜,要按照你的话,将我们放了……”

常命此时心中想的只有澹台镜的下落,又哪里还在乎两人,当下便说道:“见到镜儿,自然会履行我的承诺。”

说完话,寒星与陆云就带着常命向破旧的草屋行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三人来到了破旧的草屋前面,不过看到草屋前面,躺在地上的尸体,寒星与陆云脸色不由得一变,两人是收住澹台镜的,怎么会倒在地上?

匆忙跑到两人的身前,伸手一探鼻息,竟已没了气,已死了很久……伸手掰过两人的身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两人的肤色已变成了紫色,显然是中了毒!

这会是谁下的手?

常命也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即问道:“镜儿呢?”

“在……在里面……”寒星战战兢兢的说道。

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此时澹台镜……八成已不在了……

常命念及澹台镜的安危,一个瞬移便到了房间里面,巡视一圈,又哪里有澹台镜的下落?房间里面什么也没有,角落里面还铺着一层稻草,稻草上面还留着几根绳索……

心中勃然大怒,立即冲出房间,却正看到寒星与陆云逃跑的身影……

“想走?”常命一声大吼,随即展开身形跟了上去。

轻功绝顶,寒星与陆云又哪里是对手,只是转瞬,常命便追上了两人,此时也没有了多说的理由,伸手便向两人攻了过去,手中的竹笛带着呼啸声向两人攻去。

寒星长剑瞬时出手,直直的朝常命的胸口刺去,常命此时怒火攻心,身子向旁边一闪,便躲过了寒星的长剑,不见了澹台镜的身影,只想杀死眼前的两个人而后快,左手猛然伸出,向寒星一掌拍了过去。

寒星匆忙之下,立即挥出左掌迎了上去,双掌相对,寒星被震退了几步,常命正欲去追寒星,却看到陆云的长剑向自己的胸腹刺了过来,立即运气内力,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一个翻转便落到了陆云的背后,还没等陆云来得及回过身,手中的竹笛豁然出手,恰好点中了陆云的穴道。

身子陡然僵直在原地,不动了……

常命回过头,看着寒星,冷冷的问道:“镜儿到底在何处?”

看着常命浑身的杀意,寒星身子不由得一晃,缓缓说道:“我们确实将水月山庄的大小姐放在这里的,只是为何现在不见了踪影,或许是她杀了两名手下,逃走了也说不定……”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澹台镜的情形他自是知道,又怎么能够有力气杀死两名弟子,更何况还有绳索牢牢的缚住手脚……

常命看到寒星的神色,不似说谎,可是澹台镜又会去了何处,既然不知道澹台镜的下落,那就要寒星与陆云为她陪葬!

看着寒星,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镜儿的下落,那留着你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说完,一步一步的向寒星走了过去。

寒星见状,知道想要施展轻功逃走,已是不可能,只得挥舞起手中的长剑向常命攻过来,只希望常命能够一时大意,不求能够将长命杀死,只愿能够重创常命,才有机会逃走……高手对招,往往差的就是一时大意,可是常命纵横江湖数十载,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大一,如果真有那么多的大一,常命早就死伤几百次了,又哪里会有今天这般的成就与名望?

一剑向常命的胸腹间刺去,常命身子一闪,闪过寒星的攻势,紧接着几件常命手中的朱棣带着呼啸声向自己的面门攻了过来……寒星身子向后一扬,躲过了常命手中的竹笛,竹笛末端的流苏扫过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

身子向后平平移了三尺的距离,接着再次起身向常命攻了过去,常命此时心中怒火熊熊燃起,面对寒星的攻击,竟不想在闪躲,身子直直的欺了上去,见寒星手中的长剑向自己的面门攻了过来,手中的竹笛向前一探,黏上了寒星手中的长剑,接着用力往外一绕,长剑的去势顿时一偏,想着外面划去,同时左手鞥然伸出,一掌拍了过去。

寒星出手晚了一些,没有即使拦住常命的杀招,只听砰的一声,寒星身子便被震飞了出去,直直的跌落到了地上,只觉体内气血翻涌,一阵难受,随即一个鹞子翻身便从地上跃了起来,手中长剑遥指常命。

常命脸色铁青,一步步向寒星走去,寒星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难逃一劫,咬了咬牙,随即身形一动,立即向常命攻了过去。

只见寒星身形不断的翻转,手中的长剑划过一道道的圆圈,向常命攻了过去,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四下飘飞,剑气射到地面上,带起一片烟尘。

常命看到寒星的这般攻势,也不由得一愣,丝毫不敢大意,连忙施展轻功向后面飘退开去,寒星的身形也很快么转瞬之间就来到了常命的面前,接着一声大吼,身子冲天而起,双手握上了剑柄,直直的从天空之中劈了下来。

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带着一片呼啸声凌空劈下,常命只感觉无边的压力向自己压来,用尽全力向后躲闪,还是觉得胸前一凉。

待寒星重新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常命也稳定了身形,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胸前的衣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好险!

常命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再次看向寒星,只见寒星额头已冒起了层层的汗珠,想必刚才那一集杀招也是寒星苦心浸淫多年的绝技,却已耗尽了全部的内力。

只见寒星此时手握长剑的手臂都在微微的颤抖,常命不哟的浮起了一丝冷笑,说道:“寒星,你的死期到了……”

寒星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说道:“不愧是雨不沾,轻功快的不可思议……原本以为我能够伤到你,结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寒星一步步向寒星走去,距离寒星不足一丈距离的时候,手中的竹笛再次出手,夹杂着一片呼啸声向寒星攻了过去,寒星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哪里是常命的对手,交手不过十个回合,就被常命手中的朱棣打在了手背上,长剑顿时脱手而飞了出去。

常命见寒星想要去捡起地上的长剑,又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身形一动,便瞬移到了寒星的身前,还没等寒星有所反应,便结实的挨了常命的一脚,身子倒飞而回,跌落到了地上,只觉得喉头一甜,哇的吐了一口淤血……

还没等挣扎站起身,常命已经约了过来,一脚踩在了寒星的胸口,怒吼道:“说,镜儿到底在哪里?”

寒星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常命深吸一口气,又加大了力道,只听得嘎嘎两声,想必已经踩碎了两根胸骨,寒星腾地面色扭曲,嘴角已经泛起了紫色。

“当真不说?”常命大吼一声。

却不料寒星竟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常命,你不是想知道澹台镜的下落吗好,我就告诉你,澹台镜早已经死了,被我几个手下给玩弄死了……哈哈,你后悔去吧……亏你将她当宝贝一般的对待,却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躺在床上跟那妓院里面的女人也没有任何的分别……哈哈……”

“找死!”

听到寒星的话,常命眼神一凛,同时脚上猛然用力,寒星又吐了一口鲜血,想要在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嘴角只是留着鲜血……

眼珠猛然突出,睁的大大的,身子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了动弹……

寒星松开踩在寒星胸口的脚,转身看向陆云,一步步的朝陆云走去,沉声问道:“告诉我,刚才寒星的话是不是真的?”

陆云心知自己要死,不由嘿嘿一笑,说道:“是真是假,你不会自己判断吗?”

“你不怕死?”常命左手掐住了陆云的脖子。

陆云缓缓闭上了眼睛,说道:“要杀就杀吧,休要那么多废话,至于澹台镜……嘿嘿,生的那么标志……”

“啪!”常命挥手给了陆云一个响亮的耳光,怒斥道:“你们到底对镜儿做了什么?”

陆云哈哈笑道:“镜儿?她已经死了……已经被我的兄弟们给玩弄死了……你刚才难道没有听见吗?”

常命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剧烈的一阵摇晃,瘫软的坐到了地上,脑海之中回荡着陆云的那句话,澹台镜已经死了……

自己心爱的人已经死了……

终究没有护住她的周全吗?脑海之中浮现起两人的过往,却是那般的清晰,就像是昨日发生的事情一般,可是眼下竟然就死了?

常命摇了摇头,他不相信!他如何能信?前几天还在自己的面前好好的,对自己轻声的诉说着两人的一点一滴,眼下就这般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