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幸福大结局
明山看着时若海,他轻轻摇了摇头,“王爷,您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她中午应该会过来,我这边再继续监视宫中的情况,若有什么异动,一定过来禀报。”明山看着时若海那苍白的脸,担忧地说道。
“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说着,时若海闭上眼,大约是太累了,很快地他便进入梦乡。
明山确定时若海安睡后才转身离开,他嘱咐门外的守卫道:“好好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王爷。”
临走时,他加了一句,“除了她。”
明山安排下任务后,没有像往日那般隐藏到暗处,而是去滕琳语的住所,他知道她正在休息。
滕琳语好不容易睡着,结果被扰人的敲门声给吵醒,她随便披了件外衣出去开门,她话刚到嘴边,就看到一张冷脸的明山,立即将话咽了回去。
“我想跟你谈谈。”明山不想绕圈子,他开门见山道。
“哦。”滕琳语应了声,让明山进屋,她知道明山,平日里一脸严肃的明山,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喜欢她,不过这会儿他找她,谈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真是想不明白。想着,滕琳语关上门,转身看到明山已经坐下了,她不想跟明山太靠近,只是站在桌子边,看着明山,她不知道怎么跟这个男人说话,只好等待明山开口说话。
明山转头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滕琳语,眉头微微皱了下,似乎对她的这身打扮很有意见,但他并没有发表相关言论,而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王爷刚才醒了,他刚醒来,第一个相见的人是你……”
明山特意看了滕琳语表情的变化,但她除了刚开始听到他讲的话有点震惊外,没有特别的表现了。
滕琳语低垂着头,不去看明山,她不是很明白一直对她没什么好感的明山为什么会来找她,但她还是小心应付着,即使听到明山说时若海醒来过,第一个找的人是她,她也只是稍微表示了下,而没有很震惊,或者仓皇失措地躲闪开。
明山见滕琳语没了其他表示,他心一横,毫无预计地跪在滕琳语面前,“诗雅姑娘,请你不要离开,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离开王爷,王爷现在很虚弱,他需要你……”
一直很淡定的滕琳语这会儿完全不淡定了,她赶紧上前要去扶明山,结果听到明山的话后,她停住了脚步,她的脸上带着因为激动而浮现的红潮,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急促,“明山,你站起来说话好吗?”
“如果诗雅姑娘不答应留下,我是不会起来的。”明山决绝地回应道。
滕琳语轻轻叹了口气,“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嘛1
她原计划是确定时若海没事后就离开的,但明山这样的求法让她很是为难,她知道她不能再留在这里……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留下,一定会再给他带来祸害的。
这一回,他为救她而身受重伤,那下一回呢?他是不是会为救她,而付出宝贵的生命?如果是那样,她更不可能留下来了。
“诗雅姑娘,明山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现在只求诗雅姑娘能留下,留下来直到王爷康复为止……”明山看着滕琳语,他知道她很为难,但为了自家的主人,他算豁出去了,因为他深知,在时若海眼中滕琳语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我知道我是个不祥之人,我怕我继续留在这里,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说着,滕琳语几乎要给明山跪下,“我很抱歉,这种伤害已经产生一次了,你们也不想再看到类似的情况再发生,对不对?”
“你不觉得我应该离开,才是正确的吗?”最后一句,滕琳语说得很轻很轻,她不像在跟明山说话,更像在自语。
她只有离开才不会继续给时若海带来伤害,而柳玥蓉,他的柳王妃也不会因为她而感到难堪,而她也不用因为她尴尬的身份而引来府中其他人的侧目。
明山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承认你的话是正确的,但同时我也知道如果你离开了,那王爷可能也活不成了……”
听到这话,滕琳语眉头微微皱了起,她跟明山对视了会儿,开口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住,滕琳语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怒意,明山居然用他的命威胁她?这个明山不会是脑子被烧坏了吧?
明山直视着滕琳语眼中的怒火,他镇定地回答说:“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说实话。诗雅姑娘,你可能并不知道当初王爷从严丹东口中知道你坠崖的事,他是什么反应吗?”
滕琳语听到“严丹东”这个许久未闻的名字时,稍稍愣了下,然后本能地回应说:“他是什么样反应?”
“王爷听到你坠崖的消息前已经心神不宁,当他知道你遭遇不测后当场气血攻心,口吐鲜血,然后昏了过去。”明山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脸色发白,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当时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当时……”
明山再也说不下去了,而滕琳语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她屏住呼吸看着明山,她几乎不相信她听到的事实,但她想到她回来后曾偷偷潜入潇王府,当时确实看到他一副快死的模样,如果不是易寒拦住她,她可能就那样暴露了。
“他当时病得那么严重是因为我吗?”滕琳语像想从明山口中确定点什么,又害怕听见她不想要的答案。
“你是怎么知道的?”明山听到滕琳语的话,先愣了下,然后恍然大悟道:“那天你真的来过?”
他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当时时若海醒来后说听到滕琳语的声音,说她回来了,他一直守在附近没有看到她,所以不敢确信。现在滕琳语说话的语气很像来看过时若海一样……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脑子里的疑问又增加了,她是怎么躲过王府内的巡逻,以及他的视线进入时若海的房间的?
滕琳语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一样,她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当时我回到京城听说他病得很厉害……所以就偷偷过来看看他……”
她只潜进来一次,就那么一次,之后就没再因为他而潜入潇王府了。
滕琳语看不出明山表情的变化,她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选择永远不知道,不知道他因为她的失踪,因为她的坠崖而把自己的身体搞得那样。当时,他要她离开的时候,他明示暗示地告诉,他是为了她的安危才不得已将她送走的……
可她不能,她是不可能轻易地接受他那样的解释的--他那样,会让她以为他们之间有过的感情是虚假的,她要的不是这种一遇到危险就把她推开,另一个人独自承受的感情……
她要的只是一份相知相守的爱,而已。
这样不由得让她想起不告而别的易寒……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都是这样类型,只要一遇到危险,什么都不告诉她,而是独自一人去承受?难道她就不是那种可以共患难的女人?还是他们以为这样真的是在保护她?
他们真的太小看她滕琳语了,她从来都不认为她会被危险打败,她不是娇滴滴的古代女子,她来自现代社会,经过系统教育,思想强大,并且死后在这个世界重生的现代人!她不会接受这种被保护的生活的!
可是她真的可以不要吗?现在易寒下落不明,而时若海又因为她受重伤,躺在床上……
为什么他们的爱让她感到如此大的压力,为什么她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为什么她要让自己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她还能选择舍弃这两个为了保护她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吗?
滕琳语再次来到时若海的房间时,时若海正要起身,滕琳语看到他艰难的模样,立即将手中的药碗放到桌上,一路小跑过去,她看着时若海那张白净的俊脸因为使力气而通红,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他不是为了救她,现在也不会这般狼狈,他现在这副模样跟他平时意气奋发的俊俏模样相差好远。
即使她知道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但这会儿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真的很自责。
滕琳语将时若海扶起坐好后,她低垂着头,装作淡然地说道:“我给你拿药过来了,你快点喝了。”
说着,滕琳语过去拿药过来,时若海背靠着枕头直勾勾地看着正对着热腾腾的药汁呼气的滕琳语,没有其他举动。
滕琳语将药碗端到时若海面前,她一抬头正好对上时若海那双带笑的眼睛,她不是没见过他笑,但她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里没有之前那种冰冷而疏远的东西,那是温暖的笑。
“给。”滕琳语开腔打破沉寂说道。
时若海依然没有接过那药碗的打算,滕琳语微微皱了下眉头,“你……”
滕琳语刚开口,却被时若海抢了白,他眼中的笑意丝毫未减,“你刚才已经看到了,我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他说话的语气更加的温柔,那尾音还带着几分稚儿撒娇的感觉。
滕琳语只是心里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地她将时若海的反应归咎为受伤后遗症,她轻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然后准备给他喂药,当她将盛着药汁的汤勺递到他面前时,时若海没有要喝的意思。
滕琳语淡然地说了句,“张嘴,不然我怎么喂你喝药?”
时若海直勾勾地盯着滕琳语,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中映衬着滕琳语的身影,他似乎看出滕琳语脾气的变化,他微微一笑,说:“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是怎么喂我的?”
滕琳语听到这话,她呼吸瞬间凝住,抬头正好撞进那深邃如海的黑眸,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时若海看着滕琳语眼中闪过的错愕,他再次开口说道:“怎么,你忘记了?”
滕琳语刚顺回的气又被时若海给搞乱了,她瞪了时若海一眼,这个人不是昏迷不醒吗?为什么还记得她是怎么喂他喝药的?
滕琳语以为时若海在欺骗她,当她要发作的时候,时若海伸手轻抚着她白皙的脸庞,那冰凉的触感让滕琳语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的手好冰……
时若海眼中呃笑意丝毫未散,“我感觉到的,我感觉到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的唇因为害怕而颤抖……”
“闭嘴。”滕琳语煞白的脸不知是因为怒火染上红晕,还是因为害羞。
“琳语……”时若海没有要住口的样子。
滕琳语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凶狠地瞪了时若海一眼,“我叫你闭嘴。”
“你到底喝不喝药,不喝我走了。”滕琳语警告道,她是自愿留下来照顾他的,而不是自愿留下来让他调戏的。
“我不说了便是,但你要喂我喝药。”时若海看着滕琳语那双灵动的美眸因为怒火显得十分耀眼。
滕琳语听到这近乎撒娇的话,态度再次软了下来,她不该对他生气的,因为他是为了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滕琳语静静地、一勺一勺地喂时若海喝药,时若海从他的角度看到滕琳语那长长的睫毛,那双灵动的美眸就隐藏在长长的睫毛下,他很想问她此时在想什么?为什么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
当他将药喝完时,滕琳语不经意地抬头,她清楚地看到时若海眼中的她--明媚的眼睛不知何时染上了湿润,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她忍不住抽了下鼻子,然后快速地将头撇开,轻声地说道:“王爷,您该休息了。”
说完,滕琳语起身要走,时若海赶紧伸手拉住她,滕琳语转头看着时若海,看到他因为使力额上渗出了薄薄的细汗,看到他辛苦的模样,滕琳语停下了脚步,她低垂着头说道:“王爷,您休息吧。”
“留下来陪我,好吗?”时若海不放手,他看着她,柔声地问道。
滕琳语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无奈地应道:“王爷,你应该很清楚我何为会留下,你更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放手吧!”这一句,滕琳语说得很轻很轻,她问时若海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在自问,可她一想到那天晚上,柳玥蓉跪下哀求鬼盗子,求鬼盗子放过他们的面画……她决定将对时若海的感情深深地埋起来,既然决定忘记,那么就忘得更彻底吧。
当时若海痊愈,她便离开,而离开之际就是她斩断对时若海的情丝之时!
时若海轻轻地低下头,他知道她的忌惮,她的善良,她的言不由衷,他知道的,他全部都知道。
滕琳语看到时若海为难的样子,她将手从时若海虚弱的禁锢中挣开来,她看着手腕上淡淡的痕迹便知道刚才他使了多大的力气要她留下。
滕琳语深吸一口气,她决定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当她刚迈开脚步,身后传来时若海说话的声音,他的语气十分肯定而决绝,“我不会放手的,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放手的。”
滕琳语听到这话,她再次停下脚步,这一回她不敢回头看他,她害怕她看他那狼狈的模样会心疼,她会舍不得离开。
滕琳语没有回应,时若海继续说道:“回来,好不好?”
“不好,非常地不好。”滕琳语挣扎地应道,其实她应该立即离开的,可是她听到他那几乎哀求的声音,她的身体就不受她控制了,此时她的心里很乱,很害怕。
他们是没有未来的,她一直都知道的,可她内心深处却一直奢望着,奢望他们之间有未来。
残酷的现实却一次次地告诉她,不,那是不可能的。
可为什么他却一次次地告诉她,他们的未来依然存在,只要她回到他身边。
这种情况真是讽刺之极,当初是他以保护她为由,无情地推开她,这一回他以血肉之躯替她挡下致命的一掌,确实存在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样的报恩,但这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现实。
他早已娶了别的女人,而且她看得出来柳玥蓉深深地爱上了他,甚至为了救他们,柳玥蓉以性命相逼,逼她的父亲不要伤害他们。
她,滕琳语什么时候才能还柳玥蓉的这个恩情?
如果她在这种时候再抢走时若海,那么她真的不是人!她说服不了自己,也不想伤害别的女人来得到梦想中的幸福。
滕琳语低垂着头,突然她想到不告而别后杳无音讯的易寒,对了,她还有易寒,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生的幸福就这么赌在这个男人身上?
她知道易寒喜欢她,只是易寒说不出口,或许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下回易寒回来,他会告诉她,他喜欢她吗?而她那个时候会答应了吧?
“留下来,陪我。”时若海再次说道。
滕琳语身体微微一震,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求你不要再为难我了,好不好?”
“原来在你眼中,我所做的一切是在为难你?”时若海镇定地反问道,既然装弱无法引起她的注意,那么强硬的态度呢?
滕琳语的头摇晃得更厉害了,“对,你就是在为难我,从一开始就在为难我。你不了解我,更不懂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时若海脱口而出。
滕琳语微微地侧着头,她嘴角微微上扬,“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时若海看着那美丽的侧脸,良久他问道:“那易寒呢?他给得起?”
突然从时若海口中听到易寒的名字,滕琳语有些慌了,但时若海的反应又告诉她,他已经知道易寒对她的感情了……想到这里,滕琳语释怀了,这样也好,省得她以后再跟他做解释。
有的爱情是一见钟情,而有的却是细水长流,也许她跟易寒是后面那种吧?
“我要的是平凡而简单的生活。”滕琳语没有反驳,她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时若海听到“平凡而简单”五个字,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下来,是啊,他给不起,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他输给了易寒。
“王爷,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你让人叫我,我不会四处走动的。”滕琳语端着空掉的药碗,静静地说道。
这一回,时若海没有出声挽留,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是留不住她的。
滕琳语退出,她将空掉的药碗交给在门外伺候的丫鬟,然后将门关上,转身后她迎上了明山关心的视线,滕琳语轻轻地低下了头,说道:“王爷精神挺不错的。”
没等明山说话,滕琳语再次开口道:“我有点累了,如果王爷有事找我,请派人过来跟我说,我很快就会过来的。”
然后,滕琳语头也不回地走了,明山看着那抹灰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后才转头叮嘱周围的人多加防范。
滕琳语确定自己走远了,她才将紧绷的神经放松,结果一个转弯却看到那站在不远处的鹅黄色的身影,她定了定神走了过去。
那妙人儿原本抬头看着枝头上的麻雀,听到脚步声后,她转头看着来者。
滕琳语走到柳玥蓉跟前,她看到在柳玥蓉身边伺候的雪妮,她愣了下,柳玥蓉见状示意雪妮回避下。
雪妮瞥了少年模样的滕琳语一眼,才不急不缓地应道:“是,娘娘。”
待雪妮离开后,滕琳语这才再次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柳玥蓉跟前后,她给柳玥蓉鞠了个躬,恳诚地说道:“在下感谢王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柳玥蓉没想到滕琳语会跟她道谢,她有些没反应过来,滕琳语解释说:“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
柳玥蓉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低说:“不,那是我应该做的。”
柳玥蓉的一个转身,滕琳语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柳玥蓉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柳玥蓉顺着滕琳语的视线看着自己的肚子,她不自觉地抚摸了下,说:“诗雅姑娘太客气。”
滕琳语看着柳玥蓉的动作,她想过去扶柳玥蓉一把,柳玥蓉阻止了她,说:“我就想站一会儿。”
“嗯。”滕琳语轻轻地应了声,她这才注意到柳玥蓉是特意到这边的,她看着柳玥蓉问道:“王妃娘娘,是在等我?”
柳玥蓉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你到府里也有些日子了。”
说着,柳玥蓉打量着滕琳语的装扮,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一直做这样的打扮是为了避嫌,但你不需要这么敏感的。在府里,没有人敢乱嚼舌根的。”
滕琳语看着柳玥蓉,她有些震惊,她开始觉得她对时若海的爱是那么自私……
没等滕琳语开口说话,柳玥蓉继续往下说道:“我想你有些日子没有去看你母亲了,你大概不知道她最近身体不好的事吧?”
这种不经意的问话让滕琳语的心微微发疼,她看着柳玥蓉着急地询问道:“我娘她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柳玥蓉看着滕琳语着急的表情,她微微一笑,说:“大夫给端木夫人看过了,说她是心急。”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一句,柳玥蓉直勾勾地看着滕琳语说道。
“我去见我娘。”滕琳语接话道。
柳玥蓉拦住滕琳语,她上下打量着滕琳语的装扮,问道:“难道你要穿成这样去见端木夫人?”
经柳玥蓉的提醒,滕琳语也知道她现在这副打扮确实不适合出现在邱月芳的面前,而且她这副打扮即使跟邱月芳面对面地站着,邱月芳都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柳玥蓉看出滕琳语的为难,她微微一笑说:“我已经替你准备好更换的衣裳了。”
滕琳语转头看着柳玥蓉温柔的脸庞,她愣了下,然后回答道:“谢谢。”
柳玥蓉摇了摇头,说:“你不需要谢我的。”
“不,我要谢你,谢你帮我照顾我娘。”滕琳语急促地说道。
柳玥蓉看着滕琳语眼中的真诚,她苦涩地笑了笑,“偌大的府里,除了端木夫人,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照顾的人。”
而她真正想照顾的人,却是最不需要她照顾的。
滕琳语听出柳玥蓉语气中的感伤,她不禁唏嘘,时若海真的是不懂珍惜的人,即使柳玥蓉不是他真的想娶的女人,但现在他的王妃是柳玥蓉,他为什么就不试着让自己去接受柳玥蓉呢?
男人真是劣行,当初他无情地推开她,现在又绝情地伤害了另一个无辜的女子。
爱上时若海,伤字横心头。
可是感情就是如此的不由人,如果所有的人都能够像钟无艳那样就好了,可以对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想到这腾琳语忍不住甩甩脑袋,算了,不想这个了,真是越想越心烦,她现在应该赶紧去找一身合适的衣服穿上才对。
多情总被无情恼,这世间人,哪一个不是如此,得到的东西不知道珍惜,得不到的东西却又偏偏想要死命的去争取,去豪夺。
自己呢,难道自己不也是身处在这个怪圈之中么。
天下的女人有多少为了荣华富贵而挤破头也要去争这三寸宠爱,自己明明有机会可以得到,却又偏偏不愿意接受。
她想要的时若海给不了,可是易寒呢,他能给自己想要的,自己能给他想要的么?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对他,公平么?
努力的摇摇头,将这些麻烦的事情全部都放到脑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是什么样子。
突然又想到了那个梦,梦里端木诗雅说过的那些话,她说只能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她溺水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什么?还是这些根本就是她的一个计划,自己只是突然闯入的时空来客?
难道,这就是命运,命中注定自己要来到这个莫须有的时夏国,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
她藤琳语从来不相信命运,却身不由己已深陷其中。
在柳玥蓉那儿换了衣服,滕琳语笔直地去了邱月芳那里,看到邱月芳的第一眼,她的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邱月芳看起来比以前更憔悴了,看上去精神极差,似乎是大病未愈。
最先看到她的人是小蓉,她一看到她,立刻拉着她进了屋,哭哭泣泣地说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现在外面传得那么可怕,大娘可担心你了。”
她摸了摸小蓉的头,对这个少女她有着不知道是感激还是亲切的感觉。等小蓉抹干眼泪之后,她才走到一直呆呆望着她的邱月芳面前。
“娘,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
邱月芳摇了摇头,抓着她坐下,眼泪扑腾扑腾地往下掉。
“你没事就好。现在外边那些传言传得那么可怕,娘还怕你……”
她伸手拍了拍邱月芳的手背。她很庆幸自己当初赌了那么一把,否则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莫须有王朝,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
邱月芳冷静下来后,反拉着她的手,在椅子上相对坐下,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既然她的易容术都能被看出来,那她也不敢随便往外走,但留在王府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那些好事之人会找到这里来,毕竟除了易寒,跟她有关系的人只有时若海。想到时若海,她又垂下了头。她不能选择留下来,这也是原因之一。她只不过是在他这里留了几天,就害他被鬼盗子打成重伤,若是她留的时间再长点……她不敢想下去。
她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了,她不能害他也跟着她一起成为过街老鼠。
“不能留在王府吗?”邱月芳问。
她抬头看着邱月芳,她知道她想离开?谁告诉她的?她想起了柳玥蓉。
叫她来这里看娘的人是她,难道……
“娘,对不起,我必须离开这里。”不管柳玥蓉是出于什么理由想要留下她,她都不可以留在这里。即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她自己。
邱月芳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她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拍了拍她的手。
“你要多加小心。”她点了一下头,起身。趁着天色还早,她必须去打理一下。
一道纤细的人影站在邱月芳的房门外,看着她的眼神格外黯淡。那个男人对她太好,让她愧对于他,让她想为他做点什么,可是她却不能替他留下他心爱的人。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的没有用。她却没有看见在被遮掩住的角落,白衣的身影静静地站着,静静地望着这里。
他想留住她,所以甘愿受鬼盗子的一掌,难道即使这样也还是留不下她吗?她对邱月荣那么好,对他却……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这辈子第一次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结果却……
“王爷。”明山叫唤了一声,跪在了时若海的面前,他一瞬间收敛了眼神,眼中复又恢复到以往的冰冷迷离。
“宫里有什么动静?”
“皇上撑不过今晚了。还有太子今天早上也已经回宫了。”
“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你将这个交给太子。”说着,时若海将一个信封交到明山的手里。
这封信里写着关于鬼盗子的秘密和那个丹药的真面目,他想利用时枫去对付鬼盗子。他绝对不是那种被人骗了,耍了之后还可以默不作声的人。他要还击。是鬼盗子让他失去了琳语,那他就要让鬼盗子付出代价。就算是下地狱,他也要拉着鬼盗子一起。
滕琳语走出王府,才知道天大地大,自己竟然不知道往哪里走。以往每一次离开这里,都是身不由已,或是有人陪着,而现在放眼望去,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可以投靠,在这风口浪尖上,所有的一切都只有靠自己。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她去得的地方吗?
突然她想到了师父。师父既然能守着那么一大堆的宝藏过活了这么多年没有被人发现,那足以证明那里很安全了。
花了八天的时间,她重新回到了崖底。她刚见到师父,就看见师父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很吃惊地望着她。
“师父,徒儿我又回来了。”她朝着师父挤了个鬼脸。虽然跟这个师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可以感觉得到师父是真的对她好,就像娘一样关心她。
“你怎么会来这里?”虽然滕琳语还带着一张腊黄像是病了很久的人皮面俱,但千面罗刹万夏是谁?那可是易容的祖宗,更何况滕语琳的易容术还是他教的,他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唉,一言难尽。徒弟在外面好惨。”也许是因为回到了这里,也许是因为面对了师父,她一肚子的委屈了一下子暴发了,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要掉下来了。
“停1千面罗刹打了个手势,“你们这到底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仇家?怎么易寒那小子不久前才一身是伤,差点一命乌呼地回来,现在你又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
听到千面罗刹的话,滕语琳愣了一下,很快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说易寒在你这里?”
她一直担心他。毕竟那个流言太可怕,太真切了,她真的很怕他被那些对宝藏怀有用心的人找到,怕他有事。
“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千面罗刹万夏皱眉,说道:“带你去见他是可以,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很快,滕琳语就明白万夏所说的要有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了。易寒虽然撑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回到了这个山谷,但是他的情况却并不乐观,即使千面罗刹已经让他喝了好几天的草药,但他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唇上毫无血色,而且出气多,进气少。
看着易寒的一瞬间,滕琳语差点情不自禁地哭出来。都是她害的,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也就不会被那些人盯上,也就不会伤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想想,跟着她其实比做杀手危险多了,做杀手的话,起码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而现在却谁都是仇人。
“丫头,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万夏有些心疼地问。他原本以为自己要在这里终老一生,直到死为止,没想到会收这个徒弟,所以疼爱有加。
听到万夏这么一问,滕琳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扑在万夏的怀里将自己最近的遭遇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和时若海以及易寒之间的事情。
听了滕琳语的话,万夏一直皱着眉头不没有说话。他终生未娶,所以他也不甚明白爱啊恨啊这些东西,不过有些东西他却比滕琳语明白,只是这些天一直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跟滕琳语说。时间就此拖下来,拖了几天,看着滕琳语越来越瘦,越来越憔悴,他再也忍不住了,将滕琳语叫来了房里。
“坐。”滕琳语一走进来,他立刻指着石椅说。
滕琳语有点莫名。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师父的房里,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的表情这么严肃。虽然上次师父收她为徒,说要给她宝贝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但显然比这次要好得多。发生什么让师父也不得不摆着一张凝重的脸的事情了吗?
“琳语,你前几天说让人追杀你们的人叫鬼盗子?”
她点了点头。
“他原本叫我记下了很多宝贝和藏宝的地方……”说到宝贝,她突然住了口,望着师父。先前跟师父去拿宝贝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注意,现在想一想,似乎那些东西都是宝贝啊,甚至还有那么一两样……难道……
看到滕琳语的表情,万夏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不错,那些就是鬼盗子所说的宝藏。”
滕琳语愣愣地盯着万夏。她有点不明白他说那句话的意思了。
“那些宝藏,原本都是鬼盗子的,是我从鬼盗子那里抢了过来,然后藏在这个山洞里的。我当初给你辟邪犀传闻就是某个神偷偷出来的东西,那个人就是鬼盗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鬼盗子有仇?”滕琳语吃惊地望着万夏,她没有想到师父居然认识鬼盗子。
“哼,那个人还不佩做我的仇人。”
滕琳语斜着眼睛摆明着一张根本就不相信地态度望着万夏。如果没有仇的话,他说话的语气就不会这么的……呃……咬牙切齿。
“好吧,我承认跟他有那么一点小过节。其实不只是鬼盗子,你口中的那个时若海我也知道,没有想到他已经这么大了啊。”说到这里,万夏感叹了一声。
这一回,滕琳语愣了。时若海的身份比较稳秘,她也是在听到之后才明白那么一回事的,只怕在外人看来,时若海一直是皇帝最宠爱又最没有用的儿子,谁能想其中有那些典故?
“你说你知道时若海?”
“唉,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那个孩子应该叫王海吧。”
听到王海这两个字,滕琳语又愣了,她记得她第一次在王府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说自己叫王海,而且……这么说来,那个名字也不是假的?
“他的父亲王代是我的……我的兄弟。早在他的妻子被人抢走的时候他就出家了,法号好像是叫忘年什么的吧。大概是想要忘记过去的那些事情,可是他却想不明白过去的那些事情,难道是说忘就能忘的?”万夏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我、鬼盗子、忘年曾经是兄弟。”
这一次,滕琳语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其中原来还有这样的关系?那这么说的话,时若海岂不是鬼盗子的侄子?
“当初,我们三个人都曾经喜欢一个叫红玉的女人,但是红玉最终选择了忘年,鬼盗子后来娶了一个长得极像红玉的女人,而我只从那个时候起,就不再看任何女人一眼,一晃眼,几年就过去了。我之后就没再去见过红玉,当然也没有见过忘年,可是当我再一次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的时候,才知道红玉被皇上看上了,抢去了皇宫里,忘年身中剧毒,性命朝不保夕。鬼盗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憎恨起当今的皇帝,不过当时鬼盗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拼命地收集宝物,后来我才知道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是什么?”滕琳语很自然地顺着万夏的语气问。
“他的计划是让红玉的孩子当上皇帝。”
滕琳语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这会不会是她听错了?
“鬼盗子的计划是什么?”她不信地又问了一遍。
“宫里传出红玉死了的消息之后,我曾经跟鬼盗子见过一面,当时他跟我说既然姓时的这么欺人太甚,他就要让姓时的江山易主,理所当然最好的人选就是红玉的孩子。”
不用再继续问,滕琳语也知道这个红玉的孩子就是指的时若海。时若海对鬼盗子恨之入骨,只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才是鬼盗子要做的事情。
当然,即使知道这件事情,她还是讨厌鬼盗子。难道为了自己报仇,就能那么折腾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听完这个长长的故事,滕琳语才发现易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
不过仔细想想,这就说得通了。如果是一般人,怕对方泄露秘密的话,只要杀了灭口就是,相信鬼盗子一开始的计划里根本就用不着时若海,而时若海真正被鬼盗子盯上也是从他去见了鬼盗子之后,这说明鬼盗子其实是临时改了主意,决定从时若海这里着手。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说了,鬼盗子的妻子死得早,没有为他留下一儿半女,所以他又收养了一个女孩,他却不知道那个女孩其实是红玉的孩子。我记得那个孩子叫柳玥蓉什么的吧。”这本来是鬼盗子想起来随口说的一句话,但是滕琳语听到的时候已经呆了。这么说来,柳玥蓉和时若海是姐弟?
这到底是怎么个混乱法?
先前滕琳语还想着要时若海对柳玥蓉好,现在只庆幸时若海的薄情。
“你要去告诉时若海这件事。”易寒走到滕琳语的面前,他一直以为时若海只是一个一无是事的不争气王气,先前他找到鬼盗子处就已经够让他出乎意料了,没有想到他身上还有这段秘密。这么说来,时若海并不是不聪明所以才一直不参与政事,而是因为太聪明了,才选择了这条明哲保身的路。可是他为什么不谋反?如果不是鬼盗子当初以滕琳语的性命为要挟,他估记连想都没有想过对皇室不利。他为什么没有想过谋反?
易寒突然觉得时若海才是滕琳语想要的那个平淡的男人,这个平淡的男人为了平淡,几乎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
滕琳语静静地望着易寒。她知道易寒说的话是正确的,她应该去告诉时若海实情。可是仅只告诉他实情而已。她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缠下去,毕竟她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和他划清了界线。
“你陪我一起去吗?”她抬起头问易寒。她不想一个人去见时若海,她怕一旦见了,她的心就再也回不来。
“好,我陪你去。”易寒点了点头。能认出他是易寒的人,其实并不多,像鬼盗子那样的高手,毕竟也不多,他不怕陪她再走一趟。只要她开口,哪怕是叫他陪她一起去地狱里走一趟他也愿意,更何况她只是叫他陪她再去一次潇王府。
两天后,易寒和滕琳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山谷。看着他们走出山谷,千面罗刹万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走过去叫住了他们。
“万一遇到麻烦,就告诉那些江湖人宝藏在这里。”
滕琳语吃惊地望着万夏,眼睛里不自觉地湿润了。她知道师父对她好,可是没有想到师父对她竟然这么好?
“师父,可是那些宝藏……”
“那些宝藏又不能吃,每一样都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若不是有它们在,师父也不至于大半辈子都耗在了这里。就算没了,师父也不心痛。”万夏咧着嘴笑了笑,可是滕琳语看得出来,他说这句话并不是真心的。因为看出来了,她心底的感动也就更深了。她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她不说出宝藏的下落的,即使是别人要了她的命,她也绝对不会说。
又过了几天,一个脸色腊黄,病秧秧的瘦弱老头在一个身子挺高壮的家丁的搀扶下踏进了潇王府。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他们刚踏进潇王府,立刻就被几个侍卫拦住。
“咳咳……在下是隐居在终南山上的一个神医……”这一次,滕琳语学乖了,故意放底了声音,“听说皇上病了,想请潇王爷给提拔提拔,带老夫去给皇上看玻”
“终南山?哪个终南山?我们怎么没听过?”一看就是头的侍卫想了想,问。
“这终南山……是仙山,你们又不是老夫这样的……呃……隐世高人,当然没听说过。”滕琳语表面上装得莫测高深,心里老早就笑翻了。他们当然不会听说过终南山,事实上她也没见过终南山,只不过在电视里听过这个名字,这里也就借来用一用了。
“哦,原来如此。”侍卫恍然大悟出。“不过老神医你来迟了,皇上已经驾崩了,潇王与迷惑皇上、害皇上沉迷长生不老最终搞坏身体的那个道士有关,所以被太子抓了起来。”
什么?滕琳语一下子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几位,我们神仙下山后就一心地赶路,实在是没有听过关于皇上驾崩的消息,能不能麻烦几位再跟我们细说说?”易寒很适时地拉过滕琳语,让她站在身后,并从怀里摸出几绽银子递到侍卫的手里。
“不不,我们不能收……”
“收下吧,就当是我们打听消息,请各位喝点茶的感谢费。”
几个侍卫假意拉扯了一翻,随即将银子揣进了怀里。
“是这样的,前不久,皇宫里来了一位道长,自称会什么炼制长生不老药,于是皇上派人将他接进了皇宫。的确刚开始的时候皇上变得年轻力壮,但很快年轻的假象就过去了,皇上病倒在床。这个时候太子从边关回来,彻查了那位道长的底细,最后发现那个道长原来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残忍至极的鬼盗子所扮。鬼盗子与潇王爷里应外合……不,应该是狼狈为奸,试图谋朝篡位。幸好太子英明,即刻发现了两人的阴谋,杀死了鬼盗子,不过可惜皇上身体已经损害得太厉害,终于还是驾崩了。所以太了在一怒之下,抓走了潇王爷,听说下个月十三处斩呢。”
听到时若海要被处斩的消息,滕琳语差点昏倒,幸好易寒及时扶住她。
“神医,你怎么了?”侍卫似乎一点都没有怀疑什么,还很担心地问。
“啊,年纪大了,就爱犯这个毛病,我带我们家神医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易寒机灵地打了个圆场,这才扶着滕琳语离开潇王府。
回到客栈,易寒将滕琳语扶到床上躺好,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她。他知道她在替时若海担心,可是看着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也同样替她担心。他一直就知道她的心里只有时若海,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光是听到他被抓的消息,她就急成了这样。
“不行,我要去救他。”滕琳语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她一直以为只要她离开,那些事事非非也会跟着离开,没有想到这才几天没见,整个潇王府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又能怎么样?她难道以为自己可以救得了他吗?他明明总是将她推开,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事情,这一次难得要求她留下来,她却……
易寒扶着她的肩,将她压回到床上。
“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只怕还没有救到时若海,自己反而危险了。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下,等冷静下来了,我们再去想办法。”看着滕琳语的样子,易寒勾着嘴角浅笑了一下。他一直以为自己有机会,可是现在他才明白了,不管她对他多么的好,她心里始终爱的那个人都是时若海。
等滕琳语睡着的时候,易寒悄悄地起身,趁着夜,飞身跃进了黑暗里。他一直潜伏到皇宫,进了皇宫之后,他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今天那个侍卫未免知道得太多了吧?像这种皇家丑闻的事情,有那么容易被外人知道吗?再说要杀时若海,时若枫用什么样的手段不行,非要诏告天下?这简直就像是为了引诱他和她来皇宫一样。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了,忽忽朝着皇宫外退去,只是刚退到皇宫的大门口,立刻被一大群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隐卫拦祝
“易大侠,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时若枫的声音从黑暗中冷冷地传来。
滕琳语一觉醒来,不见了易寒,起先以为他是出去打听消息,也就没有在意,在房间里等了一会,但等了半天不见易寒回来,她开始有些慌了。突然记起易寒昨天说话时神情,又突然想到上一次他突然将自己送到时若海的手里,自己一个人背着那个流言走掉的事情,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个傻瓜蛋该不会是为了怕她危险,自己一个人去皇宫里救若海了吧?
该死的,她虽然担心那个人,可是也希望他平安啊。
她一个翻身,立刻朝着皇宫走去。
“端木小姐。”一声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滕琳语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个黑衣的男人,立刻紧张地问,“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一边说,她还一边张,看看有什么逃走的方法。
看着滕琳语紧张的神情,明山笑了笑,说道:“端木小姐,请不要紧张,我是明山。我是潇王爷的人。江湖中传言纷纷,潇王爷暂时避了一下。包括端木小姐的娘和丫环在内,所有人都很安全。王爷叫我在这里等小姐,说小姐一出现,立刻带小姐去见她。”明山说着。他没有说其实他们昨天来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但碍于王府里有太子派来的侍卫,他不敢现身,今天才会在这里拦着她。当然,昨天晚上易寒去了哪里,他也清清楚楚。不过王爷没有说过要保护易寒,所以他也就没有当一回事,任易寒去了。
“你真的是潇王爷派来的?”滕琳语来有些不信,明山只是笑了笑,将一件白色的衫子递到了滕琳语的面前。
“王爷说你看了这件衣服,就知道我是他派来的人了。”
滕琳语疑惑了一下,接过明山手上的衫子抖看,当她看到雪白的衫子上那个大大的油手印的时候,脸一红。她现在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时若海派来的了,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她在他的衫子上印了这么一个油手印,而且还是在初次见面的时候。
“快带我去见王爷。”
明山直接将她带到市井深处的宅子里,宅子上面挂了个和姓的名牌,她一进入宅子,立刻就见到小芸扶着邱月芳坐在院子里乘凉,见到她,立刻冲了过来,惊慌失措地笑着。
“小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拍了拍小芸的肩,朝着邱月芳叫了一声“娘。”
“你来这里是有事情吧?那就快去办吧。”邱月芳比先前冷静多了,人看上去也精神多了。滕琳语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身后的明山望去。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是叫明山,是时若海最忠心的一个贴身隐卫。除了时若海的话,他谁的话也不听,即使明知道时若海是一个没有前途的王爷,他也一直忠心耽耽,以保护时若海的性命为已任,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
“跟我来。”明山朝着她点了点头,越过她走在前头,她紧跟在了明山的身后。片刻后,她在后院的一处大树下见到那抹白色的身影。
那道身影还是一如既往的雅淡,只是多了些许若有似无的阴郁。转头见到她时,那双淡然的眸子里闪现了一丝喜色,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你来了。”
“你没有事吧?”滕琳语冲了过去,抓着他的手争切地问。忽然发现自己这突然的举动,她愣了愣,很快又放开手,自嘲地笑了笑。她一直以为她已经可以放开他了,明明他为她受了伤她还是想着易寒离开了他,可是真的听说他有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心也跟着死寂了。原来她以为的可以放得下只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表象而已。也许这个世上,她是第一个将自己骗到的女人。
“我没事。”时若海只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反过手来抓着她的手。他真的很高兴她还这么关心他,同时他也害怕着她的退缩。他不容许他退缩,只要他还活着,她也还活着,他就不想放手。
滕琳语扑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流着眼泪,好久才慢慢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之后,她又想到了易寒。
“糟了,易寒去皇宫里救你,你却在这里,易寒岂不是扑了个空。”
“谁说我在皇宫里?”时若海皱了一下眉。
“回王府,是皇上派去王府的那些侍卫说的。”
听到明山的话,时若海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三弟想要做什么?
“走,我们现在立刻去皇宫。”
滕琳语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不能去。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说你得到了宝藏。你现在若是去皇宫,万一时若枫他抓住了你怎么办?”
时若海朝着滕琳语温文的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
“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的。”
时若海说的办法就是笔直地闯进皇宫里。当他一踏进皇宫,时若枫立刻派人来将他带进了秘室。走进秘室,滕琳语才知道不光时若海在,就连时若霖也在。
“你答应过我不为难端木诗雅的。若非如此,我当初也不会协助你除掉鬼盗子。”
“对,所以我没有为难她,我只是抓了易寒而已。你总不能说本太子连一个进宫行刺的杀手都不能抓吧?”时若枫望着他笑得特别欢。
看到两人的一问一答,滕琳语一下子愣了。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太对?
怎么她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一点那种硝烟弥漫的感都不没有?时若枫不是要杀时若海吗?
“三弟,这就不对了,易寒他……”
“二哥,你就别为难三哥了。三哥这也是为你好。”时若霖伸手拉过时若海,然后看时若海看得有些呆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二哥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哥哥,更不知道原来二哥体弱多病并不是真的体弱多病,而是父皇不许他参与朝政。这要是换做别的人,一定会处心积虑,可是二哥却一直对他们很好,好得不得了。他不想失去二哥。
“为我好?”
时若枫朝着进若海笑了笑。
“的确是为你好。”他一直将这个深藏不露的二哥当做头号威胁,一直认为别人只是不知道二哥的实力,所以才会立他为太子,现在他明白了,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没有争夺太子之位。不只除了没有争夺太子这位的意思,就连报仇的意思都没有。如果换作是他,他一定会杀了他们这些兄弟,至少也要暗中做点什么,让父皇不好过。所以虽然明知道是他带回来的鬼盗子害了父皇,可是看在他又告诉自己鬼盗子的秘密的份上,他却仍然没有杀他。不但没有杀,反而感激。这样一来,皇位除了他以外,谁也夺不去了。当然,这些话他不会跟他说。有的时候陡然想起,他只觉得可笑。他一直没有把这个二哥当做是二哥,真正把他当做哥哥却是知道他并不是自己的哥哥之后。也正因为现在他把他当成哥哥,他才不赞同他现在的做法。
什么叫他找到了宝藏?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样只不过是让江湖人的注意力从易寒和端木诗雅的身上移到了他的身上而已。
他只是想做个好人,单纯地成全端木诗雅和易寒而已。而且如果他猜得不错,他身旁现在站的人就是端木诗雅。
“宝藏人人想要,我也想要。二哥若是要救易寒,就让端木诗雅拿宝藏来换。如若不然,我杀易寒也是天津地义的事情。”
时若海呆了,他没有想到时若枫当初说派人去帮他照看一下园子,却原来是早就做好了埋伏在那里等端木诗雅上勾。
如果真的端木诗雅活着倒还好,可是……他望了望滕琳语,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藏宝的所在。最重要的是她爱着易寒,他第一次主动去关心一个人男人,还是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关心的男人。他不想让易寒死。
“三弟,其实……”
“二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没有其实。我希望二哥留在朝里帮我,所以我自然要替二哥打算。现在不管二哥说什么,我也会告诉天下人,是我抓住了易寒。”时若枫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朝滕琳语扫了一眼。“如果端木诗雅要救易寒,就叫她拿藏宝图来。”
江湖上的传言再一次地变了。这一次变成了时若海得到宝藏全是其弟太子殿下撒播的谎言,真正抓到端木诗雅和易寒的人是太子。甚至还有人在城楼上见过易寒,这下子整个时夏又沸腾了起来。
不过介于太子的身份,毕竟不是江湖草莽,想要潜入皇宫去明杀暗刺都不太可能,所以时夏沸腾了一段时间,又平静了下来。
滕琳语坐在时若海的面前,不安地扭动着。虽然她很高兴时若海还好好地活着,可是却又担心被时若枫扣压的易寒。时若枫说除非她拿着宝图去,否则绝对不会放过易寒。现在可怎么办?
她突然想起师父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如果万一……
“你放心,我一定会证明你根本就不知道宝藏的所在,让若枫放了易寒的。”看着滕琳语坐立不安的神情,他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知道她是在为易寒担心。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担心,真的不滋味。可是即使再不是滋味,他也只有生受了,谁让造成目前这个局面的人本来就是他呢?
滕琳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她想告诉他她知道宝藏,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及师父。想到师父,她又想起师父说的那些话……
“对了,柳姑娘呢?”
时若海温柔地笑了笑,说道:“被若枫接到皇宫里去了。那两个人本就相爱,那两个人之间本就插不进任何人。如果不是鬼盗子那么做,那两个人迟早会在一起。”
滕琳语干笑了两声。看来这个人真的不知道柳玥蓉的心思。不过不知道也好。她只要找个机会跟柳玥蓉说说,说不定这她也能真的幸福。毕竟将来当家作主的人是太子时若枫。他是太子的时候虽然不能娶她,但她若是皇帝了,就算仍然不能娶她,也能在皇宫里找个位置金屋藏娇了。
只是这么一来,他就变成一个人了。一想到他将来是一个人,她又有些心疼。
“若海,其实……”
时若海抬头望着她,她咬着唇,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明自己知道宝藏的事情。她现在已经知道他是个好人了,根本就不会想要宝藏。
“其实我知道宝藏在哪里。”咬一咬牙,她终于将万夏跟她说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
时若枫立刻愣了。
一个星期后,时若海站在了万夏的面前。当万夏带他去看满目的珍宝时,他整个人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那些东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滕琳语却有意无意地望向万夏。她记得师父以前摆在这儿的宝贝比现在多很多啊,难道是她记错了?
“潇王爷,你若是想救易寒,就告诉太子这里吧。还有老夫我马上也要离开这里了,若是要找我,去问你父亲。”
时若海点了点头,心里感激不尽。滕琳语终于忍不住了,拉着万夏到了已经发呆的时若海根本就看不到的地方问:“师父,应该不止这么点……”
她话还没说完,立刻被万夏捂住了嘴巴,然后就见万夏左望望,右望望,这才松开她责备地说道:“你真以为师父舍得把守了大半辈子的宝贝全部拿出来啊?你好歹也为师父想想,不要光想着小情人。”
滕琳语恍然大悟。她就说师父怎么会突然间这么大方,将这么多珍宝全部都交给时若海。原来他早就将自己喜欢的全部转移到别的地方了。果然不愧为从鬼盗子的手上拿到这些宝藏的人。
“唉,只是可惜了鬼盗子……”万夏看了时若海一眼,决定还是不要跟他说明鬼盗子真正的目的为好。正所谓人各有志,他时若海若是没有那个心,纵然是把他推上了那个位置,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痛苦而已。
时若海将这个宝藏画成了一张地图,交给时若枫。当然,他并没有告诉他说他已经见过那些宝贝了,只说这是他从雅儿那里找听出来的宝图。最重要的一个步骤是他还有意将藏宝图画错那么一点半点,并且告诉时若枫说他去找过,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不想引起时若枫不必要的误会。
时若枫当然很快找到了宝藏,可是看到那些宝藏的时候他却一点也不高兴。他总觉得时若海要是要找这些,一定可以找得到,他应该是根本就没有来找,或是即使找到了也没有兴趣。以前他只是庆幸二哥不爱跟他争什么,现在他只气恼他的缜密和距离。他一直以为自己活得最累,没有想到二哥会活得比他还要累。
他拿到宝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诏告天下他时夏已经得到了宝藏,并且招兵买马屯集各国要塞之处,使得各国不得不将一些细作要员招回,而随后他又调动影卫暗中对那些觊觎宝物的江湖人进行清理,很快看似一场风波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只是有时候时若枫看进若海的眼神还是有些别的东西。时若海知道他是在为了柳玥蓉恨他,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解释。
滕琳语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悄悄地将柳玥蓉约到皇宫的后花园里。
“你说什么?”柳玥蓉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她说她跟时若海是真正的姐弟?不远处的树枝动了一下,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男子勾着嘴角离开。
半个月后,潇王时若海因救太子有功,回到王府,同时端木诗雅再次被太子赐婚,嫁给潇王。
礼堂就在皇宫,这一夜有两个人抱着酒坛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坐着喝酒。一个是易寒,一个是时若霖。当易寒看到时若霖的时候,他愣了愣,同时时若霖也愣了愣。两个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就这样突然抱在一直大喝特喝,喝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