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有,小人当初收了莺歌姐姐二十两银子,还放在家中的枕头里。另外,莺歌姐姐说事成之后,还会给小人五十两银子。”牛二痛快的招供,他是真的怕了,瞧那莺歌一张小巧清秀的脸蛋,这会儿凑肿成了猪头,古籍她爹娘都认不出了。
“哼,狂妄至极!竟敢肖想相府千金,来人啊,拖下去重则三十大板子,发配边疆!”余谦冷哼。
“来人,去牛二家中仔细搜查!”余谦大手一挥,便有两名官差应声而去。
不多一会儿,官差回来禀报:“大人,在牛二家中搜出了二十两纹银。另,还有一沓迎春楼老鸨签字的买卖身契。”
“传上来,本官看看。”余谦接过一看,大怒:“哼,这奸佞小人,竟还贩卖良家妇女!”
“至于莺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什么话要说?”余谦拿起砚台,正准备再拍一下,蓦地看到凌峰肉疼又隐忍的表情,立刻讪讪地轻放下。
干咳一声说:“还不如实交代,你是受了何人指使?”
莺歌浑身一颤,继而垂着头,含糊不清,龇牙咧嘴地说:“大人,奴婢认罪。奴婢的好姐妹白鹭因大小姐之故,被打得半死,还要关在杂物室三日不允许进食喝水。奴婢心生不满,遂起了谋害大小姐之意。此事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与她人无关。”
“二妹妹,看你手里的那串手链似乎不错。”凌慕清忽然转眸,直直地看向凌慕绵右手的手工编织手链。“看二妹妹随身携带把玩,想来这条手链,必定是对二妹妹意义深重。”
“呵,大姐姐眼尖。说起来这手链是我身边那不成器的丫鬟编织,我很是喜欢,便要了放在身边。”凌慕绵呕血,这凌慕清眼睛长得那么利做什么?
“倒不是我眼尖,而是看二妹妹这手链的吊坠,那观音似乎材质是难得一见的雪花银呀!”不怪凌慕清识货,而是前世拥有自己的公司,她是见惯了各种奢侈品。
但唯独藏族的雪花银,深得她的喜爱。
“可不是吗?”花蕊接过话茬说:“这雪花银是藏民内部不外卖之物,奴婢听闻每年只有很少的部分作为贡品,进献给皇宫。能够拥有这雪花银的,不是宫里头的贵人,就是皇亲国戚。”
崔婉儿呕得一口血在喉咙,未曾想,花蕊那个贱蹄子竟这般识货!凌慕清定是从花蕊那里得知,关于雪花银的一切!
凌峰闻言立刻就看向崔婉儿,很显然,除非是宫里头的贵人才能有雪花银。
而崔婉儿胞姐崔灵儿恰好就是宫里头的昭仪,那么,凌慕绵手中的手链,百分之百就是昭仪赏赐。
但适才凌慕绵偏偏说是一个丫鬟的,这明显有问题!
“嗬,想不到二妹妹身边随便一个丫鬟,竟能弄到宫里头贵人们才能享有的雪花银呢!”
凌慕清勾唇一笑,这一次哪怕迫于那位灵昭仪压力,没法深究崔婉儿母女,也要让她们脱层皮!
“你老实说,这手链到底有什么不妥?”凌峰犀利地看向凌慕绵。
凌慕绵哆嗦着,支吾着说:“父亲这话何意?难不成姨母赏赐女儿一个物什把玩,还会有什么不妥?”
这话一出,连崔婉儿都气得心肝疼。这死妮子往素那般聪慧,怎的如今越发的不长进不说,反而愚蠢如斯!
那句话的意思,不是摆明了说凌峰对昭仪娘娘不敬嘛!
凌峰怒极反笑:“好!本相倒是眼拙,一直未曾看清,你这个女儿的心眼倒是挺大!”
可不是大嘛,都学会用姨母这个娘娘,威胁这个丞相爹了。
凌慕绵闻言俏脸一白,而本来认罪了的莺歌,忽然狠狠地磕头说:“奴婢有罪!”
众人都被她这番举动惊了一下,余谦眸光一闪呵斥道:“本官再给你一个机会,坦白从宽,莺歌,你可还有话要说?”
“有!奴婢什么都说!”莺歌怨恨地看向凌慕绵说:“小姐,您不是说那颗观音是普通的银质吗?何以现如今成了宫中贡品雪花银?请恕奴婢幺弟福薄,承受不起这贡品的贵气!”
“你胡说什么!本小姐姨母赐的贡品,何时与你幺弟扯上干系了?”凌慕绵恼怒地看着莺歌,这死丫头怎么忽然就反水了?
“莺歌,枉我待你一片真心,让你做了贴身大丫鬟。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夫人,出言胡乱冤枉二小姐吗?”崔婉儿恶狠狠地怒斥道。
莺歌哆嗦了一下说:“奴婢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夫人看在奴婢这些年尽心为您办事的份上,饶了奴婢那才三个月的幺弟吧!”
“你——”崔婉儿立刻慌乱地看向凌峰。
“好,真是好得很!”凌峰怒极:“想不到本相的夫人和女儿,一个个都是有主见的,本相还真没想到,你们一个个背地里竟会那么阴私的手段!连三个月的小儿,都可以拿来威胁利用!”
“老爷,你听妾身解释,不是那样的!”崔婉儿急了,她可不能失去凌峰的信任。
凌慕绵是直接愣怔,反应不过来了。脑海里只剩下父亲发现了,父亲厌恶我了这些字眼。
“咳咳。”余谦干咳一声说:“丞相大人,既然接下来牵涉到了相府内宅之人,这本官就不越俎代庖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官会将崔捕头一干人等带回大理寺,按律发落。”
“大人,卑职——”崔捕头见余谦都没有审讯自己,那个莺歌也没有招出自己,这怎么会把他也带回去大理寺?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待回了大理寺,自然有你说理的地方!”余谦凌厉地扫视过去,崔捕头吓得立刻噤了声。
凌峰抿唇没有阻拦:“余大人慢走,本官要处理府中事务,就不送了。”
“丞相大人严重,下官省得。”余谦撩了撩衣摆,挥舞着手,立刻有官差堵住了牛二和崔捕头的嘴巴,押着离开。
眼看着外人都离开了,凌峰立刻勃然大怒:“孽障!”
狠狠地瞪着凌慕绵,凌峰丝毫不顾及奴仆还在,就开始怒骂:“竟然如此构陷你嫡姐,看来往素为父对你是太过宽容了!”
“老爷!”崔婉儿心疼了,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岂容凌峰如此训斥?
“你闭嘴!”凌峰听到崔婉儿的声音,更是嫌恶的蹙眉:“我一向信任你,你却阳奉阴违,先是故意苛待我的嫡女。对于慕绵又一味的溺爱,宠得她娇纵不分长幼,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崔婉儿语塞。
凌峰又看向莺歌说:“本相给你一个机会,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本相保证你的幺弟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