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杀人凶手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妹还好好地呢。

小艾似不能接受般，眼泪怎么都止不住，静姨还在哭，一边哭一边看向她：“去，去找你珠姨还有如姨，去告诉你外婆，说小妹她……小妹她……”

小艾连连点头，一边哭一边往外婆的瓦房跑，外婆正坐在屋门前剥着大蒜，小艾跑得急，一跤摔在门口的石子路上，外婆赶紧放下手里的菜篮子过来扶她：“怎么了，跑得这么急？”

“外婆，小妹她——小妹死了。”

“小妹……小妹怎么会死了，小妹……”外婆一口气喘不上来，捂住心口一个劲地喘，小艾着了慌，赶紧将外婆扶到椅子上坐下。

小妹的死讯很快传开了，珠姨跟如姨都去看了，几个人将小妹的尸体抱回来，在堂屋里铺了一张草席，小妹静静地躺在上面，阿宁跟纤纤也听到消息赶来，阿宁扶着门框，小妹的姐姐圆圆跟她九岁的弟弟也都哭的不成声。

“小妹怎么死了？”阿宁问着众人。

没有人回答她，静姨哭了很久，哽咽道：“发现她的时候，她整个头都撞在石板上，流了很多血……”

阿宁又问：“在哪里发现的？”

小艾说：“在井边的土坡后边大青石板上。”

阿宁喃喃自语：“莫非是大石板上滑，小妹摔死了？”

众人脸上都是悲伤的神色，或哭或怨，问着小妹的死因，可是没人知道小妹是怎么死的，他们只能推测，只能猜测，除了失足跌了一跤摔在青石板上摔死了，也没有其他的说法了。

外婆许久才缓过来，看着草席上小妹的尸体，大喊一声哭出来，珠姨跟如姨都劝着，怕老人家伤心坏了，外婆却不要他们劝，只推开了众人上去看小妹。嘴里念叨着：“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小妹……我们这一家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

收拾好堂屋，摆了香烛出来，海子锯了木板给小妹做一块灵牌，外婆跟静姨在堂屋里守着小妹的尸体，阿宁去杂物房里找毛笔给小妹写灵位，众人都忙起来，只有小艾，小艾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她站在屋外的土墙边，心中思绪万千。

小妹怎么会死呢。

是失足跌了一跤摔到头部死的？怎么可能呢，小妹怎么可能会那么不小心？

她忽然想到什么，一定是大姨父。小艾想，他才杀了那只鸡，说不定在这之前他已经杀死小妹了……他杀那只鸡只是在警告自己，因为早上小妹说漏了嘴，所以大姨父知道了小妹发现他们偷情的事情……

一定是这样的，大姨父是杀人凶手，小妹不是自己摔死的。

她理清楚这些，当然这些都只是她的推测，但是她不知道该去对谁说，天哥哥肯定不行，阿宁姐姐也肯定不行，他们是大姨父的儿子跟女儿，是不会相信自己的。

那么静姨呢？静姨知不知道这个事情，要不要去告诉静姨？

她还在犹豫不决，抬头看见纤纤走过来，心里便有了决定。

“纤纤姐姐……”她叫了一声，声音不大，纤纤听见了，几步走过来，小艾拉起她的手，“有件事我想同你说，可是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竹林里。”

“什么事情？”

两个人到了竹林，风吹着竹叶沙沙地响，小艾眼眶湿湿地，过了好久，才哽咽着说：“姐姐，我知道小妹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纤纤四下看，确定没有人，才小声地问她，“你告诉我，小妹是怎么死的？”

“是大姨父——肯定是大姨父，他不仅要弄死小妹，他还想，他还想弄死我。”

纤纤自然是不相信的：“怎么可能呢，叔叔怎么可能要杀了小妹……”

“是真的，因为……”小艾吞吐道，“因为我跟小妹，发现了他跟静姨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了，姐姐，他肯定是知道了那天晚上是我跟小妹在老屋外头……还有，还有今天中午，他知道我在小瓦房里睡觉，所以他把鸡杀了，就是要做给我看……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小妹肯定已经被他杀了……”

纤纤见她一脸惊恐，语序又有些混乱，到底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待要问一问她，眼光瞥见蒋天朝这边过来，对着她们二人道：“外婆让大家都到堂屋里来一下。”

纤纤说了一句知道了，摸着小艾的头安慰她：“别怕，你刚才跟我说的事情，先不要声张，我们先过去堂屋里，别怕啊。”

小艾点了点头，两个人走进堂屋，一大家子正在里头坐着，外婆跟静姨还在不停地撕纸钱，静姨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圆圆跟伟伟也跪在蒲团上哭得泣不成声，外公坐在最里面，手上还拿着烟袋子，抽一口烟又叹息一声。

如姨跟二姨夫也在里面站着，而大姨父——手里也拿着烟，时不时狠吸一口，那脸上的表情却是她看不懂的，似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狰狞，最后竟变成叹息了。

珠姨跟阿宁坐在门口，纤纤拉着小艾也过去坐着，海子跟蒋天最后进来，人都来齐，外婆仍旧是撕着纸钱：“海子，你们那船倒是做得怎么样了？”

海子叹口气：“坐个竹排倒是容易的，只是做木船就难多了，木头跟板子还没凑齐，这个事情……上游一直涨大水，也不知道做的船经事不经事，要是不经事……”

小艾的大姨父接话道：“不经事也得试试看，我们几个水性好的先去江边看看。”

“倒是要赶紧想个法子出这村子，唉，不晓得犯冲了什么事，这些孩子们……”二姨夫也接话道。

纤纤却已经听不下去：“曹远死了，小妹也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难道不值得我们去查清楚么……难道就这么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的？”

如姨一听这话就哭起来：“我的阿远，我的阿远……”

外婆将纸钱点了，小妹的灵牌是新写上去的，木头的灵牌上竖下来一串黑色的字。外婆看着小妹的灵牌：“小妹在下村井边的土坡后头摔死了……摔死了，这是老天，老天的惩罚，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静姨哭得愈发大声，圆圆跟伟伟也跟着哭得愈发大声起来，小艾想说什么，纤纤拉住她，外公吸一口烟：“孩子们这些天里都小心些，都去忙吧。”

二姨夫跟大姨父准备再到江边去看看，海子跟蒋天去后山给小妹挖个土坑，打算着明天晚上给小妹下葬。

阿宁眼眶红红地，跟着如姨去准备晚饭，纤纤将小艾拉出来，看着四下无人才问她：“小艾，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现在没其他人，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

小艾哭得眼眶肿肿的，一边抽噎一边说：“小妹肯定不会是摔死的，小妹那个大一个人了，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摔死了……是大姨父，是大姨父把她弄死了。”

“你刚刚说，你跟小妹发现了叔叔跟静姨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小艾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来：“昨天晚上……我跟小妹，是小妹说要去一趟太奶奶住过的老屋，当时我害怕，也没敢进去，就在外面等着，然后我看见小妹紧张的跑出来，后面似乎有人在追她，我就把她拉到土屋后头，我看见，我看见大姨父从里面出来，身上披着一件衣服。”说到这里又哽咽一下，“后来小妹对我说……我才知道，原来大姨父跟静姨在屋子里头，两个人——两个人有奸情。但是我不敢让小妹说出来，我嘱咐过她谁都不可以告诉，可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妹说漏了嘴。”

纤纤似乎也想起来：“那个时候姨问叔叔昨晚上上哪去了，叔叔说去了江边，小妹立刻说叔叔撒谎，所以——”她大概也明白了，“但是，仅仅是这样而已，怎么见得叔叔要把小妹杀了？”

“一定是这样的，大姨父知道了小妹撞破他跟静姨的奸情，他怕事情泄露出去，所以才把小妹杀了。”

她说的话，纤纤虽然都相信，但是仅凭这件事就判断叔叔杀了小妹未免有些太过武断了，纤纤想了想：“你最后见到小妹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就是中午吃了饭，然后……”然后看见了她跟自己的天哥哥在一起，自己心里难受，就回去睡午觉了，可是这要怎么说，“然后我就去小瓦房睡午觉，睡醒后就一直没看到小妹，大姨父在菜园子里抓鸡，我就在屋里的窗户边上看着，看着他拿着刀把鸡杀了，然后是静姨，静姨来敲门，让我陪她去井边，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在井边土坡的后头，看见小妹躺在那里，眼睛闭着，头撞在一块大青石板上，流了好多的血……”

纤纤想将事情弄明白：“这样，你带我去看看，看看小妹死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是叔叔杀了她的证据。”

小艾点头说好，又忍不住问：“要是找到证据，该怎么办，去告诉大家么？天哥哥会接受得了么，还有阿宁姐姐，他们会相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