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村

老爹起身朝着婴儿啼哭的方向走去，围着周围的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霎时间一股恐惧涌上心头，‘鬼婴’两个字刹那间浮现在了脑海。

据村子里老人讲述，自古流传下来的这些鬼怪的东西，鬼婴乃是鬼物所生，这种能够诞生婴儿的鬼物必须要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或者是某一类鬼群的鬼王，或者是生活了非常悠久岁月吸收天地精华孕育的鬼婴，再或者是有者极其强大威能的生灵死后转化为鬼所生。无形无相，唯独会纠缠着与它有着渊源的人或物，至死方休。

当然这种故事作为现在的人来说，大多都会嗤然一笑，没有人会理会这种如同天堂地狱都会存在似的笑闹。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离开，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寥无人迹的山林中，一个小青年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点头叩拜着，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念叨个不停。不用问，这就是我老爹，老爹在四处转了好几圈之后，终于失去了心中仅存的那点理智，两耳之中传来的婴儿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大，直至哭声像是就在自己身后的时候，老爹突然感到心中的恐惧却是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嘻嘻嘻嘻……”一阵阵仿若能穿透人心的最纯洁的笑声传来，老爹缓缓的抬起头向着身边看去，当下却是一愣，不知何时自己身边却是出现了一个被七彩的彩带包裹着的婴儿，好像能感觉到自己似的，婴儿玩着头看着一脸呆然的老爹，突然之间却是一阵比之刚刚笑的更大的声音从婴儿的嘴里传出，笑着笑着婴儿对着老爹伸出了双手。就好像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的亲切。

老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心底的那种莫名传来的，仿若血缘纽带的那种割舍不断，渐渐地靠近了婴儿，终于还是将他抱在怀中，看着伸手挠着自己脸的小哇娃，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老爹嘴角一咧，一个劲的傻笑起来。

没错，这个婴儿就是我，王极阳，一个不知何种缘由出生的孩子。老爹抱着我转身离开，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因为我，他放弃了他的进城梦，或许他压根一开始就没有报任何希望，因为从好久以来，凡是离开村子的人就好像人间消失一般，没有了任何音讯。仅有的几个回村的人回来以后也都只口不提外边的世界，都在几天之内死去了。所以年轻气盛的老爹这次出门是偷偷的溜走的，苦着脸走回家的老爹被爷爷狠狠的打了一顿。

之后爷爷自是看到了我，他自然是明白老爹的意思，不过他刚开始却是压根不同意老爹收养我，刚刚二十出头的老爹，带着孩子以后还怎么找媳妇，不过在老爹苦苦哀求，最后保证在一年之内一定结婚时候，爷爷才收起了将我送走的心思。

再然后老爹家上了年纪的长辈都渐渐的去世，唯独爷爷和老爹的身体确是越来越壮士，所以流言蜚语就此开始了。在各种人接连不断的上门想要取我性命的时候，爷爷终于待不住了，私下里和很多长辈不知道承诺了些什么，之后几天家里却是难得的清净。

终于到了几天之后的清明节晚上，老爹在爷爷的屋里耷拉着脸，满目痛苦的走了出来，回屋看着躺在睡袋里睡着的我，我莫名的感到老爹心里的痛苦，‘啪嗒啪嗒’，两滴清凉的水滴落到我的脸颊，我缓缓的睁开了眯着的小眼，一脸懵懂的看着他。老爹脸上强硬的挤出一丝笑容，在我脸上轻轻的亲了两下，随后将我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走吧。生死有命，这都是天意，不管是不是他的原因，我们不能再让这些人戳我们的脊梁骨了。”好像故意在门口等着老爹的爷爷，看着老爹怀里的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指道。

爷爷在前边领路，两人一直往村外的山林里走了大概五六个小时，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个院落，爷爷惊喜的露出了笑意，连忙跪倒在院落的门口，一脸恭敬的扣头说道：“王氏族人今日有事相求尊老，望尊老看在老祖与您的善缘，施以援手，救救我的孙儿，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天地玄黄生缘法，万法冥冥自天生。将婴儿抱到我的门前，你们自可离去了，十日之后再来，到时如何自会知道。”院落中的木屋里传出一阵声音。随即院子的门缓缓的的自己打开，爷爷三拜九叩的来到木屋门前，伸手接过老爹怀里的我，将我放在木屋的门口。

木屋的两扇门上各自镶刻着一半巴掌大小的铜镜，就在爷爷和老爹走后，我开始觉得铜镜上有异样的感觉传来，“生！死！缘！孽！造！……”一时间我感到无数的大字冲进了我的脑海，在我快要承受不住，感到头快要炸了的时候，木门上的两片铜镜突然合二为一，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之后，朝着我的胸前袭来，一阵白光闪过，铜镜便消失了身影，我的胸前隐隐的浮现出了铜镜形状的纹身。

“七彩神光，天女堂皇，缘孽纠葛，祸及凡身。上天有灵，老朽弥留之际竟能遇到这等鬼胎天魂之体，我术元派也是后继有人了，老朽的衣钵终于能够传承下去了，列祖列宗保佑，此子命理加身，此生注定纠葛不断，愿你能成长下去吧。”屋里传出一阵老人的感叹声，紧接着一阵喃喃的声音将我包围，好像咒语一般纷纷扰扰的进入我的脑海，我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只有温暖舒适还有莫名的感觉。

“尊老，小老儿来了。”被一阵喊声吵醒的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我已然是在襁褓中，已然是在木屋的门前。‘吱！’院门这次却是自己就开了。我扭头看着一脸期颐走近院里的爷爷和老爹，心里感觉暖暖的。

“此子无恙，好生照养，十年之后，有缘再见。”木屋里传出的声音消失之后，爷爷和抱着我的老爹已经站在了院子的外边，两人对着木屋叩拜了一次，转身离开了。

再回到山村里，村里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仿若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老爹家的亲戚长辈也没有再发生过事情。只是村里的老人在这十年间已经都渐渐的离开人世，包括爷爷。

我记得老爹是在爷爷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天成的亲，还是我们村里的村花，也不知道老爹怎么勾搭到手的。反正我看爷爷看老爹的眼神是无尽的自豪，他养的儿子居然将村花娶到家了，不错不错。在老爹拜完天地之后，坐在高台上的爷爷也缓缓的停止了呼吸。

就这样，十年的岁月之后，村里已经再也没有了会讲惟妙惟肖的鬼故事的老人，再也没有了妖魔鬼怪的传说，山村的额生活一切都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