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够就抢
“慌什么？”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围在一团的将士们让开一条道路，许天方扶着王爷走出来。
雄鹰一般桀骜的眸子扫过慌乱的人群，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惊慌地垂着脑袋。
“将看管不力的粮官拉下去，仗一百。”王爷的目光落在最先挑起退意的士兵身上，虚指，“他，扰乱军心，蛊惑我朝热血男儿当那可恨的逃兵，该死。拖下去杖毙。”
小兵脸色唰白，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脑袋“咚咚”往地上磕，哭喊道：“王爷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求您饶属下一次吧！王爷！”
宋元澈看也没看他一眼，目视众士兵，道：“不过是毁了粮草，何必惊慌。一日，本王许你们粮食满仓！”
“谢王爷，王爷威武！”
一句话，再次重燃士气。众人单膝跪地，抱拳感恩。
这一跪，不仅是他们对他们王爷的信仰与信任，更是奉宋元澈为他们难点的救赎！
“沈玉、许天方、郭荣、林冲你们几个跟本王过来。”
沈玉目瞪口呆地指向自己的鼻子：“我？”
宋元澈离开的脚步一顿，嫌弃地问：“你是觉着本王口齿不清吗？”
“不不不，属下只是太过受宠若惊了，一时失态，还请王爷原谅。”沈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忙小跑跟上。
王爷没理她，由许天方扶着回到王账。
郭荣是个模样凶恶的男人，脸上留着一堆黑胡子，还打卷，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看着就吓人，像是会冲动的性子。
但一开口，又是沉稳的。
“王爷打算怎么做？”
宋元澈冷哼，盯着眼前的沙盘，将旗子插在西疆边城上，道：“他敢烧我粮仓，那我就抢他粮仓！”
“可是王爷，若咱们的粮仓当真是西疆军所烧，他们必定知道我们断粮的事情。单单是知道我们的士兵吃不饱饭的这一点，就足够给他们壮大气势的机会，同时还会削弱我们的气势。”
林冲的模样与郭荣恰巧相反。一米七五的个子一身精肉，脸上收拾得干干净净。行军打仗在外，尤其是尘风暴雪的边境，衣服上却是干干净净，一点褶皱都没有。
王爷胸有成竹道：“所以，我们才更要今夜动手！”
许天方秒懂王爷的意思，道：“王爷的意思是，以牙还牙？”
沈玉的眼角一抽，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你想让我饿死，我就让你困死……这王爷……怎么小心眼地有点可爱？
宋元澈怀疑军中有内鬼，所以命沈玉带着许天方偷偷准备攻城工具，不许声张，借着虚假的形式命林冲、郭荣各带三千骁骑借着巡逻的名义秘密埋伏在阿依城附近。
三更天时，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静谧的月光中，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风轻轻地吹着，带起片片雪花，落地之时静寂无声。
郭荣率领一小批军队大汉大杀撞击城门，立于城门下痛骂西疆军。待西疆军恼羞成怒开门应战时，旋即带人撤退。
西疆军二首领唯恐有诈，不敢深追。
城门关闭，城市再度陷入宁静。约半个多时辰后，郭荣折回，再次痛骂西疆军。
这一次，西疆军二首领的火气叠着上一次轰然爆发，派兵追击。然而追到半路，两千人的骁骑被尽数剿灭。
郭荣踏在尸体上哈哈大笑，浑厚的嗓音穿透寂静的夜空格外刺耳。
西疆军二首领怒气冲头，派出更多的兵力追击。郭荣大惊失色，策马而逃。
西疆军二首领哪儿能就此罢休？命人紧追其后，而郭荣等人更是步步败退、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西疆军二首领大喜过望，哪儿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亲自上阵追杀，发誓要取郭荣狗头！
他这一追，城中兵力顿时缺少三分之一。
宋元澈依旧是按兵不动，隘口由参军带着一小支军队等着，随时拦截追出去的西疆军。
黑夜越发深沉，乌云遮住月光，整座阿依城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受了两发折腾的城市不消须臾便陷入了沉睡。
但宋元澈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又命林冲带两千骑锐制造出浩浩荡荡的声势，马匹拉着巨木滚滚而来，烟尘带着雪花恍如迷雾。
沉睡的城市顿时被惊醒，所有的人立刻全副武装，开城迎敌。
然而杀声不断，却并未见有人攻城。
众人不解，四处察看。
突然间，万箭齐发，第一支出发的勘察军全军覆没，第二波箭雨随之而来。
众人惊恐万分，赶忙退回城内。
“什么情况！”
西疆军大首领仓皇地穿好衣服出来，只望见一片茫茫的黑夜。
负责巡查护卫的帕勒塔洪瑟瑟发抖，如实交代。
大首领负手立于城墙，扫视茫茫黑夜，果然如帕勒塔洪所言，空有喊打喊杀之声，却不见人。
突然间，数以万计的箭雨纷纷落下，但景州军好像计算错了射程，箭雨只到城墙根便落下，再也无法靠近分毫。
与此同时，喊打喊杀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首领一愣，哈哈大笑，扬声道：“宋元澈！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失误的一日！”
话音刚落，又是成千上万的箭支落下，一阵东风吹过，景州军的箭全都飞了回去。
方才还士气高涨的景州军突然安静了。
片刻后，马匹的嘶吼声想起，“大军”撤离。
这波操作着实令大首领摸不着头脑，问：“尧里瓦斯呢？”
帕勒塔洪七上八下的心方才松懈下来，得意道：“宋元澈重伤，军中无人做主。郭荣那蛮汉气不过，带兵前来骚扰，结果因为肚子太饿，又因为先前与二首领有过一次交战，宋兵们的力气已经耗尽，挥刀时软弱无力，被二首领打得丢盔弃甲。二首领恐生异变，带着人乘胜追击，发誓要拿下郭荣的人头以绝后患！”
大首领还不知道自己的灾难已然来临，轻蔑一笑，嘲讽道：“呵，宋人吹嘘宋元澈，将他比作宋疆的神！照我看来，也不过如此！一个柔弱怯懦的国家，竟然敢在雄鹰面前比较！可笑至极！方才带兵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