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醋
凯旋的消息宋元澈已经写信交给信任的手下，快马加鞭传往皇城。接下来，他们需要用十日的时间调整生息、安抚百姓。
庆功宴的时间定在当日的晚上，宋元澈给了夜战的士兵们一个早上的时间休息，自己亲自带着沈玉上街安抚阿依城百姓。
这次的战乱，是西疆军先挑起来的。他们看上了景州的资源，想要将景州归为西疆所有。如今战败，又失了西疆，是西疆的问题。
但是西疆的百姓不知道。
在他们的眼中，宋元澈就是袭击他们、囚困他们的大恶人！以至于宋元澈所到之处避之不及，而宋元澈本人更是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沈玉往宋元澈的身边靠了靠，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挡住一些攻击。
鸡蛋与菜叶砸在身上很疼，但沈玉并没有还手的打算。那些百姓眼中的憎恨、委屈、痛苦、恐惧，她全都看在眼里。
她没有被国家放弃过的经历，但是她的国家有个地方，被放弃了三次。小学的时候老师给她们放那个地方回归时的录影回放，视频里百姓痛哭流涕的声音至今笼罩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宋元澈垂眸，看着她抿着唇，明明心不在焉，却还一脸倔强。无语地嗤笑一声，展开斗篷护住了她的半边身子。
“在想什么？”
沈玉抬眸，怔怔地看着他，又看了眼自己被护住的半边身子，道：“我在想他们现在是什么心情。”
“可是他们现在正在用菜叶与鸡蛋砸你。”宋元澈被惊到了。
沈玉垂眸，不自然地捏着自己的衣角，道：“那是因为他们太愤怒了。你也在心疼他们不是吗？否则早就动手了。否则王爷金枝玉叶，何其尊贵，出来更是为了安抚百姓，怎么会容忍自己像个囚犯似的被游街？”
王爷忍俊不禁，目光扫了眼或是愤怒或是痛哭的阿依城百姓，道：“本王教你一句西疆语，你与本王一同安慰他们如何？”
“好！”沈玉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
方才游街，啊不，安慰百姓的时候，沈玉注意到宋元澈时常叽里咕噜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随之气愤的百姓便会愣住，想来应该是非常有用的话。
“别哭了，西疆已经不要你们了。”宋元澈用西疆语道。
沈玉跟着学了一遍，问：“这是什么意思？”
宋元澈拍了拍她的肩膀，快走两步，道：“放心吧，大宋会保护你们的。”
沈玉傻乎乎的信以为真，认真地复习了两遍才温和地对路边低声抽泣的阿婆用还不错的西疆语重复了宋元澈交给她的话。
效果果然显著。
阿婆听完后果然愣住了。
可就在沈玉松了口气准备离开的时候，阿婆却突然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巴里嚷嚷着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皆目露怨气，甚至有人拿着棍子等东西朝沈玉奔来。
沈玉吓坏了，迷茫地站在原地。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腕，扯着她躲过阿依城民的暴怒一路狂奔，最终躲入城主府。
沈玉气喘吁吁地半蹲着，宋元澈立在一侧环着胸，戏谑地看着她。
“你骗我。”沈玉稍微缓和，抬头愤怒地瞪着宋元澈。
宋元澈道：“本王骗你什么了？”
沈玉道：“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元澈将原本的意思如实告知。
“你！”沈玉一口气闷在胸口，气得她眼眶通红。
但宋元澈并没有解释的打算，转身离开。
“骗子。”
低沉又委屈的声音从宋元澈的背后传来，宋元澈的脚步一顿，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梗又出现了。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离开。
沈玉缓缓蹲下，将自己蜷成一团，委屈地落泪。那阿婆心痛绝望的表情就在眼前，而让伤心的阿婆彻底绝望的人，却是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自闭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有人来到她的身边坐下。原本，她还以为会是宋元澈来道歉的，头也没抬便道：“你不用道歉，我不会原谅你的。”
“哇，不愧是沈兄弟，我还没有开口你便知道我想要说什么。没错！不管你怎么给我道歉，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回应她的是一个语气轻快的声音。
沈玉一怔，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惊愕又尴尬。
“楚汉？怎么是你？”
这话把楚汉问得一愣，不解道：“你不是在跟我说话吗？那你是在跟谁？”
“不不，我就是在跟你说话，”沈玉哈哈一笑，道，“昨日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你，还请出兄弟不要介意。”
楚汉委屈道：“原本是不在意的……”他越想越委屈，恼道，“沈兄弟，我们出生入死，这一路上都在担心你，可你的心中竟然没有我半分，甚至胜利后也没有来找我，还在这里惦记别的男人！”
“这……”
这醋味满满的语气让沈玉的眼角狠狠一抽，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头发，确认自己此时是男儿身。
“是沈玉的错，不知楚兄还否愿意给沈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楚汉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故作沉吟，道：“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我若是不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倒是显得我不大度了。”
沈玉的脸上笑容满面，如春日里青青草地上开的小花般娇俏，道：“楚兄果然大度！那沈玉就在这里多谢楚兄原谅！”
楚汉哈哈大笑，装模作样地挺直腰杆摆摆手，道：“嗯，下次注意。”
“我去你的！”沈玉笑呵呵地推了楚汉肩膀一下。
屋子里，窗户的侧边，宋元澈环胸偷看着这一幕。
心中梗塞的感觉又出现了。
看着沈玉与楚汉交好的一幕，宋元澈总觉着心里堵得慌，十分不舒服。
“王爷，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许天方来找王爷汇报情况，正赶上王爷脸色阴沉，还以为王爷是旧伤复发，紧张地上前询问。
宋元澈烦躁地轻推开他，道：“我没事。你怎么这么快就休息好了？这里有我盯着，你再去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