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医院内的一声叹息
另一头，医院这边。
蒋州天的病情没有得到任何的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做了好几次大手术才算保住性命。
而讽刺的是，他刚住院时，门庭若市，可现在……除了苗主任和林再兴外，连家人都不没有。
林再兴看着蒋州天憔悴的脸庞，心中很是感慨。
几天前，这个男人还雄心壮志的想要把惠华再次推上巅峰的宝座，可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真是商场如战场，一步错，满盘皆输啊！！！
“老苗，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蒋州天精气神不是那么好，说话很轻，就跟嗓子哑了是的。
“都在我掌控中，你放心吧，好好养病，什么事都没有。”
苗主任低头给蒋州天收拾这“脏污”，没有一丝嫌弃的表现。
就算是子女……恐怕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老苗……我没背叛理想，但却好像做错了，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坚持，你说是不是家不会散，兄弟们也不会走？”
蒋州天看着天花板，眼中含泪，带着无限的懊悔。
他是很强大，可到底也不是神，不能事事都成功。
他的内心也需要安慰，也需要陪伴。
家没了，媳妇跑了，孩子还未到二十以后怎么办？
厂子没了，当初他拼尽性命，不惜跟好兄弟反目成长也要保护的人临了却都选择了捅他一刀。
这也就是蒋州天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已然懂了人生起伏，不然换个普通的话，可能都不用靠病魔，光这一件事就足够击倒他了。
“老蒋，你做的是正确的，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跟着你。”
苗主任热泪流出，声音近乎哽咽。
他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为什么跟他说这些，那是因为这位老朋友即将要走了，永远的离开他。
这次的谈话，也可以说是遗言。
“老苗，我一直不舍得走不是怕死，我是不想看着曾经的理想被金钱权利击败，我们要赢，这一次一定要赢。”
苗主任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不语，等待这蒋州天下面的话。
“如果计划失败，二柱（蒋州天的儿子）要送走，我留了一笔钱，足够他上完大学了，在这期间你可以适当的帮助他，但不要什么都管，你得告诉他，他是蒋州天的儿子，问心无愧还不够，还要顶天立地。”
“厂子内的那些核心员工，一定要给他们争取到足够的利益，保证他们退休后衣食无忧。”
“剩下的几个厂房是咱们最后的筹码，这一次跟他们拼了，想赢就不能怕输。”
蒋州天说了很多，包括他对家庭的安排，以及对厂子内一些死忠员工的安排，甚至还有酒厂行业未来的发展会是如何等等……
林再兴听的十分震惊也很惭愧。
震惊的是蒋州天竟然能把上千人的厂子掌控的这么仔细，每一个岗位，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愧疚的是他身为一个重生归来的人，都没蒋州天那么强悍的前瞻性。
人中龙凤，蒋州天，名不虚传。
一个小时后，蒋州天说的也有些累了，医疗器械发出鸣叫，苗主任顿时慌了，连忙大喊医生，而蒋州天则是一脸的淡定，毫不惧怕死神来临。
“没事，这件事没做完，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老苗，一定要稳住，找准机会，一击必杀。”
话音落，蒋州天被几名护士再次推进了手术室，做着毫无意义，只能徒增痛苦的手术。
…………………………
医院楼下车内。
“大侄子，开到后门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林再兴笨拙的发动这汽车，左右绕了好几圈，到达了指定位置。
“下车！”
林再兴一脸的懵逼，看着苗主任凝视了几秒钟后，见对方也没什么表示，便也就照办了。
十几秒后。
“呜呜呜！！！”
苗主任掩面痛哭，口水和眼泪混成一团，嚎的撕心裂肺。
项目出事的时候他没流泪，被总督府带走也没流泪，小欧去酒厂挑衅他也没流泪，惠华二字怦然落下和谈判卖厂子的时候他还是没流泪。
可现在，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道不尽红尘舍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
我还有能力拿起钢刀为你南征北战，开疆辟土。
可你却已经心如死灰，在无力手掌帝印，看着万里江山。
这份悲哀谁能理解？谁能设身处地的去体会？
二十年的友情，相互扶持走到今天，即将分离。
“好了……上车！”
苗主任擦拭这自己的眼泪，催促这林再兴上了车。
“叔……”
林再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了，尴尬的看着苗主任。
“这就是成年人的时间，你肩上的责任时刻提醒这你，哪怕是哭，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掐这秒表哭。”
“身居高位，前期是享受，中期是煎熬，后期是痛苦。”
“我曾经也劝过老蒋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舍弃一些，可他没听我的，如今来看，他是对的，我和兆龙之流都看的太浅了。”
林再兴眼睛一亮，突然开口说道。
“反击的点在哪里？”
“你的那些小把戏还不足以搬到兆龙酒厂，好戏在后面呢！”
林再兴意外的张大嘴巴，语速极快的反问道：“你都知道？”
“搞定了大毛只能暂时摆脱总督府找我们麻烦而已，折腾了这么久，如果仅仅是息事宁人，那我和老蒋也确实都该下课了。”
“是啊，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还继续跟兆龙酒厂进行谈判，这完全对我们不利啊！”
苗主任转动方向盘，眼神放着亮光，运筹帷幄的说道。
“谋定而后动，动不留情！”
“……额，还是不懂。”
“兆龙那么谨慎的人，你想在他眼皮子下面做事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机会就是顺这他的劲，把曾经对准我们头上的大炮转移到他身上。”
沉默片刻后，林再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兴奋的搓着手掌。
“那咱们下面怎么办合适？”
“加重筹码，再逼一逼他，得让他知道东西好，他才能抢。”
林再兴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回道。
“苗叔，你是真他M的坏啊！”
“哈哈，一般一般。”
叔侄俩对视一眼，很默契的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