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下尸
“回局里，看看案子有没有新进展。”
吴兰的关系已经彻底弄清楚，漂亮的女人是非确实不少，三年前，吴兰的追求者有五个，只有其中一个和吴兰关系比较密切，警方已经找到那个人，对方确实很恨陈建国，当时家里也不同意他和吴兰在一起，案发的那段时间不在本市，有不在场证据，剩下的四个都是情场老手，看中的是吴兰的美貌，根本不会为了她去杀人。
案子再一次陷入僵局，这时我的电话响了。
“哥，又有个活，接不接？”四眼的声音。
“接！”
我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兜里缺钱，这几天一直没敢回去，就怕见到女房东。
胖子那边也很痛快的答应，他的处境和我差不多，兜里比脸上都干净。
张龙进去开会，我给他发了一条微信离开市局，让胖子把东西准备好，最后来到四眼约的地方。
“三哥，胖子。”四眼一路小跑过来，他换了一身行头，弄了个金丝边的眼镜，头发抹了油，弄的人模狗样的，肯定最近又赚钱了。
“四眼，这次啥情况？弄清楚了，别像上次那样。”
“自杀，一个女的。”
“那为啥不报警？”
四眼咳嗽一声，上一次弄出事，所以我也比较小心，有些事必须弄清楚。
“实话和你说了吧，女孩家里挺有名望，可惜女孩不检点，在外面胡搞，搞大了肚子，不知道孩子是谁的，结果闹的自杀收场，丢不起人，只想把尸弄上来。”
“靠！”我推了四眼一把，“你不早说，这种尸老子不背。”
“别啊，三哥，我都和人家说好了，有啥问题可以沟通。”
胖子也看向我，这种尸是子母尸，大的自杀死了，一般都没什么事，最怕的就是肚子里那个，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怨气极强，很有可能形成婴尸，我记得爷爷本子上写过，婴尸不能碰。
“婴尸！”
我点头，“对，很有可能在女尸肚子里成型，如果是那就麻烦大了。”
“三哥，你也说有可能，这次出的钱不少，我再帮你争取两万，怎么样？”
“三哥，要不试试？”
胖子看着我，我也在犹豫，现在确实需要钱，爷爷也没说婴尸形成的几率有多大，应该不会这么倒霉让我给碰上。
“试试。”
“妥。”
四眼顿时乐了，他也不白忙乎，背尸靠我和胖子，四眼没有任何风险就能拿到钱，像我们这种用命拼的几乎没几个大富大贵的，反而是四眼那种人，大部分混的都不错。
我见到了雇主，阴沉着脸，样子看着有点凶，一旁停着车，我们几个上了车，又开出去一段距离停下。
“就是这。”
“水下？”
我皱起眉头，因为小时候的那段经历，对水下还是心有余悸，不过已经来了，不可能空手回去。
一侧有座桥，距离水面一米多高，我们位于桥的下面，这条水流不算急，按照对方的说法，人是从桥上跳下去的，死者的家人雇了船去打捞，最后凭借经验判断了位置，但是没人愿意下去把尸弄出来，所以找到了四眼。
“三哥，谈好了，一共六万，只要把尸背上来就行，剩下的事不需要咱们负责。”
我点头，问了女孩的名字和小名，然后上了船，划船的两个人慢慢向前。
“大哥，你们怎么确定尸体就在那？”
“经验！”
他笑了一下，“这里原来有个坝，后来水漫上来，坝跑到水下，只有以前的老人知道，错不了，尸体肯定被拦在坝上，上一次我们勾到了衣服，可惜勾不动，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卡在下面，必须有人下去才行。”
“那你们为啥不下去？”
“没那本事，我们就是走船的，如果能直接捞上来，钱也就赚了，小伙子，还是小心点好，毕竟你还年轻。”
我点头，他也是好心，其实我知道背尸损阳寿，活不过十年，但是没办法。
“就这！”
船停稳，我把雨衣穿在身上，让胖子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露出来的地方，然后拿出五个斗依次摆好，还是老规矩，每个斗里都倒上米，最后插上三根香。
转眼间米就没了，我让胖子又倒了一次，居然又没了，这次怕是遇到了饿死的，最后一次索性都倒上。
“三哥，咋吃的这么快！”
“能吃就是好事。”
我念了几遍死者的名字，小名叫秀，“秀，不管你生前经历了啥，现在你的父母原谅你了，只想让你上来，入土为安，我是好心帮你，不能害我。”
念完这些打开头灯，然后慢慢下水，我虽然怕水，水性其实还不错，尤其是在水下换气，十分钟之内不用出来。
头灯照出去的范围有限，我慢慢向下摸，隐约摸到了堤坝边缘，划船的没骗我，这里确实有一座堤坝，正是因为堤坝的缘故，尸体才没有被水流冲走。
当我继续向下的时候，摸到了一样东西，像是人的胳膊，身体朝下潜入，头灯靠近，我看到了尸体，肚子涨的老大，一条腿和一条胳膊钻到堤坝的窟窿里，难怪没有办法勾上去。
想要把尸背上去，必须先弄出来。
我继续向下，潜到尸体下面，双手抓住用力向外拽，左右晃了几下，女尸的胳膊从里面拽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接下来只要把腿弄出来就行了。
居然不行，我不断改变位置，女尸的腿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又弄了几次，感觉到气息有点不太够用，只能双手向上从水下钻出来。
“三哥，咋样？”胖子问道。
“尸的腿卡住了，得想办法弄出来。”我不停大口喘气。
“我和你一起下去？”胖子的水性也不错，我一直让他减少碰尸的机会，其实也是为了他好。
“不用，再试一次应该就行了。”
“整一口。”
胖子把白酒瓶递过来，我摆了摆手，深吸几口气，水下还是有点冷，身上的雨衣几乎把整个身体都包裹住，透进去的水并不多，这种事不能耽搁太久，我再一次钻入水底。
女尸双臂飘在水里，头灯靠近，巨大无比的肚子看着有些吓人，因为怀孕，又喝进去很多水，感觉随时可能爆开。
我双手用力，脚顶住堤坝，还是不行，没有办法只能左手朝着堤坝的窟窿里摸去。
我摸到了女尸的小腿，继续往里摸，确实有东西钩住了女尸的脚和裤腿，所以从外面没有办法拽出来。
我继续往里摸，手上用力想要把钩住的位置给弄开，突然水一下子渗进来，套在手上的雨衣居然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凉意瞬间袭来，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想着尽快把女尸弄上去。
我摸到了那个东西，突然脑海里浮现出恐怖的一幕，一辆黑色轿车，车灯开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来回翻滚，不断遭到袭击，我又看到了火光，一个男人靠近，嘴里叼着烟，拿起一根棍子猛然朝着男人头顶落去。
是他！
我感觉到脑袋嗡的一下，脑海里浮现出的一幕极为真实，感觉就像是直接砸在我脑袋上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一般这种情况，只有摸到尸体才会出现，刚才的那一幕被打死的明明是个男人，不是我要背上去的女尸。
那个拿着棍子的家伙，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因为我刚刚看过他的照片。
是陈建国，陈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被杀死之后藏尸在墙里的人，他杀过人。
我感觉到气息有些吃力，在水底换了一口气，手继续用力，在堤坝的洞里，女尸动了一下，隐约感觉到卡住的位置松开，突然我的胳膊被抓住。
我开始拼命挣扎，虽然看不到，直觉告诉我，那是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