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海
既然答应了奶奶明哲保身的要求,我自然也就放弃了选择警校的想法,果不其然,第二天,我爸回家的时候,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对于那个案件,我猜的非常对,证明了我在破案这一方面的确是有着极大的天赋,而坏消息就是,我爸已经帮我选择了一个理工科学校,H省工业大学环保工程专业,理由则是什么环保工程是未来的大热门行业,前景非常不错。
既然家命不可违,那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高考之后的两个月时间,说漫长也挺漫长的,我每天就是跟着我爸去单位转转,而彭叔叔则是直接给我安排了一个临时工的身份,在我爸单位里就算是正式开始练习了,到了晚上,则是约上高中同学,吃饭喝酒吹牛皮。
时间和快就到了8月底,离开学没有一星期了,高中班长再一次组织了班里的同学聚会,毕竟再过几天大家就要各奔东西,开始紧张又放松的大学生涯。
这次聚会大家几乎都喝醉了,我也没少喝,7瓶啤酒让我彻底的放飞了自我,吃完饭大家又一起去唱了歌,这才恋恋不舍的各自回家。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半了,原本这个时间村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还在走动,但是今天却好像是个例外,因为村子里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的端着水往村东头跑。
“怎么了?赵叔。”我拦住了村子开小卖部的赵叔,想问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
“哎呀,小欢,你们家着火了啊,我先救火了。”赵叔急急忙忙的扯开我拦住他的胳膊,挑着两大桶水就急忙的往东边跑去。
“我家着火了?”我微微一笑,但是刹那间我的醉意就清醒了起来,一股凉意直冲我心头,我顾不得酒劲令我走路摇摆,拼了命的往村东头的家里跑去,但是当我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温馨的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原本的农村小四合院和2层小楼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破砖烂瓦,顶上还在燃烧,炙热的火焰让人根本就不敢靠近,我顿时就彻底的酒醒了。
奶奶,爸爸,妈妈都还在睡觉呢,他们出来没有是我现在最为关心的事情,我顾不上高温的炽热,拼了命的想冲进家里一看究竟,但还是被在一旁的赵叔给拦住了,“小欢啊,你别进去,你别进去,就当叔求你了。”
赵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人,小时候我也经常去他家的小卖部买零食吃,听着赵叔的话,我顿时心如刀绞,心里隐约已经知道奶奶和我爸妈都已经葬身在火海之中。
“不,不要。。。”此时的我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跪在家门外面,热泪从眼中一涌而出,奶奶平时对我的教训,爸爸平时对我的苛责,还有妈妈平时对我的爱护,一瞬间都冲上了心头,他们的画面好像非常快的从我脑海里经过,我想抓但是根本抓不住。
我的手紧紧的插在地里,即便是被地上的碎石块划的伤痕累累,鲜血直流,身体里也还有一股劲,想要紧紧的抓住什么。
赵叔生怕我冲进火海,紧紧的从后面抱住我,而此时的我,两只眼里蓄满了血丝,死死的盯住这一片火海,空有一身力量,却根本无能为力。
我站起身子,疯狂的抓过周围人的水桶,狠命的朝着面前的火海泼过去,可是火海却像有吞噬能力一样,把我所有的水,连带着我所有的希望,都吞噬的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候,周围有人喊道:“消防队来了,大家快让开,消防队来了。”
顿时我的心里又燃起新的希望,我不顾赵叔的阻拦,拼命的跑到了消防队的汽车前面,直接跪了下去,“叔叔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奶奶和我爸妈,求求你们了。”
领头的消防中队长把我拉起来,交给了站在一旁的赵叔,只说了一句话,“孩子,我们一定尽力,放心。”我抬起头,看着冲进火海的消防队员,心里再一次的渴望起来。
我又一次跪在了家门外面,只为祈求我的奶奶和爸妈还能存活。殊不知,从此刻开始,我再也听不得消防车的警笛声,因为这是我一生的疼痛。
大火在消防队员的努力下,很快就扑灭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几次想冲进去,但是都因为双腿的麻木而摔倒在门外。
爸爸单位里的同事基本都过来了,彭叔叔也到了,彭叔叔让人拦住了我,不准我进原本的家看一眼,不管我怎么苦苦哀求,彭叔叔都不准我进去。
“小欢,节哀顺变,不要再看了,现在你就和我回家,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彭叔叔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到了他的车上。
这时候,我正好看见有人抬着三具蒙着白布的担架朝外走,我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子劲,我挣开了彭叔叔的手,飞快的跑了过去。
“拦住他,快,拦住他。”彭叔叔试图拦住我,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劲怎么会如此之大,硬生生的把周围人都撞开,就在我扑上去要扯开白布的时候,赵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道:“小欢,别这样,我给你一件东西看。”
我停住了手,呆呆的看着赵叔,赵叔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早已烧的面目全非的盒子,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奶奶的檀木盒子,只是因为檀木不能防火,所以奶奶在着火的第一时刻,就用沾水的湿棉被给紧紧的围住,然后抱了起来。
“这是你奶奶和你爸妈三个人死死护住的东西,我想对你应该是非常的重要,现在赵叔把它交给你,小欢。”赵叔把盒子递到我手上,摆了摆手,担架就被抬走了。
“啊。。。”我看着眼前的盒子,没有打开,而是把头埋在盒子上,放声的哭了起来。
彭叔叔走过来,把我搀扶起来,对我说,“小欢,走吧,刚才电话说,有人要见你。”
“谁?”我看着彭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