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住嘴，常圣手也是你配侮辱的
“这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听说前年常圣手就已经不再亲自出手，反而开山授徒，当时去拜师的人门槛都踏破了……”
“那是，仅凭当年常圣手亲自给江南省太守施针治病祛除顽疾这一项，咱们整个云州医界恐怕无人能及！”
“常圣手看着精神矍铄，听说已经71岁高龄，如今反而越活越像是不出世的神仙高人。”
“有常圣手在，苏老爷子的顽疾抬手可除！二小姐当真孝顺，不像那个苏婉儿，带着这个叫叶欢的小子来捣乱……”
周围的吹捧之声此起彼伏，毫不吝啬崇拜之言，常百草也毫不客气的将这些溢美之词尽数收下。
仰头目不斜视的上前，接受苏老爷子的亲自迎接。
“爷爷，我在国外宾夕法尼亚医学院毕业典礼上听了常圣手的演讲，费了好大功夫专程请他来为您老人家祛除顽疾！”
苏美琪上前邀功。
常百草也点头道：“老夫已经退隐多年，这次的确是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才破例出手，解你心肺两虚的病痛。不然我这垂垂老矣的残躯，可禁受不住国际航空的劳顿……”
刹那间，周围满是一片挑大拇哥夸苏美琪孝顺的声音，以及对常百草大医仁心的赞叹。
甚至连老太爷苏建钢都欣喜万分，赶忙让出主位邀常百草落座，自己这困扰了多年的顽疾如果能得到常圣手诊治……
绝对手到病除！
见这情形反倒是偏席上的叶欢微微不屑。
“这个人也配叫圣手？”
叶欢的小声嘀咕让苏婉儿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噤声。只是她哪里知道，叶欢光是瞧着这位常圣手的高傲姿态……
在他看来，无论手段如何，他跟桃源村的那帮变态相比起来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群老家伙虽然时常折磨自己，但至少告诫过自己对待患者有八字真言……
人命关天，如履薄冰！
他不会让病人站在一旁自己高坐主位，更不会将诊病当成怜悯施舍，不进行二次诊断就放出这种自信豪言！
因为楚老头曾告诫过叶欢，纵使再强大的猎手，也有被鹰琢眼的一天。
看着几个学徒捧上铜盆让常百草净手，摊开针囊，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激动起来，常圣手竟然要当众施针！
这可是个长见识的大好机会，全场不少精研中医的家族子弟恨不得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看……
苏老爷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常百草抬手捻起一根银针。
捻针如剑，出手如电！
“基本功不错，至少没扎错穴位……”
叶欢抱着手臂，完全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点头赞许。
苏婉儿此刻都懒得理会他，人家常圣手走遍华国行医时叶欢还在村头和泥巴，想到自己小时候的遭遇，暗自不屑。
就叶欢这庸医还敢点评人家？
然而她哪里知道，叶欢四岁时便被那帮老变态逼着通晓人体百穴，每天更是要在各种配方的药浴中挣扎……
银针陪了他十余载日夜，对叶欢而言等同于剑客的剑，就像身体的一部分般熟悉！
咻~
常百草表情冷静，抬手落针，肩井穴落三挑一，细捻……
咻~
再一针，落入神门穴！
银针刺入苏老爷子的肩头脑后，前面没清楚端倪，自第三针开始，常百草的手法忽然变的诡异而迅速……
慢慢有人看出些许门道。
不由惊呼：“这好像是濒临失传的九阳针！”
这竟然是国医界五大针法之一，威名赫赫的九阳针？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掩口惊呼，就是连那些初入医道的人此刻都纷纷惊诧万分。
“就是当初治好华国一号元首顽疾的九阳针？”
“这就是号称针出天地静无声的九阳针？”
“我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看到九阳针针法在我面前施展，老天眷顾，死而无憾！”
“常圣手竟然懂得施展九阳针，也不知他能施展到第几针，今晚没有白白期待，值，太值了……”
人人狂喜，就连苏老爷子都暗暗兴奋，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被这针法祛除顽疾！
听到‘九阳针’这个词的时候叶欢眉头一挑，这套阵法分九针。
却从第三针开始超凡入圣，前面两针还好，从第三针开始颇为耗费心神，他颇为诧异这位常圣手竟然懂得施展这套针法？
上前几步却不由满脸失望……
这位常圣手完全是个二把刀，完全为了炫技而来！
“第三针，偏了一毫。”
全场所有人屏息凝神，自然没人注意到叶欢的嘀咕，就是注意到也没人理会他，毕竟旁人看来人微言轻的毛头小子……
也配评断常圣手？
此刻，第四针已经落下……
“这一针浅了两毫，上一针该压不住了！”
逐渐有人注意到叶欢的声音，皱起眉头不满的望过来。
而伴随着他这句话，刺入苏老爷子大椎穴的银针竟然真的有从皮肤上脱体而出的迹象……
常圣手赶忙抬手按压，额头上慢慢沁出豆大的汗珠。
第五针……
“又偏了半分。”
第六针……
“这针重了，完全没控制住针尾的力道，我九岁时都比你功力强！”
叶欢不住摇头，他的品评这一次让更多人不喜，就连苏婉儿都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怕他祸从口出。
常百草皱眉，抬头瞥了叶欢一眼，深吸一口气，继续施展第七针……
这一针落，老爷子的气色明显好了起来，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然而沉寂时，叶欢挣扎着说出的忿忿之语，却显得尤为刺耳！
“顾头不顾尾是大忌，学艺不精！草菅人命！等一会儿第三针压制不住时必遭反噬……”
全场百道目光瞬间如同利箭般直射向叶欢，苏星辰第一个调出来怒骂叶欢：“住嘴！”
“你算什么东西，常圣手也是你配侮辱的？”
这话代表了全场众人的一致心声，此刻就连满头大汗的常百草都不由嫌恶的望向叶欢……
不满的淡淡开口道：“不是早已嘱咐过，我施针时一定要保持安静？万一搅扰到我出了岔子，这责任谁担？”
当年自己遍寻华国也没能进入那传说中高人隐居的桃源村。
在那雁荡山里头一连跪了七天，那位治愈一号元首的传奇神医楚东方最终见自己心诚，才授自己九阳针的前八针……
国医界都讲究留一手，可就是这八针也足够常百草研究一辈子，甚至到如今他也只掌握了前七针！
也正是靠着这套针法他才有了今天的身份地位。
如今竟然有个黄口小儿蹦出来对自己指指点点，他也配？好在自己前七针已经掌控住了局面……
“万分抱歉，常圣手，的确是我们疏忽了！你们，还不把这个叶欢连同苏婉儿一家赶出会场……”
此刻苏老爷子气急，他一下命令，自然诸多人涌上前要赶人。
“叶欢，你非得把我们娘俩害的颜面尽失不可？”
陈捷眸中满是失望和怨恨，就连苏婉儿都恨透这个出言不忌的叶欢，闹得个要被赶出会场的后果……
“他有肝阳暴亢、气虚血瘀的潜藏症状，还食用了桌上的那碟蟹肉，这几针下去脏气紊乱极易引发中风……”
“治头不治脚，病痛互为诱因彻底爆发，凭你这六根银针可压不住！”
“一会儿别来求我！”
叶欢离开前的话常百草自然丁点听不进去，就连苏老爷子也只当他是唬人。
蟹肉是大孙子苏星辰一点点剥给自己的，他才不会因为区区叶欢就怀疑这份孝心！
开玩笑，如果自己有中风潜兆，莫非作为长孙的苏星辰会拿这东西来害自己？
然而不过短短几分钟。
“我这不是没事吗？危言耸听，常圣手不用在意这个毛头小……”
正如叶欢所说，先前还容光焕发的老爷子话未说完，忽然瞳孔一缩，浑身抽搐，眼皮一翻竟然口眼歪斜起来！
典型的中风症状！
“苏老爷子怎么了？怎……怎么会这样？”
全场人人惊骇，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常百草头皮发麻。
然而此刻眼看着性命攸关，他只能硬着头皮，仓惶捻出第八根尚不精通的银针冒险一试。
然而没想到这第八针刺入穴位后，竟然出现了之前第三针一模一样的情况，像是挤破头般要破体而出……
甚至常圣手全力按压，都没法完全化解这股更加诡异的力道，一时间场面陷入僵持！
他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眼看着支撑不了多久，针如果脱体而出，老爷子比遭反噬！
全场一片死寂，谁也没料到这一幕。
众人瞬间陷入手足无措之中，人人慌张，还真让叶欢那小子说着了？
“快，快去把刚才那小……不，刚才那位小神医请回来救命！”
常百草面无血色的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