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摆着装瞎
外边传来一句责备的话语，声如洪钟，令从简二人如雷贯耳，直震心膛。
从简是弱者，从来都是。
“老师，是张翼先动手，我属于自卫。”
对张翼有再多的怨恨也不敢在学院老师面前发作，柒中学院有明确的规定，禁止私斗是最明确的一条，倘若谁藐视校规，不是打扫茅厕那么简单。轻者取消考核，重者逐出学院，两者结果从简都不想要。
聂天昊不是傻子，显然不相信从简的话，方才在门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以为有刺客刺杀院内学生，不禁防备心驱使下往里一瞧，这才发现是从简怒意昂扬地袭击张翼，实在是让人意外。“他被你吓得屁滚尿流，俨然就是被欺负的对象，你居然还敢说是自卫。我人虽老，但也不至于眼瞎。”
从简面不改色早就想好了应对措辞，“张翼再不济也是炼气期三层的人，区区一个我怎么会有能力将他吓成这样，还请老师明鉴。而且，我可是学院公认的废材，聂老师是忘了吗？”
聂天昊淡然，从简的脸上并没有露出被欺负而害怕的神色，倒是心很不甘。而张翼作为一个进入炼气期三层的优秀学生，却被吓到魂不附体。
从简垂眸，张翼的样子完完全全刻印在瞳孔里，呆若木鸡，面色惨白甚至丧魂失魄。
“真是讽刺，还以为是熊心豹子胆，没想到连耗子都比他强百倍。看来，柒中学院终于有人比我更废物了！”
聂天昊双眸微眯，“我刚才仿佛看见一道淡蓝色剑气裹着炎火从你手上发出来。从简，谁教你的招式？”
从简心下一顿，抬起亮晶晶的双眸望着他，“老师，您不问我能不能引气入体吗？”
“陶梦费尽心思给你找了许多秘籍，你觉得我看不出来他想劝你放弃炼气这条路？”
“既然您已经知道是陶梦老师给我找的秘籍，那您就应该想得到我的招式是谁教的。”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柒中学院大多看中资质较好的学生，连同僚之间也会相互排挤成绩差的一方。
聂天昊和陶梦老师不对头是柒中学院人人皆知的事。
不知为何，陶梦老师似乎很反感聂天昊。
“陶梦会舞剑这个我知道，但他不可能懂得该怎么将炎火裹附在剑气之中，你师承何处，如实道来。”聂天昊态度严肃，丝毫不像是在与他开玩笑。
从简就觉得特别搞笑，“我学有所成老师不为我高兴吗？所谓师承何处，我只想说是自己误打误撞学会的。”
何雨和从盛、秦瑞是聂天昊负责的天才学子，这位老师在柒中学院的威望很高，所有人见到他都尊称他为聂老。
而从简是陶梦负责的废材学子，陶梦老师虽然很温柔，但被其他实力强大的老师排挤，许多学生也开始有了攀比心，觉得自家老师最是不错。
他不明白聂天昊的来意，有些话能不说的时候尽量别露馅。
聂天昊心有许多疑惑，却不知从何说起。大概因为三年来从简就是废材一枚，突然逆袭的时候觉得不配罢了。
沉浸太久，有朝一日一鸣惊人，成绩好的同窗肯定会觉得他作弊，不信的话，拭目以待吧。
“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点成绩，我希望你不要用优秀的能力去伤害任何人。”
从简嗤嗤笑了起来，“老师，什么叫‘去伤害任何人’。如果是他们先欺负没有实力的我，等我有实力了该不该讨回来？”
聂天昊直视从简，规劝道：“做人不要太骄傲，你今天不过小有成就罢了。比你成绩好的人多得是，今天欺负人家，指不定人家明天就欺负你。”
从简露出苦涩的微笑，面对师长，他不得不先妥协，再说下去也就无益了。“考核之日，各凭实力。老师，昔日的债，我肯定会一五一十地讨回来。到时候，你们就像以前那样冷眼看着就行。”
“你小看其他人会吃大亏。”聂天昊完全不给面子的提醒他。
话说三年来，前面两年的考核从简真是惨之又惨。被各种有实力的同窗打得落花流水，直至倒地不能动弹才肯放过。
最令他心寒的莫过于学院的老师，除了陶梦老师紧咬着唇担心他被打死之外，其余的老师真是恨不得他自觉地走出柒中学院。
距离今年的考核还有半个多月，张翼秦瑞，洗净脖子等着吧。
同窗陆陆续续回到课堂，张翼也在聂天昊的掺扶下起身，呆呆楞楞地回到位置上坐着。
从简哑然失笑，果然有实力的滋味很爽。
“日后再让我碰见你与别人私斗，别怪我不给陶梦留情面。”聂天昊的话音刚落，陶梦老师抱着书籍出现在他身后。
“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没有见过聂老师给过陶某情面。”
哇，陶梦老师的脸色好可怕！从简越过聂天昊的身影往后看去，正好看到陶梦老师的脸色第一次黑得这么可怕。
“你的学生欺负我的学生也就罢了，连你作为师长也要欺负我的学生吗？”陶梦老师的声音如同沁了寒霜冷冷地传进大众的耳朵。
聂天昊面色一僵，几乎是不敢面对陶梦老师，大概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陶梦老师来到从简面前，露出极为温柔的一面检查他上下，“为人师表我定不会与你的学生一般计较，倘若你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也就别怪我和从简站在同一条线上。”
“学院禁止私斗，这是明确的校规。”聂天昊冷着脸不悦地说道。
然而，陶梦老师轻哼嘲讽：“禁止私斗他们也私斗多回了，也不见你什么时候出来管过。倒是今日……怎么回事？”
“老师，张翼欺负我的时候我还手被聂老师看到了，所以才过来阻止，您错怪他了。”从简颇有些委屈地说道。
陶梦老师当时就被他的话气笑了，“你啊就不该还手，这样的话聂老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了。”
从简没好气地点点头，“对，我就是不该还手！”
聂天昊完全被他们两人的对话气到颤抖，这不是明摆着他平日里装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