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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人倒霉的时候老天爷都想整你

书名:你在微笑,我却哭了(全2册)本章字数:2099

  “老师,我们这床位有人睡的,叶同学不好搬进来。”2寝的一个女生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环胸,表情倨傲地说道。

  季老师纳闷道:“里面不是没人睡吗,上面还放着其他人的东西。”

  “那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可不敢乱动,要弄坏了什么,谁来赔啊!”又一个女生站出来,望着我嘲讽地说。

  人群中有人偷笑了声,季老师一头雾水地看了她们一眼后,回头看我。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反倒是宿管老师按捺不住脾气,发问道:“那床位是谁的?说有人睡,我天天查房怎么都不见那有人睡过?都是一个学校的,你们这些孩子瞎闹什么?学校分配你们睡哪,你们就睡哪。现在学校让叶晨睿同学睡这,你们也得学着接纳人家。”

  “但是学校已经先让我睡这了,怎么办啊?寄宿费我交了,这床位我是睡还是放东西,都是我的自由,还不到你一个宿管来管吧。”一直没出声的秦一璐突然开口说道。

  许是秦一璐的态度太过嚣张,宿管老师脸色当时就阴沉了下来,用手指着秦一璐,厉声责骂起来。

  “你说那床位是你的,那你怎么不睡,你天天晚上跑去哪的?你不知道学校校规上写着外宿是要受处分的!说你叫什么名字,会院哪个系哪个班的,你们辅导员是谁?就你这态度,不受点处分,当宿管是什么人了?”

  宿管老师气急了,季老师在一旁拉她,示意她不要跟学生吵,她丝毫不听,越骂越凶。

  随她怎么骂,秦一璐都只是不以为意地冷笑着。

  人群中不知道谁好事地多嘴了一句,呵呵地笑着说:“老师,她是秦一璐。”

  话落,宿管老师整个人像被霜打过的茄子,瞬间没了气势。

  所有人都知道,“秦一璐”这三个字对这所学校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学校背后的投资董事姓秦,叫秦长斌,是秦一璐的父亲。

  站在一旁的季老师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说:“这样吧,这事就先算了。沈老师,我们先走吧。”

  宿管老师虽面上挂不住,但是也不敢再闹,见有台阶下,恨不得赶紧走人,季老师带着我紧跟在她后面。

  临走的时候,秦一璐倚靠在宿舍门口,手里夹着根细长的烟,放在嘴里,也不见她点燃,就这么随意地叼着那根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们。

  那神情跟她昨天在KTV挑衅卞都时的一模一样。

  我不是卞都,对于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我并不在意。此刻我只想有个床位能让我暂且住下来。

  从楼道口出来,宿管老师愤怒难平地还在骂骂咧咧。

  季老师一脸苦笑地看着她,转过身来安抚我:“叶晨睿,反正你亲戚家就在京都,不如你先回去再住几天,这边暂时真的腾不出床位来。这两天我让学校看看那张坏掉的床能不能修好,再通知你过来,你看下这样可以吗?”

  卞阿姨找学校问宿舍时,直接找的院办。可能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住他们家,也可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让我搬走,怕人说卞家闲话,所以院办找季老师的时候,只说了有个女生寄住在亲戚家的,现在亲戚家有事,要搬去学校住,那个女生就是我。

  季老师是个不爱八卦的人,也没追问我为什么突然搬到学校来,所以她并不知道,我已经不好回卞家了。

  我跟卞阿姨说了我今天会搬走,如果再搬回去的话,她会以为我想赖在卞家不走,会不高兴的。

  可离开了卞家,又不能住学校的我,此刻还能去哪里呢?

  即使心里一片茫然,但看着季老师为难的样子,我也只能点头说好。

  京都那么大,总会有我容身的地方的。

  季老师一会还有事要忙,我不好再耽误她的时间。跟她道别后,我一个人拎着行李箱朝学校大门走去。

  经过食堂时,我去里面的自动取款机上取了点钱,准备出校门后,先到附近的小街上租个小旅馆住上几天。

  人都说倒霉的时候,连老天爷都想整你。从食堂出来,天上就下起了毛毛雨。我翻箱找了下雨伞,没找到,泄气之下,只好拖着箱子在雨里跑了起来,受伤的脚越发的刺痛起来。

  这里到学校大门还有挺长的一段路程,奔跑的过程中,我一直在祈祷着雨不要下大,就这样好了。

  可是天公不作美,才往前跑了没多久,原本打在身上的牛毛细雨一下子变成了豆大雨滴,打在脸上隐隐有些作疼。

  行李箱底部进了水,轮子开始打滑,拖的时候,我自己没注意,外侧的两个轮子什么时候坏的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拖起来磕磕绊绊的,不似先前那般顺畅,停下脚步俯身一看,才发现是箱子坏了。

  我蹲下身,摸着坏掉的轮子试图想要将其修好。雨像直接从天上倾盆倒下来似的,将我整个人浇得湿透。

  最后,我像落汤鸡一样,傻傻地坐在地上,望着无法再拖行的行李箱,说不出的颓然。

  那时候多想自己是灰姑娘,对着橡树祈祷便能看到仙女,赐我一把雨伞,一个完好的行李箱,一套干松的衣服。

  自暴自弃地在地上坐了会,我自嘲地笑了笑,最终还是决定站起来,总不能一遇到挫折就想放弃,一觉得难过就想哭,生活还在继续,阳光总是在风雨之后等着我们。

  我努力地安慰自己打起精神来,打算继续前行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

  “晨睿。”

  闻声转过头去,我看到了夏息。

  那个少年就像烟雨江南缥缈着的白雾,又像是西北岭南皑皑不化的白雪,白皙素手撑着把烟灰色的格子伞,站在这场越演越烈的大雨中,温柔地对我微笑着。

  我的眼眶湿润起来,长久以来,憋在心里所有的委屈,仿佛一下子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雨水猛烈地打在我的脸上,混杂着我冰凉的泪水,我张嘴轻声唤了下那人的名字。

  “夏息。”

  下一秒,我又很快地低下头去,望着自己满身的污泥,感到自惭形秽。

  总是这样,与夏息的每一次见面,他都干净纯白得像张美好的画。

  而我,总是这么的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