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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焕茹!离开他!

书名:放了我 忘了我本章字数:2036

霍卓远一怔,不料钟焕茹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孩子气,但看她急得连眼眶都红了,显然是真急了,不禁有点不知所措,忙柔声问道:“焕茹,你这是怎么了?睿博很快就回来了,你别着急好不好?”

钟焕茹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要见到二哥才安心,霍大哥,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霍卓远轻声问道:“是因为那串手链断了吗?”

钟焕茹又摇头,道:“我说不清楚,我只想见到二哥。我要见到他,要确保他平安无恙才能安心。”

霍卓远出身行武,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已是平常,生死之事更是司空见惯,所以,难免觉得是女儿家的心思过于细腻敏感而已。于是柔声安慰道:“焕茹,你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睿博只不过是顺路去办点事,我已经派了人去保护他,你别想太多了。”

钟焕茹哽咽道:“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即使踏遍永州,我也要找到二哥。”

她起身一把扯掉头纱,任精心挽起的长发纷纷散落在身后,一手拎起裙摆,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焕茹,你等等,我带你去。”

霍卓远原本答应了钟睿博,先回来安抚钟焕茹,一定不让他看出任何异常,等他回来。可现在临时生变,他不得已,只好带着钟焕茹出了门。

在离荣府不远的一条街上,有一间桃源茗茶馆,是一家经营多年的老字号。钟睿博约了人在那里喝茶,看看时间,现在也该完事了,霍卓远思忖着,带钟焕茹去看看料也无妨。

打定了主意,便坐上汽车,一个人也没带,就带着钟焕茹直奔桃源茗茶馆而去。

钟焕茹一语不发,只紧紧盯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街景出神,双手揪着腰间垂下的一角婚纱,用力的揉搓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心里一阵紧似一阵的狂跳,连心口都在隐隐作痛,头上细密的汗珠渐渐濡湿了额前的碎发。

远远的,终于看到了桃源茗茶馆那座两层的古老建筑,大门两边一溜高大的老槐树,此时正绿油油的洒下一片阴凉。吹糖人的、卖水果的、卖瓜子花生、香烟洋火……各色小摊小贩一字排开在树荫里,过往的行人在摊前挑挑捡捡,讨价还价,简直像集市一样热闹。

汽车拼命按喇叭,却怎么也过不去。路本来就不宽,又被熙熙攘攘的人流塞了个满满当当,汽车裹在里面,只能像蜗牛一样慢慢移动。

钟焕茹心急如焚,终于耐不住,叫司机停了车,自己下车向茶馆跑去。

“焕茹!”霍卓远连忙跳下车追了上去。

茶馆近在咫尺,她在人群里左冲右突,躲闪着拥挤的人群,在缝隙里艰难的奔跑着。

“焕茹!”突然有人声嘶力竭的唤她,她猛一抬头,却见前面茶馆二楼的窗子里探出一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钟睿博。她一喜,刚要扬手回答,却见钟睿博好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拉了回去,瞬间又不见了。

她心里一紧,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望着那个窗口。忽然,钟睿博的身影又艰难的探了出来,这一次,她看清楚了,他的左臂和肩膀上有两只手在死死的拉着他,腰间和肋下也有几只青筋爆凸的大手,在合力想把他扯离窗口。钟睿博咬牙用一只残废的右手死死插进窗扇上镂刻的花纹里抵抗着身后的拉力,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她,似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大叫道:“焕茹!离开他!”

钟焕茹大惊,还来不及反应,却见钟睿博身形一闪,又猛然被拉了回去。

“二哥!”她大叫一声,拔足向前跑去,可还不等她迈开脚步,耳边却猛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天巨响,她只觉眼前一黑,就被人扑倒在地了。

等她艰难的抬起头,只见面前的茶馆已经随着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支离破碎。漫天都是燃烧的碎片和火星,像钟府被焚那日,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样燃烧着,呼啸着纷纷坠地。

“二哥!”她凄厉的大叫,拼命挣脱身后的怀抱,爬起来向那片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焰奔去。

有人拉住了她,她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拼命挣扎,拼命厮打,摆脱了对方,刚跑了两步,又被人牢牢抱住。她听不到那人说什么,嗓子里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知道挣脱,再跑。她不知道痛,不知道难过,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只知道跑,向火里跑,那里有她至亲的二哥,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熊熊的烈焰、硝烟、燃烧的老槐树,支离破碎的尸体,和尘土飞扬间,挣扎哀嚎的惨痛之声。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霍卓远私邸的客房里了。

高床软枕,艳阳高照,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似乎只要换了衣服出门,就能看到钟睿博和霍卓远坐在客厅下棋。

眼泪无声的流淌,她觉得疼,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撕裂般的疼。一颗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反复蹂躏,直到支离破碎,鲜血淋漓还不肯停手。她疼的不能呼吸,也哭不出声音,只咬着牙缩在被子里,抱着自己,在黑暗中无声痛哭。

荣君南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望着丫头捧过来的一碗药无动于衷。荣君南轻轻唤了她好几声,她才有了反应,转头细细打量他,良久才仿佛认出了他是谁,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

荣君南捧起她尖瘦的小脸,爱怜的摸了摸她散乱的长发,轻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带我走,好不好?”

“我就是来带你走的,我们走。”

“等我一下。”

她转身从梳妆台上抱起一个锦盒,喃喃道:“我只有这个了。”

她两天水米不进,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只得软绵绵的偎在他怀里,随他走出了房门。

“站住!”一声断喝传来,二人转头一看,原来是霍卓远,身后跟着许副官,正不紧不慢的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