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寄生在人脑中的虫
卢哲喝了一口红酒，润了润喉：“在《太平广记》中有这样的记载，汉朝时，武帝曾在半道上见过一种红色虫子，在场的众人都不认识那是什么虫，只有东方朔先生告诉武帝，那红色虫子叫‘怪哉’，是因冤狱中人的怨恨而生。”
林年迟疑道：“那不过只是个故事吧？”
卢哲摇了摇头：“空穴来风之事，必有其根据。据我所知，‘怪哉’是一种特殊的异兽，之所以说它们特殊，是因为它们一般寄生在人脑中，与人类的意念互相影响。等到人类宿主的肉体死去，它们就会离开人体。”
卢哲的神情笃定，看起来一点不像在说笑。
林年则听得云里雾里，对卢哲的话，他半信半疑。
“不会是每个人的脑中都寄生着‘怪哉’吧？”林年突然想到什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卢哲点点头：“基本上，绝大部分人在母胎时就已经被‘怪哉’寄生了。也就是说，此刻，我和你的脑子里也各自存在着一只‘怪哉’。”
“能不能把它们从人脑中驱除？”林年急切地问。
“几乎没有办法。‘怪哉’一旦入侵人脑，就会与宿主融为一体，强行驱逐它们会伤及宿主的性命。”
林年颓然道：“难道就无法从源头阻止它们的入侵吗？”
“阻止得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怪哉’的隐蔽能力十分惊人，常人是无法轻易发现它们的。而且，它们无孔不入，总能找到钻进人体的机会，人只要活着就随时都有可能被某只怪哉趁虚而入。”
“如果这是真的，也太可怕了！”一想到自己的脑子里也存在着林年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卢哲略一思索：“其实，你可以把‘怪哉’当作俗称的魂魄，它们无时无刻不存在于人体内，人却无法感知；虽然与人互相影响，但却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一般人不知道‘怪哉’的存在，即使知道也没有深入的了解，所以才有了灵魂的说法。”
林年听得很专注，因为卢哲说得无比认真——事实上，林年从来没见过幽默风趣的卢哲如此一本正经地说话。
卢哲继续说道：“而且，离开宿主的‘怪哉’有的会在一定时间内带着宿主生前的记忆，甚至有的还能以宿主的形态制造幻象迷惑他人。在长达几百乃至上千年的生命里，‘怪哉’会不断地换宿主，这就相当于在不断地轮回。”
林年的脑子莫名刺痛了一下，他明白这是过度用脑的先兆，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问卢哲：“你的意思是，在晦气巷发生的所有怪事，包括那些醉汉的死亡，都是‘怪哉’所为？”
“正确来说，是‘恶欲’。你两次闻到的异香应当是‘恶欲’释放出来的，它想要迷失你的心智，目的是在你脑中制造幻象。”
“这么说，我感受的寒冷、黑暗还真的是我的错觉！”林年有些愕然，又问，“‘恶欲’和‘怪哉’有什么不同的吗？”
“被人类不好的欲望意念影响而发生异化的‘怪哉’叫‘恶欲’。比方说，如果宿主非自然死亡，临死时怨气或者执念过重，就很有可能将其体内的‘怪哉’催化为具有攻击性的‘恶欲’。人们口中的‘厉鬼’，实际上就是‘恶欲’。”
林年皱眉道：“它们会攻击人，是吧？”
卢哲点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严格说起来，‘恶欲’攻击的并不是人类本身，而是人体内寄生的‘怪哉’。有的‘恶欲’目的是为了夺舍，就是夺取被其它‘怪哉’占据的人体，成为新的宿主；有的则是为了猎食，对‘恶欲’来说，人类因恐惧、怨恨等糟糕的情绪产生的欲念是能令它们迅速强大的食物。”
“老卢，你刚才不是说强行驱除人脑中的‘怪哉’会让宿主没命吗？那‘恶欲’还怎么夺舍？”林年边说，边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恶欲’不驱除人脑中的‘怪哉’，而是直接蚕食，然后顺理成章地代替原来的‘怪哉’与宿主融为一体，所以不会伤及宿主的性命。但有一点，宿主的心智会受到损害。”
“怎么个损害法？”
“让宿主发疯发狂，或者做些失去理智的事情。‘恶欲’喜欢选择意志薄弱或者欲望强烈的人下手，因为寄生在人脑的‘怪哉’会受宿主的情绪影响，一旦脑中的‘怪哉’力量变得紊乱，无法自控，就给了体外的‘恶欲’可乘之机。”
“那么，发生在晦气巷里的那些命案，就是我之前所看到的那只‘恶欲’在夺舍，对吗？”
“我想应该是。”卢哲点点头。
林年已经开始耳鸣，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以保持清醒。
“阿年，你没事吧？”卢哲发觉了他的不妥，于是担心地问道。
林年故作轻松：“没事儿，头有点不舒服，老毛病而已。我不明白的是，‘恶欲’为什么要选择醉汉作为下手的对象？对它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对那些异兽也不过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林年对此很好奇。
“以前我在省厅特案组工作的时候，接触过不少类似的案件。”卢哲的语气很淡然。
林年有些讶异。卢哲以前主动从不说自己在省厅做什么，他也从来不会多问一句。
他只是觉得卢哲懂得多，交游广，似乎也有着丰富的阅历，所以总有说不完的稀奇古怪的见闻，但没想到卢哲竟是省厅特案组的成员。
省厅的特案组是个特殊机构，直接隶属于省厅厅长，负责处理全省性的重大或者特殊案件，并有权力插手全省范围内任何一级警务机关承办的任何案件。
“你们以前都是怎么解决这种案件的？还是说，你有什么‘特殊能力’？”林年有些急切地问道。
卢哲不由失笑道：“我就是凡人一个，能有什么特殊能力。术业有专攻，一般遇到这种异常案件，特案组都会去请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帮忙。”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对付‘恶欲’？”林年不死心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