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聚阴地
“在三千多年前，‘怪哉’本来就是遇酒即溶的，只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进化，它们对普通的酒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而且力量越强大的‘怪哉’对普通酒的抵抗力越强，这才导致普通的酒只能暂时使‘怪哉’的行动变缓慢。”
见金三十总故意强调“普通”两个字，林年忍不住插嘴道：“你想说你的酒不普通是吧？”
“我这酒可是我自己特制的，用料包括雄黄石和各种常人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可解百毒、治邪病、驱蛇虫，尤其对付‘恶欲’最有效。你们所看到的那块红色印记，就是‘怪哉’的残躯遇到我的酒所化成的。怎么样，想不想喝一口？”
金三十戏谑一笑，朝林年晃了晃手中的紫竹筒。
“那心脏呢？”林年没有心思回应金三十的调笑，因为他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此刻的林年只想让金三十快点把他的疑问全部解开。
金三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林年。
“心脏是元气之源，也是元气和元神的联结点。元神失控，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心脏；元气转化成煞气，受损害最严重的也一定是心脏。我的酒只不过是将心脏的真实状态彻底显现出来。”
“你的酒果然不普通，”林年揉着太阳穴，“看来，你对付‘恶欲’的绝招就是这酒了吧？”
金三十猛不丁地伸出右手，用食指关节结结实实地敲了下林年的脑门：“错！我才是对付‘恶欲’的关键所在，阿年子。”
林年一时吃痛，正要发火，却发现自己的头竟然莫名不疼了。他于是讶异地看向金三十。
金三十没给他发问的机会：“走吧，阿年子，咱去一趟案发地点。”
林年一愣，然后拼命摇头道：“都这么晚了，我才不会再在这种时候去那个鬼地方！”
“你还查不查案了？”金三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拍了林年的后脑勺一下。
林年瞪眼道：“你都收了酬金，查案不应该是你的事情吗？”
“有我在，怕什么？”金三十软了口气劝道。
“反正我不去！”林年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当真不去？”金三十弯腰把紫竹筒塞回好耳朵的背兜里，故意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了，好耳朵，要是你林林哥哥不去，你也留得下来陪着他。”
“你才有狗兄弟，我可没有！”林年不满道。
好耳朵立马冲林年狠狠吠了一声，林年吓得浑身一震。
金三十蹲下去，摸了摸好耳朵毛茸茸的脑袋，笑咪咪地对林年说道：“你错了，它是我的狗儿子，不是狗兄弟。”
林年心知他在拐着弯占自己的便宜，一时气结，但面对仍怒瞪着他的好耳朵，却不敢再说什么。
“卢哲，不管他们了，你带路，我们过去吧。”金三十站起身，对已经默默在一旁收拾好东西的卢哲说道。
“好的！”
金三十和老卢率先走了出去，停尸房里瞬间只剩下一人一狗一尸。
好耳朵冲林年低吼了一声，似乎在催促他赶紧离开。
林年只觉心肝发颤，生怕这“狗弟弟”一个不高兴就会给自己来一口，只好咬咬牙，快步跟上了金三十他们。
夜里十一点，金三十一行人终于走进了晦气巷。
一进晦气巷，打头阵的好耳朵就两耳直立，双目圆睁，如临大敌般地四处张望，模样很是警惕。
见好耳朵如此，林年也不由得有些不安，紧跟在金三十身旁，不敢稍稍远离半步。
快到榕树下时，金三十停下脚步，看了眼昏暗的路灯，皱眉道：“这里的阴气比我想象中的要重。”
他转头问走在后头的卢哲：“这里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流血事件，导致很多人同时死亡？”
“很多人同时死亡？”卢哲想了想，道，“您说的没错，倒确实有过，不过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还在闹义和拳，有天夜里，清兵把二十多个义和拳的人逼进了这巷子，然后推来火炮，直接把那些人连着七八户无辜的住户都一并炸死在里面。当时，清兵把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尸体就地挖坑埋了，也不准百姓立碑，还命人立刻重建了巷子。”
“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林年吃惊道。
卢哲笑道：“我也是和局里的老人喝酒的时候听他们提起的。金仙师，这里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你知道什么叫聚阴地吧？”金三十不答反问。
卢哲一愣，继而点头道：“聚阴地，顾名思义就是聚集阴气的地方。正常情况下，离开人体又无处可依的煞气会变成阴气，然后渐渐在天地间散去，慢慢被阳光净化。但在聚阴地产生的阴气却永远无法消散，也无法净化。”
“还有呢？”
卢哲挠了挠后脑勺，笑道：“聚阴地是难得一见的地形，就这些我还是道听途说的，其他的我便不清楚了。难道这里就是真正的聚阴地？”
金三十笑了笑：“你知道的已经很多了。聚阴地向来是‘恶欲’夺煞时最完美的选择因为，聚阴地的阴气能以数十倍的速度催化煞气的形成，能使‘恶欲’最大限度吸取到有价值的煞气。”
“等等，那只‘恶欲’不会是在狩猎吧？”林年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晦气巷就是它的陷阱，它在等候猎物不断地‘自投罗网’。”
“怕只怕，它不是随机性的‘等候’，而是有目的性的‘诱引’。”金三十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只‘恶欲’要选择喝醉酒的人下手？‘恶欲’不是怕酒的吗？”林年问道。
“因为那是一种喜欢酒气的‘恶欲’。”金三十道。
“还有喜欢酒气的‘恶欲’？”卢哲一脸惊愕。
林年急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恶欲’？”
金三十缓缓开口：“一种用手段极其残忍的秘传印术炼制出来的‘恶欲’，叫‘耽酒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