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区区范垚权力滔天?
那将军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好马屁,我喜欢。”
苏远见此人还算健谈,也就收了心底最后一点担忧,指了指院落里的粮食。
“这些是在下花了重金买来,将军可否溢市价一成?”
将军微微点头,却是沉默不语。
这苏远怎么一点野心都没有?
先前秦王吩咐的时候可是特地交代过,就算此人要溢价五成出售,他也收了。
现在倒好,居然只要一成?
看得出来大王对此人极为看重,这才舍得下本钱。
现在倒好,自己拿一成回去,大王定会责备。
可自己要怎么提价?
总不能让自己这收粮食的人提价吧?
一时间将军有些沉默。
苏远知道这是验货的时候到了,走到院落里,随便打开一袋粮食,里面是白花花的粟米。
随手抓起一把,递到将军手里。
“将军您看看这货色,一成溢价真不亏。”
“实在不行,半成溢价总可以吧?”
苏远一心想要将这个隐患消除,这次有范垚从中作梗,自己绝对不能大意。
毕竟是朝中人,自己又没个仰仗,怎么可能斗得过人家?
赶紧出售给秦国,将这个隐藏危险消除,才是眼下最该做的事!
至于赚钱的机会,只要还活着,以后就还有机会。
小命要是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将军打量着手中的粟米,一时间竟是满心无语。
这么好的粮食,溢价两成都不过分。
更何况还是秦军安抚人心的急需之物。
“大王命令我等收粮,并不是为了压榨你们的利益,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
思索了一瞬,将军伸出三根手指。
苏远陷入沉默。
帝国下的百姓,能够有多少说话的余地?
溢价百分之三,已经是给自己面子了,让自己还有些许赚头,不至于亏损。
咬牙答应了下来。
对苏远而言,这粮食只要不亏,就是赚的!
将军见苏远答应得极为勉强,生怕他反悔,连忙让人将院子里粮食收走。
屋子里的张傅见秦军没有为难苏远,连忙推门而出,冒着危险来到苏远身边,悄声询问了一番情况。
然后他满脸堆笑的迎上去。
“将军果真是要收粮?我家里还有三万余斤。”
将军猜测此人是苏远朋友,索性给了友情价格,直接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有些无趣了。
士兵收拢粮食,称重,入库,记账。
苏远担心将军再压价,可谓是恭敬至极,让虞姬烧了茶水,给士兵解渴,又取了粮食给众人做饭。
看着粮食搬空,苏远和张傅心底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除了这屯粮的罪名的风险之外,他们两人都是在寻常不过的商人,就算范垚有心为难,他们也没有什么把柄可以针对。
随着院子清扫一空,苏远心底的石头也终于落地。
“待我将张傅家中粮食收完,就给你送钱过来。”
将军走了,苏远笑了。
惬意的靠在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直到第二天晌午,几个士兵抬着箱子,将半钱送到院落当中。
“苏远公子,将军让您清点数目。”
得益于昨天的“舔狗”举动,这些士兵对苏远有着莫名的好感。
苏远连忙应诺,草草检查了一番,顿时眉头微皱。
“数量不对。”
一个士兵慌忙说到。
“可是少了?少了多少?”
苏远连忙摆手。
“不是少了,是多了,怎么多了近三成的价钱?”
那士兵听了这话,联想起昨天将军伸出三根手指的举动,顿时就明白了苏远误会了!
连忙解释了一番。
吓得苏远手都在抖。
“我是哪里得罪了将军?将军要取我性命么?”
几个士兵再三安慰苏远宽心,这些都是将军按照大王命令做的,这才让苏远心底踏实了几分。
送走了士兵,不多时,张傅急匆匆的赶进院子里,也是一脸担忧。
“苏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收粮从来都不是这个价格啊。”
苏远眉头紧锁,还是觉得其中有蹊跷。
不过,东西都送上门了,自然得想办法应对。
思索了片刻,他这才看向张傅。
“你可有什么亲朋好友能出售地契的?我们想要安然度过,唯有做假账,让秦军死无对证。”
“就算是罚,到时候也能罚得轻些。”
张傅连忙点头。
“我认识广安兄,在城里有个大豪宅,为人仗义,我们这就去找他。”
商定时间,苏远又亲笔给内兄家写了书信。
“内兄多时不见,在下甚是想念,近日交谈甚欢只有一事如鲠在喉。”
“在下心知家道衰落,虽有婚约,却是门户不对。近日贸易得了些许钱财,正准备购置屋舍,不知内兄何时能过来一见。”
……
“山遥路远,寥寥书信难以尽言,还请内兄择日登门,促膝长谈。”
写完书信,苏远这才进入繁华的咸阳城内。
在见到张傅,两人也不多说,直接找到李广安。
李广安亲自节俭了他们两人,选定豪宅,准备出手。
正当要谈及价钱的时候,一个仆人急匆匆走了进来,在李广安耳边一番低语。
李广安思量了一番,转头看向张傅。
“张傅兄最近可是得罪什么人了?”
张傅也没隐瞒,将范垚的事简单说了一番。
李广安叹了一口气。
“不瞒两位,方才御使传信,说有人举报我私吞钱粮,要我即刻前往,在这关头,我实在不敢卖给两位。”
张傅楞了一下,就想破口大骂。
说好的义薄云天呢?
前日还一起喝酒,关系亲密无比,今天突然间就变了嘴脸?
苏远抢在张傅之前起身,拱手相送。
“想来只是例行检查,广安兄也不必担忧。既然府上有事,我等就告辞了。”
说完,苏远便带着张傅离开,几乎将咸阳城内所有能出售房屋的人问了个遍,都没有人敢出售。
苏远摇了摇头,送张傅回府上。
“看来范垚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们两人了,张傅兄你尽快收敛财产,趁机离开咸阳。”
张傅看着苏远,一脸担忧。
“那你呢?”
苏远洒然一笑。
“内兄也有人在朝堂内为官,只要我攀附上此人,范垚就奈何不得我。”
“张傅兄先去,等我料理完这些琐事,再登门拜访。”
一抹苍凉难言之意在两人心头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