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令难违,非我之意
苏远看着手中的书信,气得手都在发抖。
“苏远小儿,若非家父与汝父有约在先,我定不会多看你一眼,虽是咸阳城下,却是穷困潦倒,困苦不堪。经商多年毫无建树,足可见志短毫无远见……”
“相貌虽不丑恶,却平平无奇,泯然众人,我妹妹貌若天仙,饱读诗书,才华满腹,非凡夫俗子能够仰望……”
“你苏远祖上虽承蒙些许上位恩情,却是与你苏远毫无干系,你祖上除父亲、祖父,再无名门……”
这封信看得苏远火气冲天。
这不就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最让苏远恼火的是,没想到内兄平日里和自己喜笑言谈,看似一片和睦,实际上却对自己有着如此大的怨念。
苏远心底那叫一个不爽。
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表里不一的人。
狠狠一把将书信揉成一团,丢在地上,苏远愤愤的看了一眼外边。
“虞姬,我出去散散心,你在家里呆着。”
说完,苏远就直接离开了。
虞姬小心翼翼的来到外边,将地上的信纸捡起来,仔细看了一番,心底顿时为苏远公子鸣起不平来。
苏远公子明明那么帅气!
话说另一端,苏远来到张傅家里,却没有见到张傅人,索性叫出神驹雷霆,在咸阳城外策马奔腾。
咸阳城内,嬴政和嬴傒商谈了婚事的具体事宜,又将细节全部梳理了一番。
嬴政对此事极为看重,事事过问,足可见嬴政对苏远的重视。
毕竟这天下,暂时还没有人能够让嬴政如此对待。
亲自操劳婚事。
一旁的嬴傒见事情尘埃落定,心底高兴家里又多了一个人才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忧。
苏远和自家结亲,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苏远犯错,自己就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他虽然对苏远的表现很看好,但终究还是不能信任。
苏远先前说的都是理论上的东西,只是胆大的推测,但是行军打仗可不止是理论上的推测。
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注意。
比如说,粮草、士气、军械、训练等等,嬴傒已经想好了,只要苏远娶走他女儿,他立刻给苏远调集一支千人队伍,让他管辖,积累训练的经验。
只是在苏远彻底弄明白带兵之前,他不会让苏远单独率兵。
这个念头早就生出来,如今见时机合适,也就向嬴政建议道。
“属下知晓王上器重苏远,但能否听臣下一言,待苏远娶走女儿之后,至少一年内,不能让苏远带兵。”
嬴政听得眉头一皱。
“何故?”
嬴政对苏远的器重肉眼可见。
别说是同床共枕,单单是这几天时间里,几乎每日都会去拜访,也不商谈什么家国大事,只是简单的聊天,谈谈志向。
对嬴政来说,在刚打下赵国,还没有彻底消化赵国领土,甚至连赵太子都没有抓住的情况下,花费如此多的时间面见苏远。
足可见苏远在他心中的地位。
如今嬴傒不让嬴政重用苏远,嬴政心底当然困惑无比。
嬴傒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才道。
“有三,第一,苏远此人虽然眼光独到,但率兵打仗一事非同小可,事关将士性命,马虎不得。”
“第二,苏远尚无功绩,如果突然封官,朝中,军中,皆难服众。”
“这第三嘛,女婿新婚,尚无子嗣,王上愿意拆散鸳鸯?”
嬴政指着嬴傒摇头失笑。
“好,就依你。不过,嬴傒听令,我要你半年内让苏远成为合格的将军,同时,从近卫军中抽调……算了,让苏远自己挑人,他喜欢谁就谁,给孤凑足千人训练,一年之后,我要看见成效。”
嬴傒欣然领命。
一番合计,嬴傒想了一会儿,这才看向嬴政:“大王,这副官您看如何安排?”
副官也就是苏远的二把手,此人如何安排,安排谁,其中的讲究可大着呢。
苏远如此受王上器重,嬴傒可不敢随便指派人,他需要探探王上的口风。
嬴政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让苏远自己料理,我想他也不会愿意别人在他身边安插细作。”
这句话一出,嬴傒心头狂跳。
加上先前让苏远自己挑选将士,这句话里面的深意就是,苏远甚至可以不用听从嬴政的调遣!
从苏远开始,他所有的手下,都和秦朝毫无关系。
这群人,就是王上给苏远的私军!
最恐怖的是,随着苏远的壮大,这股势力也会越发壮大起来!
嬴傒连忙起身。
“王上此事不妥,不加管束,定会生出变故。”
嬴政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脑子里又浮现出苏远说过的话来。
那些为国为民的话,苏远不经意间说了很多次。
这样的人,就算拥有私军又如何?
只要一统天下,他苏远就是帝国长远最有力的保障!
看着嬴傒,嬴政眼中神色逐渐变得坚定。
“此事我意已决,苏远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同,相信我的判断。”
嬴傒当即叩拜。
“我等定会为王上肝脑涂地,不敢妄为!”
商议完了婚事,嬴政想了想,还是决定冒用内兄的身份,再去见苏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至少五天之后的吉日,苏远得提前焚香沐浴一番。
来到院落,嬴政远远喊了一声,却不见苏远答应。
这才推门而入,见虞姬冷着脸,嘟着小嘴,一声轻哼。
小小丫头,隐隐间竟是有绝色姿容。
嬴政神色恍惚了一瞬,这才摇了摇头:“你家公子可在?”
虞姬翻了个白眼,随手将揉皱的书信丢在嬴政脸上,双手叉腰:“大坏蛋,坏蛋!”
气呼呼的跑回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嬴政一头雾水,打开书信,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番,不动声色的将书信收入袖中,这才对虞姬喊道。
“婚事定在五日之后,还请转告你家公子,书信乃是家父督促,非我本意。”
丢下这话,嬴政离开了。
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怒火已经汹汹燃烧。
我嬴政都想要的人,你这小小地主,居然也敢羞辱,这事没完!
夜深了,苏远也放肆了一下午,出了一身臭汗,跳下马,随手将上衣搭在肩上。
“丫头烧水,我要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