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陈情
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我百感交集，最终还是把卡推回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这是林栋的全部家当了，虽然我需要钱，很需要，但是这笔钱我绝对不能要。
“没事，我自己再想想辙，今儿晚上我只想喝酒，咱们其他的什么都不聊了。”
林栋没有去接银行卡，只是点了点头，跟我再度碰杯。
那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记得喝到最后，我好像疯了一样的在那嚎啕大哭。
等我再醒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出租车里，林栋已经走了。
我揉了揉脑袋，感觉头疼欲裂，随手拿起一瓶放在之前车里剩下的半瓶矿泉水，一口气全部喝完。
我拍了拍脸，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伸手掏兜，想要给林栋打个电话。
结果掏出来的除了手机以外，还有昨天林栋的那张银行卡。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我当时的心情，只是很痛恨自己的没用。
从见到林栋开始，我就知道，他过的并不一定有我好，作为兄弟，我却连一句没事有我呢这种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可以让我肆无忌惮的去跟谁许下承诺或是一掷千金的去帮助谁。
我趴在方向盘上，想要痛哭一场，可眼泪好像已经在昨天哭光了。
我把手机跟银行卡丢到一旁，一张名片从银行卡下面露出一角。
我拿起名片，是那个叫陈情的女人给我的那张。
“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这是陈情对我说的话。
我仿佛抓到了陷入泥潭后身边出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的手有些颤抖的拿起手机。
心里想着，她应该会帮我的吧？那我应该怎么开口呢？
这会不会让她很看不起我？
一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互相碰撞。
奇怪，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为什么要在乎她怎么看我？
后来我想，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天性，他永远都不愿意让一个女人看轻自己。
男人不论何时，都想要扮演一个强者的角色。
可是我现如今，被看轻与否还重要么？
我拨出了名片上面的号码，内心有些期待也有几分焦虑。
电话接通，传来陈情那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哪位？”
说实话，我很羡慕陈情这种目空一切的态度，但她能这样，也是因为有她的底气吧。
“你……你好，我是萧白。”
“萧白？不认识。”
“啊……我们之前见过的，在医院，你给了我名片。”我急忙解释。
“嗯，想起来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我深吸了口气，决定单刀直入，因为我觉得跟这种女人多聊几句都是一种煎熬。
“你在医院的时候说我可以跟你提一个要求，你会满足我对吗？”
结果陈情的回答让我开始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没错，我是这么说过，但是我原以为你会很高傲的不会打电话找我要什么。”
我有一种被尊严扫地的感觉，但我必须说下去。
“我想问你……借20万。”
说完之后，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其实我完全可以说问她要20万，可该死的男人面子却让我把要说成了借。
“20万？借？”陈情似乎有些意外，语气难得有了起伏。
“对，但我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能够还你，但请相信我，我一定会还。”
“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借20万？”
我能听出来陈情话里的讽刺意味，就好像是再说，你一个大男人连20万都要借？
可我现在只想赶快拿到20万，现在说什么我都觉得是多余的。
“你就说你借不借吧。”
“可以借给你，但是你要怎么还我？据我所知，你不过是个出租司机。”
我猛的惊醒，她知道我是个出租司机？
那就说明她肯定调查过我。
那刚才为什么她要说不认识？
这是在逗我玩么？
“没错，我知道你叫萧白，你就把刚才的事当做一个无聊的玩笑好了。”
我不禁感到一阵心悸，她怎么连我怎么想的都知道，这个女人好可怕。
“所以你现在可以回答我，这20万借给你，你要怎么还我了么？”
我深吸了口气：“我慢慢还，一定会还清，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签一份借据。”
“凭你现在的收入，要还清20万，起码也要好几年，你觉得我会有时间每个月跟你玩收利息的游戏么？就为了20万？”
我有些无语，这女人怎么感觉明显是在刁难我。
“那你想怎么办？”我有些生气，李家人玩我，现在连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都可以随便调戏数落我。
“这样吧，我在金陵新开了一家CLUB，正在招保安，你来给我打工，工资就从你的薪水里扣，有问题么？”
“你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么？保安和开出租，两者除了工作性质以外，收入上有本质的区别么？”
她说道：“做我CLUB的保安，和在李家那种小作坊开出租，这两者没有本质的区别么？”
我没听懂陈情的言下之意，但我忽然觉得去她那里做保安，似乎真的比在李家开出租强，最起码我不用再看李家人脸色了。
“你考虑考虑，想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不用考虑了，就按照你说的办，这20万，你什么时候能借给我。”我已经做好了打算。
“卡号发给我。”说完，陈情就挂断了电话。
我抱着电话，感觉跟做梦一样。
一个电话下来，我的人生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又好像没什么区别。
我把卡号编辑成短信给她发了过去，几分钟后，我就收到了银行到账的短信提醒。
看着短信提示我卡里多出来的20万数字，我不禁有些唏嘘。
这20万，对于我来说，可能真的要干上许多年才能赚到，可对于陈情来说，真的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我感慨了一下，但也只是感慨。
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做。
发动汽车，朝着李家别墅驶去。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开门之后，怎么做才能显得自己有底气和尊严一些。
来到李家门外，我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是李倩。
看样子她正准备外出，打扮的很精致。
又是去跟别的男人开房鬼混么？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看着我，也是有些意外，但随后柳眉一挑，一脸嫌弃的说：“我还以为你长本事，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呢，怎么？这才出去一天，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我看着这个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女人，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开口。
我推开她直接走进家门，李倩似乎有些意外我的表现，楞了一下，随后缓过神追在我身后道：“你行啊你萧白！真把自己当大爷了？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是怎么着？”
我回过头，很想给她一个耳光，然后让她闭嘴。
但她却率先给了我一个耳光，将我所有的想法都打散了。
“你！”
我指着她，怒气横生。
李倩挺着她那我曾经垂涎三尺的胸脯，双手叉腰道：“我怎么了我？你要真有种，走了就别回来，现在一回来还跟我拽上了，你真当这是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