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人吓人吓死人
翌日清晨。
楚敬寒正在用早膳，沧术便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楚敬寒淡淡瞥了他一眼，“说。”
“地牢里的吴刚，还有昨晚被巡夜守卫关进去的刘二，都身亡了。”
“哦？”楚敬寒俊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只随口问了一句，“他们是怎么死的？”
沧术回道，“他们都是被毒蛇咬死的。”
楚敬寒眉梢一挑，不紧不慢地反问，“王府怎么会有毒蛇？”
“属下查到……”
然而，沧术的话刚起头，外头就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吵杂声。
“王爷！王爷！”
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秦婉儿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她头发凌乱，眼眶通红，脸色更是煞白一片。
看到男人，她噗通一声在男人面前跪了下来，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涌出眼眶，哭得梨花带雨，“王爷，救命啊！救命！”
楚敬寒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俊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发生了何事？”
秦婉儿抽泣两声，眼泪流得更凶了，“后院发现几条毒蛇，把进妾身房间打扫的丫鬟都咬死了！”
“后院怎么会有毒蛇？”
“妾身也不知道，许是从外头爬进府里来的？”秦婉儿美目闪了闪，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又道，“王爷，妾身刚才经过西苑，发现王妃院子里也有异样，妾身担心毒蛇也爬进了西苑，王爷要不要过去瞧瞧？”
说着，她抬袖掩面，假装擦眼泪，眼底神色却透着阴狠。
她刚才让迎夏悄悄去西苑那边打探过了，慕九歌不仅把昨晚那些毒蛇全部杀了，而且还把毒蛇的尸体全都扔在院子里。
不过，在得知用毒蛇的计划失败后，为了洗清自己嫌疑，秦婉儿不仅放毒蛇咬死了地牢里的刘二，顺带着把吴刚也一起灭了口。
现在毒蛇行凶，又咬死了她院子里的清扫丫鬟，她作为受害人恰好可以趁机洗清嫌疑。
而西苑里有那么多毒蛇尸体，她打算把这个锅甩到慕九歌的头上。
楚敬寒眼眸微深，视线落在她楚楚可怜的脸蛋上，没有立刻答话。
秦婉儿被他看得心虚，身侧的手悄悄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疼得再次逼出眼泪，“王爷，如今天气变热，不知道毒蛇虫是怎么爬进王府的，还请王爷派人仔细检查府中各个角落，妾身今日险些被咬，王爷身体金贵，定要当心。”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一句，“还有王妃，她独自住在西苑，不知道有没有事？”
楚敬寒冷眼看着她的表演，眉心蹙了蹙，眸底划过一抹不耐。
不过很快，脸上表情又归于冷淡，低低徐徐道，“那日在厨房，你跟王妃起了不小的冲突，如今居然担心起她的安危来了？”
“妾身与王妃姐姐都是王爷的女人，哪有什么隔夜仇？事关王妃的性命，个人恩怨又算得了什么呢？”
楚敬寒眸子眯了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薄唇，“你如此识大体，本王甚是宽慰。”
秦婉儿心下一喜，立刻道，“妾身斗胆，请王爷派人去西苑看看，以防也有毒蛇游进西苑，误伤了王妃！”
“沧术，你随本王一同去看看。”楚敬寒说着，放下手中的筷子。
“是。”
秦婉儿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红唇一扯，眼底闪过狠冷的算计。
慕九歌！
就算毒蛇咬不死你，这次你也休想脱身了！
西苑，院子里。
灵秀起床后，出了屋子，见慕九歌一个人蹲在树下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灵秀见状，立刻朝她走过去，当看清楚堆在她脚边的毒蛇尸体，脸色一白，差点儿被吓死，“我的娘呀！”
此时，慕九歌手上戴了副自己做的简易手套，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剥蛇皮，取蛇胆。
听着她的问话，连头都没有抬，“人吓人吓死人，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灵秀往后退了几步，心惊胆颤地往地上瞅了一眼，又迅速把视线别开，“小、小姐，这些毒蛇是哪里来的？”
慕九歌回道，“有人想害我，昨天夜里往西苑放了几十条毒蛇。”
灵秀怔了怔，随即气愤道，“是谁这么歹毒，在瑞王府就敢公然行凶！”
慕九歌扭头看了她一眼，“你猜。”
“莫非是……秦夫人？”灵秀是个机灵的丫头，王府里看她们不顺眼，喜欢在暗中使坏的就只有秦婉儿。
“聪明。”慕九歌勾了勾唇，又道，“你别光看着，快过来帮忙。”
灵秀一僵，俏脸都吓白了，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小姐，奴婢不敢，奴婢从小到大最怕蛇了。”
“这又不是活的，都死透了。”慕九歌手上动作未停，干脆利落地把蛇尸分解，蛇牙归蛇牙，蛇皮归蛇皮，蛇胆归蛇胆，蛇肉归蛇肉，蛇舌归蛇舌，全部放在不同的盆子里。
毒蛇全身都是宝，不仅可以制毒，入药，蛇肉更是滋补美容的圣品。
“死的也很可怕啊。”灵秀见她脸上神色镇定自若，咽了咽嗓子，连呼吸都紧绷起来，“小姐，你不害怕吗？奴婢记得你以前也害怕蛇虫鼠蚁的啊。”
“自从那次被关地牢，差点在秦婉儿手里丧命，我就发现这世上最可怕的只有人心。”慕九歌瞥过她，垂下眼睑盯着面前的蛇尸，语气淡淡，“灵秀你记住，在任何世道都是人善被人欺。我教你的防身功夫，你必须要勤加练习，只有你变强大了，才不会有人敢打你的主意。就像是这次，秦婉儿敢命人往西苑放毒蛇，没准下次就敢给我们投毒。”
灵秀脸色不由也变了，“小姐，那咱们怎么办？不如告诉王爷吧！让他惩戒秦夫人！”
楚敬寒那个病殃子，连秦婉儿给他戴了绿帽子都能忍，又怎么会在意她的死活？
况且，报仇这种事，她更喜欢亲自动手。
慕九歌想着，眼底划过一抹杀意，“没必要，秦婉儿敢往西苑送毒蛇，咱们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姐也准备找毒蛇咬她？”灵秀眉头拧紧，忧心忡忡道，“不过蛇那么可怕，咱们去哪儿找蛇？”
慕九歌回道，“不需要找，这儿不是有现成的吗？”
灵秀望着她脚边的蛇尸，眉头都拧紧了，“这些毒蛇都死透了，怎么还击？”
“把蛇的毒液制成毒药，让那个女人尝尝慢性中毒的滋味。”慕九歌对待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秦婉儿敢打她的主意，她有的是办法让秦婉儿生不如死。
两人正说着话，西苑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灵秀循声看过去，当看到走在最前头的男人时，连忙伏身行礼，“参见王爷。”
楚敬寒没有理会她，径自朝慕九歌走过去。
然而，她还没走到近处，耳畔便响起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