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吕布离京
董卓离京已经数日,吕布却每日在袁府厢房之中闭而不出,谁也不见。
众多士族害怕吕布引并州军南下洛阳,效仿董卓之举,独掌大权,于是便有人假以拜访三公之名,前往袁府,实则窥探吕布虚实。
“这吕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好了北上讨伐鲜卑,现在却坐着不走了!”
袁府正堂之上,数位大臣议论纷纷。
袁隗坐在主座上,皱着眉头,神色忧然。
如今王允在士族之中,地位越来越高,倘若董卓和吕布离开洛阳,正给了袁氏一族扳回一局的机会。
况且让吕布留在洛阳,只会使得其与王允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这对袁氏一族来说,不是好消息。
“好了!”袁隗轻喝一声,制止了嘈杂的议论声,“今边疆告急,吕布却安于享乐,实属不该,今日我等便一同前去,劝说吕布,北上抗敌,各位意下如何?”
众多大臣点头称是。被董卓压迫甚久的他们,根本不再愿意受制于人下,更何况还是一个出身寒门的武夫?
王允在人群之中没有说话,他虽然如今权势不输袁隗,但袁隗毕竟四世三公,还是能不得罪,便不得罪。
随后众臣便在袁隗的带领下来到了吕布的厢房。
“奉先可在?”袁隗敲了敲门,问道。
开门的是姚广孝,他见袁隗身后跟着众臣,一下便猜出了来意。
“原来是太傅,请!”姚广孝为袁隗让出了一条路,然后自己很自觉的出了门,站在门外候着。
众臣也没有跟着袁隗进去,一是因为厢房过小,容不下太多的人;二是他们也不想得罪吕布,自然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怎么,没人进来?”袁隗转过头,看着立在原地的众臣,心中暗骂一声,又出言问道。
“太傅之意便是我等之意,我等在此候着便是。”
袁隗老脸颤抖了一下,但是又无可奈何,事到如今,又不可能不去催促吕布离京。
“太傅,可有何事?”吕布笑着将袁隗迎了进去,问道。
“边事愈发告急,听说并州北部吃紧得很,恐怕奉先还得早日启程,只有奉先坐镇边疆,才能威慑鲜卑。”袁隗开门见山的说道。
吕布听出了这是在催自己快快离京,于是便说道:“布已经让张辽率兵一万前往雁门,据报,鲜卑被打得丢盔弃甲,边境已是无恙,如此我便可以在洛阳多留几日。”
见吕布似乎有不走之意,袁隗便慌了神,连忙说道:“鲜卑历来阴险,既然暂时兵退,难保其不再次入境,到时其重整铁甲,恐怕非张辽所能抵抗。”
“太傅不必担心,张辽虽说未曾有名,但熟读兵法,善于统兵,对付小小鲜卑,简直是大材小用。”吕布为袁隗倒上一盏酒,笑道,“来,这是布今日于洛阳城中淘来的好酒,虽不及天霖玉露,但也算得上人间极品。,”
然而袁隗哪有心思喝酒,从吕布的话中,他分明听出了吕布有着长据于此的打算,若真是如此,恐怕吕布便会成为第二个董卓。
“将军领太后之令,以我大汉之名镇守国疆,今日却沉沦酒色,何以对得起天下,何以对得起我大汉?”袁隗直接一顶大帽子扣在了吕布的头上,义正言辞地斥道。
“太傅莫怒。”吕布放下手中的酒盏,尴尬地说道:“太傅教训得极是,布沉迷于此,上不对圣上天子,下不对黎明百姓,布深感愧疚。”
吕布以惭愧的语气说着,态度之诚恳,令人动容,要不是袁隗知道吕布是在做戏,恐怕还真以为吕布在深深地自责。
“奉先将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望将军能早日北上,镇守边疆。”袁隗叹了一口气,说道。
“布明日便启程北上。”吕布知道自己再拖,恐怕不仅在士族和太后那里说不过去,恐怕还会遭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袁隗微微颔首,一边出门,一边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再叨扰。”
“今日太傅教诲,布必谨记于心。”吕布作了一揖,高声说道。
门外的众臣见袁隗走了出来,纷纷问道:“太傅,事当如何?”
“明日,中郎将便北上并州,抗击鲜卑。”袁隗面无表情地说道。
众臣大喜,甚至有的人还老泪纵横,喟叹人生不易,唯有王允在人群中低头皱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翌日辰时,吕布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和姚广孝带着驻扎在洛阳城外的数百并州狼骑往并州而去。
顿时,百官相喝,纷纷上奏,尽献防董防吕之计谋。
袁隗同样也修了一封奏折送给了太后,奏折上写了袁隗对洛阳局势的看法以及朝廷此时应该做什么事来防止董卓再次霸权。
然而,奏折如同泥牛入海,完全没了回音。
又是一日朝会,群臣早早便入了宫,在未央宫中等待。
然而,时至辰时,少帝与太后并未现身,顿时群臣开始议论纷纷。
甚至到了巳时,都还未见少帝与太后身影,于是群臣之中便有了非议之举。
“难道董卓、吕布一走,这太后陛下便以为天下太平,诸事皆安了吗?”
“住嘴!”面对此等不敬之言,袁隗站了出来,厉声呵责道:“我等身为人臣,怎能说出如此不礼之言?”
“太傅所言差矣。”王允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道,“天下之势,仍然是群雄割据,我汉室欲兴,则仅非我等臣子殚精竭虑所能做到,还得天子励精图治、勤于政务方可。”
“今虽董卓西走,吕布北上,洛阳之势渐安,但王业不曾偏安,岂可在此时寻懒取惰?”
王允在朝堂之上高谈阔论,丝毫没有给袁隗一点面子,他知道,这是拉拢士族人心的一次好机会。
自己身为司徒,位列三公,如果站在袁隗的对立面,势必会使得分为两派,一派与自己政见相合,一派与袁隗政见一致,这样一来,原本孤掌难鸣的自己,便有了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