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事实胜于雄辩
“尉迟恭当真是服用了丹药？”
长孙无忌有些不信，尉迟恭这人不敢说大老粗，可是也不信什么鬼神，怎么可能吃丹药呢。
“确实如此。”
李承乾点头回道。
“不至于啊，尉迟恭身体一向不错，为何服用丹药？”
长孙无忌有点想不明白。
“飞鸟尽，良弓藏。绞兔死，走狗烹。”
李承乾淡淡的说出了十二个字。
长孙无忌听了此话，哑口无言。
其实原本李承乾也有些不明白，可是联想到尉迟恭豪华的府邸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大唐立国之初强敌环伺，可是这些年吐谷浑、突厥，都被打服，周围国家都服服帖帖。
武将本就没有了什么用处，再加上去年李承乾造反，侯君集受到牵连下了大牢。李世民不想处死他，可是大臣纷纷上奏要杀他。
恰巧此时皇后病重，李世民以为皇后积德为由，一直将他关押，并没有处置。
不过自那以后，朝中一些武将不少都要求致仕，尉迟恭便是其中之一。
在他们想来，侯君集已然贵为国公，立下赫赫战功，没必要造反。可是依旧受到牵连，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开国君主杀有功之臣，自古有之，尤其是一些武将，更是如此。
长孙无忌将李承乾送到后院，临离开的时候，说道：“丹药乃是陛下所赐。”
说罢，便转身离开。
显然长孙无忌听了李承乾说的那十二个字，也对李世民起了怀疑。
李承乾听了这话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服用丹药这么明显的事情，医正非要说是心火。
不是他医术不精，而是知道这丹药是李世民赐的。
李世民除了杀了兄弟，逼老爹退位，其实在位二十余年还算英明。不过晚年也和很多皇帝一样，追求长生，迷恋上了丹药。
五十二岁就去世的他，之所以这么早去世也与此有关。
不过要是说李世民是故意的，李承乾有点不太相信。
因为没有必要，李世民是马上得天下，又与李建成争夺皇位，跟着他的人都是绝对的铁杆，再说他现在不过四十多岁，不会想这么多。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尉迟恭嗑药过量，李世民懂得节制。
又或者是尉迟恭根本不要丹药之说，见李世民赐药，以为李世民要他死，故意嗑药过多，总之这应该是个误会。
“你是说医正所言，吴国公只是心火，可是李神医说他是服用了丹药？”
李世民听了太监汇报，反问道。
“是陛下，两人诊断结果不同，不过尉迟宝琳不承认吴国公服用了丹药。”
太监据实回答。
“好了，你下去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让太监下去。
尉迟恭有没有吃丹药，李世民心中有数，尉迟恭的丹药就是李世民给的。
尉迟恭退休之前说自己年老感觉不如以前，李世民心有同感，恰巧此时他已经开始服用丹药，感觉身体还不错，便也赐给尉迟恭一些。
后来每每有丹药制成，他也派人给尉迟恭送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尉迟宝琳不愿意承认尉迟恭吃丹药的原因，若是尉迟恭因为吃丹药得了重病，可为什么皇帝没事。
皇帝要对自家老爹下手，这种事情尉迟宝琳想想就害怕，当然不愿意承认。
李世民何等精明，自然也知道尉迟宝琳为什么不承认，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朕明明是为了尉迟恭身体好，怎么就变成了要用丹药害人的昏君！
道士炼的丹药有问题，可是自己服用了没有事啊。
越想越气，他觉得是李承乾医术不行，于是下旨要李承乾入宫来，他要问个清楚。
李承乾很快被带到了李世民的书房，太监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尉迟恭当真是服用丹药，才得了重病？！”
李世民冷冷的看着李承乾问道。
“确实如此。”
李承乾点头承认。
“胡说八道，丹药朕亦服用，为何无事？！”
李世民怒气冲冲的反问道。
“因为尉迟恭不信丹药之说。”
李承乾淡淡说道。
“哈哈哈，荒谬，他既然不信丹药之说，为何又因为吃丹药病重。”
李世民突然哈哈大笑，觉得李承乾实在是荒唐。
“正是因为不信，陛下赐药他才多吃。”
李承乾回答道。
“放肆！”
李世民听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大声吼道。
李承乾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你的意思是朕要诛杀功臣？！”
李世民脸色铁青，指着李承乾问道。
“是吴国公这么认为。”
“一派胡言，朕服用丹药，神清气爽，并无不妥。朕看是你不学无术，却又想冒领医治皇后之功，朕看你是不知悔改！”
李世民当然不愿意承认尉迟恭会怀疑自己，现在只怪李承乾医术不行。
“凡丹药无不以水银、火硝、白矾、朱砂等配合一些药材炼制而成，这四种东西，虽然都可以入药，可都有毒，少量入药可以以毒攻毒，若是长期大量服用，必然使人中毒。”
李承乾得到中医传承，对这些东西自然也是了解的，当下说道。
“若是有毒，朕吃了为何觉得神清气爽？”
李世民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些。
“自古以来，服用丹药者众多，有几个可以延年益寿的。今之丹药，魏晋之五石散也，不过是融在一起。”
“此等物品，服用后全身燥热，使人亢奋，可药效过后一如既往。陛下不信，可命人取这些物品与动物服用，看效果如何。”
李承乾相信事实胜于雄辩。
“好，今日朕就叫你心服口服，来人找些水银、火硝、白矾、朱砂来，再找一条狗来！”
李世民当下冲外面喊道。
没过多久，太监牵来一条大狗，又带来了李世民要的东西。
将几种东西磨碎，然后混着水给狗灌了下去。
一开始那狗十分亢奋，汪汪叫个不停，可是没过多久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世民看着一动不动的死狗，一脸的难以置信。
“道士炼丹，会加入一些中和药物。可是这些物品难以完全中和，人服用过多，只会伤及身体。”
李承乾回答道。
李世民默不作声的走回了自己御案前，过了一会说道：“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