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耳懈
“宋寅,方才学校通知我,要我立刻回到学校召开紧急会议。爷爷的身体情况已经稳定住了,只是暂时还需要有人陪护,请问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我从第十二中学离开不远 就接到了苏小妍的电话。
我顿了顿,回答:“可以。”
我心里却在想,对于苏小妍来说,她的工作难道比他的爷爷还要重要吗?
经过方才的查探,我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苏天河的受袭击一案,与百槐湾有着莫大的干系。
我现在甚至无法确认苏小妍的清白了。
最好的情况也会是,苏小妍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牵扯进了这一案件。
证据便是,在楼下的时候,我看到苏小妍的寝室窗户前有着燃烧的光亮。
在那美丽的黄昏景色下面。
这说明屋里的风水情况与屋主人的八字产生了交合现象。
在苏家听到的那首童谣,告诉了我两个重要的信息:
“秋季”与“婚礼”。
一个是时间,一个是场景。
若是我不能够化身神探,恐怕那人就真的要对苏天河下手了。
我有预感,苏天河这一次进医院,仅仅只是坏人的一场作秀罢了。
我提着水果篮,来到苏天河的病房,并从护士那里询问了照顾病人的各种要求。
苏天河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睡得很安详,我并没有将他叫醒。
苏小妍为苏天河准备了特殊病房,整个病房中只有苏天河一人的床位。
天色逐渐黑了下去。
我看苏天河的点滴即将用完,便与医生沟通联系,最后自己去拿新的药水。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苏天河。
不知为何,现在我的心头总是惶惶的。
“你要好好的哦,苏老先生。”我轻声说。
因为和我联系的医生,据说已经下班了,所以我从护士那里领来了药瓶,又在楼下的餐厅里要了一份饭,慢慢走回病房。
当我打开门后,就注意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不愿意节外生枝,我深吸一口气,退回房外,把门关上,又重新打开了一次门。
可是那种危险感还是没有消除。
床上的苏天河已经不见了。
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可是那瓶点滴却像是被人匆匆拔掉的一样,针头还留在床边。
床上多出了一张草纸,上面写了几种药品的名字。
就像是一名医生为病人开的处方单。
我看了一下没有看懂,就把它随手扔到那里了。
既然已经知晓,肇事者是我的同行,我也没必要那么惊慌失措了。
我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我的那一份饭,接着才走出房外,拿起那张纸,想去护士站询问上面的内容。
护士站空无一人,若是想要找人就必须要去而楼。
旁边就是电梯,马上就要到我们这一楼层了,我想了想,在前面等候了一下。
当电梯门打开后,两个护士急匆匆的推着一张担架与我擦肩而过。
担架上的人让我有一种熟悉感。
我蹙起眉头,可是担心自己会打扰到别人的工作,就准备尾随那两名护士,接着我的手腕被人抓住,我被人拽进拐角的阴影里。
大约是个男人。
身着黑色衣袍,他的手中有一条白大褂,显得那么刺眼。
“这位客人,请问你是在找苏天河老先生吗?”
我心下了然,这人便是幕后黑手的一员。
不出我所料,他们的目标只是突然出现在苏老先生身边的风水师——也就是我,宋寅而已。
“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我显得很淡定。
那人似乎很震惊于我的态度,过了好久,才把手中的白大褂递给了我。
“今晚医院里总共送来了三名急救病人,其中一个人便是乔装混进去的苏天河。
“我们希望,你可以去试着把他找出来。”
见我沉默不语,那人还是小心的补充了一句:“当然,另外两个人都是我在这间医院里放下的‘幻象’。”
现代风水师的一条行规,不能够随意滥用术法,扰乱社会秩序。
之前,苏天河也并未受到多么严重的伤,证明这次是我与对方风水师的一个小切磋。
没多久,穿着白大褂的我就混入了医生的行列,然后走进了手术室。
身旁的助手并没有对我这张陌生的脸庞感到诧异,我从他的身上嗅到一丝丝阴气,这证明这不是真的人类。
我放下心来。
一名气场很高的女人,拿着一沓资料向我们解读这名病人的情况:“……自杀未遂被人救了下来。由于颅内积血压迫,造成了休克。”
旁边的小推车上放着一些医用器械。
铁制的手术刀上散发着阴森的寒气。
助手娴熟的为器具上面喷撒消毒药水,这些气味呛得我差一点打出喷嚏来。
我轻轻掀开罩在病人头上的白布,病人的面容异常模糊,几乎没办法观察出他的五官。
他的锁骨上面粘着几只会移动的黑点,这更确定了他的虚假的征兆。
我想,如果我不能判断出谁是苏天河,他可能会再次陷入危机当中。
如果是这样,我不光会丢了爷爷的颜面,我也没办法向苏小妍交代。
这只是第一个人而已,其中的过程已经让人焦灼不满,冷汗浸湿了我的背脊。
这家医院有七层构造。
苏天河原本的病房被安排在四楼。
最高楼层是五楼,地下还有两层,分别为太平街与停车场。
幕后黑手对于这一次的计谋的设计,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冷峻的女人最后遗憾的宣告:“手术失败。”
随后我们所有人推着担架进了电梯,不过之后我和助理留在里面。
其他人说是前去安抚家属的情绪,我与助理则将要把这个无辜可怜的人送进太平间。
直到我们到了二楼 我都没有听到有关剩下两名病人的任何线索。
电梯在二楼的时候停了一下,最后进来了一个黑袍男人。
按理说,这是医生的专属电梯,是不允许除工作人员以外的客人进来。
不过考虑到这只是幕后黑手,我们安排的戏码,那名助理默不作声也是很正常的。
“手术进行的怎么样?”黑袍男人的语气间充满着调笑。
“如你所想,感觉还不错,”我故作轻松地说。
黑袍男人打了个响指,助理瞬间化作了一堆黑色的粉末。
接着 电梯的灯也坏掉了,整个房间内都变成了黑暗的景象。
唯有我手中钢管的冰冷彻骨,丝毫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