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人,解释一下
宋岁岁觉得自己今年命犯太岁。
她不应该叫宋岁岁,干脆改名叫宋太岁得了。
好不容易熬完了沈魔头的这节课,方小颦拉着宋岁岁往食堂那边走,路上还安慰道:“岁岁,想开点。人生就是有这么多坎,就算跨过了沈魔头这个坎,搞不好你还会迎来张魔头王魔头那个坎。”
“小颦,不会安慰人你可以不说话。”
方小颦做了个闭嘴拉拉链的动作。
宋岁岁觉得自己跨不过今年这个坎了。
身后有人在喊:“宋岁岁!”
宋岁岁不想理会,只想沉浸在一个人悲伤的世界里。
“宋岁岁!”
声音越来越近,有人拍上了宋岁岁的肩膀。宋岁岁无奈回头,对上了一张有些陌生的少年的脸。
长得挺好看,是时下流行的那种小鲜肉长相,但并不显得娘气,用方小颦的话来说,就是少年气十足。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凶,浑身上下仿佛写着“不好招惹”四个大字,左眼眼下角有一粒比芝麻还要小的黑痣,让本来有些锋利的五官变的柔和了一些,稍稍淡化了一点他身上的煞气。
宋岁岁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祁眠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岁岁,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起伏:“宋岁岁,学号201810013241,是你吧?”
他说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显然是匆匆忙忙撕下来的,边缘毛糙,而纸上赫然写着宋岁岁的名字和学号。
更重要的是,那个笔迹,和宋岁岁的极其相似。
祁眠的语气硬邦邦的就像是一个来抓犯人的警察,宋岁岁迟疑道:“是我没错……”
祁眠接下来的话更像一个公事公办的警察:“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宋岁岁:“???”
不是,这个抓犯人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现在拥有第二人格也犯法了吗?
祁眠没给宋岁岁反应的时间,手往下一滑,拽住宋岁岁的手腕拉着她就要往前走。
祁眠的节奏太快,快到一旁的方小颦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别说一分钟之前还沉浸在自己悲伤世界中的宋岁岁。
宋岁岁被拉着往前踉跄了一步,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手腕传来的属于祁眠的温度。
有点热。
宋岁岁并不习惯和别人有肌肤接触,她有些抗拒,伸手想要挣脱,却挣不出来。她想起祁眠拿出的那张纸条,又想起课上她急于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学号手却怎么也动不了的那一幕,没由来的心里发慌。
宋岁岁一急之下,只想推开祁眠。
而她也确实这么想了。
下一秒,祁眠拉着她手腕的姿势一变,伸手用力推了宋岁岁一下。此时两人正好走在湖边,祁眠的这个动作,毫不留情地将宋岁岁给推进了湖水。
祁眠:“……”
围观众人:“……”
方小颦:“……岁岁!”
祁眠看着自己“犯罪”的右手,手指动了动,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南齐大学流传,某祁姓同学对某宋姓同学求爱被拒,一怒之下当众将可怜的宋某某推进湖中,其行为极其恶劣,凶残的令人发指。
而现在,凶残的祁某和可怜的宋某正坐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祁眠先开口了。
祁眠将那张揉的皱巴巴的纸递给了宋岁岁,指了指上面的字迹:“你自己的字迹,应该认得吧?”
宋岁岁捧着奶茶小口小口的嘬着,表情乖巧的像个小兔子,她眨巴眨巴眼:“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看这张纸上面的字吧,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我写的,实际上它并不是我写的。”
难道是她体内第二人格又出来作祟?
宋岁岁这么想着,就听见面前的祁眠道:“我当然知道。”
宋岁岁:“???”
他说他知道!
宋岁岁不敢再情敌了,打起精神警惕的看了一眼祁眠。
祁眠靠着椅背,混不吝地扯了扯嘴角:“宋岁岁同学,托你的福,现在学校里关于我的黑料又多了两条。”
宋岁岁觉得祁眠这是在坐地起价,她强调道:“今天的事也就只能算一条吧。”
“看来你是忘了上午在校医院发生的事情了。”
电光火石之间,宋岁岁想起了那个在就诊室门口撞到自己的男生:“啊,是你?”
祁眠拉着一张脸:“很好,看来你想起来了。无故殴打医生这件事,我可以算在你头上吧?”
宋岁岁想起了那个想拍又没拍上的蚊子,不吭声了。
她觉得这个人是在套她话。
祁眠靠着椅背,双手环胸:“所以,宋岁岁同学,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解释?
这么玄妙的事情要怎么解释?
宋岁岁扣着奶茶杯上的纸质包装,低头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大概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祁眠嗤笑了一声,“你说这是个巧合?”
祁眠不傻,哪怕宋岁岁那副天真无辜的作派也丝毫没有动摇他的猜测。
祁眠大概是在五天前发现自己得了这个病的。
发病的症状很简单,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类型,第一种主要表现在自己在打游戏的时候,每次遇到关键的决胜点,自己的手却突然不听大脑指挥,静止不动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回头一枪把他干掉,输掉了一场本来胜券在握的比赛。第二种则表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自己的手会突然不受控制,作出让祁眠难以理解的动作。
祁眠觉得自己有病。
有病就得去看。
于是便发生了今天上午“无故殴打医生”那件事。
再后来,祁眠本来在宿舍写课堂作业,手却突然又不受控制,写出了宋岁岁的名字和学号。
祁眠不傻,这么诡异的事情十有八九和这个叫做“宋岁岁”的人有关。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么这个猜测在他“亲手”将宋岁岁推进湖水中彻底坐实。
他没想推宋岁岁,而宋岁岁很显然想要推开他。
祁眠是个聪明的人。
在诡异的事情背后,最不可能的那个答案反而有可能是真相。
祁眠回想起自己“犯病”时作出的那些手势,啧,虽然不明白是在干什么,但是娘娘腔的很,一看就是眼前长得也很娘娘腔的宋岁岁会做出来的动作。
祁眠并没有错过宋岁岁之前的心虚和眼神的飘忽游离,见她还敢装傻不承认,他打定主意要给她一点教训。
祁眠一想到自己这几天那疯狂往下掉的积分,《迷途》天阶排行榜上前一百名已经没有了他的ID,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切都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怪病。
背上“无故殴打医生”的黑锅他可以忍。
莫名其妙被贴上“求爱被拒狠下毒手”的渣男标签他也可以忍。
但是事关《迷途》,事关天阶的荣耀之争,他就不能忍了!他必须要让《迷途》的那些崽子们,见识到谁才是真正的爸爸。
祁眠眼里闪过一道凶光,他拿起面前的咖啡,略带挑衅地看向宋岁岁:“所以,你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只是个巧合吗?”
宋岁岁抬眸,看着祁眠将手中的咖啡杯高举过头,摆出一副要倒在自己脑袋上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