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者的后手
就在韩道明和王皓正在讨论着到底要不要将那枚手镯的事情说出去时，王皓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王皓和韩道明示意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
电话是谢韵打来的，想必是之前让她去查的资料，已经有结果了。
于是王皓也不废话，直接接过了电话：“喂，我是王皓。”
“队长，你们现在已经到案发现场了吗？”谢韵在电话里面问道。
“已经到现场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他顿了顿，然后又问。
“你不是让我查周倩丈夫的身份吗？我现在已经查出来了。”谢韵回答。
王皓闻言，看了韩道明一眼。
“那我们马上就回来。”
挂断电话后，王皓立即说道：“现在谢韵那边已经把周倩丈夫的资料查出来了，我们要回去吗？”
“先不急着回去。”韩道明想了想，然后说。
“既然我们能够在化妆盒中找到这个被藏起来的手镯，那我们也有可能从其他的地方再找出一些东西。”
韩道明看着那枚手镯。
“如果这东西真的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那资料的作用将大打折扣，因为干这种活计，是不可能正大光明写在资料上的不是吗？”
“你这么一说，也确实很有道理。”王皓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两个再度开始检查起周围的环境，这次无论他们怎么翻，几乎对整个房间进行了一番地毯式的搜索，都再没有找到过和那枚手镯类似的东西。
“难不成就只有一个？”王皓不解地说。
“其实也合理，毕竟这种价值的东西，有一个就已经很不得了，如果有一堆的话，那反而不正常。”韩道明倒是看不出半点失望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
“既然你已经知道搜不出来其他东西了，那你还拉着我在这里找半天干什么？”王皓见状，顿时翻了个白眼，不爽地说。
“我们的办案时间是有限的，而且你身上的嫌疑在我们抓到凶手之前也没有办法完全消除，这些你到底真不知道？”
他对韩道明本身就不是很有好感，现在韩道明还在这里故意浪费时间，这让他对韩道明的意见再次加深了一些。
“我当然知道。”韩道明淡淡地说。
“但是这并不是在浪费时间。”
王皓环顾了一下被他们弄得很乱的房间：“这下好了，房间彻底乱了，我们还要花时间把房间还原。”
“不用还原。”韩道明摆了摆手，“找东西并不是我的目的，将房间弄乱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为什么？”王皓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韩道明的思路。
“动动脑子。”韩道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枚手镯十有八九是周倩藏的，而凶手杀死周倩显然也是为了那枚手镯。现在我们把手镯找到了，就证明凶手暂时还不知道手镯的下落，所以他后面一定还会回来找。我们把房间弄乱，让他知道我们检查过房间，到时候看到房间景象的他，一定会慌神，因为他不确定手镯到底有没有被我们找到。只要他慌了，就容易露出马脚。”
王皓这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局长会力排众议打算和你合作，同时也明白了局长这次为什么会同意你参与进案件中。”
王皓深深地看了韩道明一眼，然后语气复杂地说。
身为警局的金牌警探，他内心中是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但是在这个案件中，他和韩道明享有同样的资源和线索，韩道明却始终走在他前面一步，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快。
“韩道明这个人，我是很了解的，如果凶手真的是他，那他不可能两次都犯一模一样的错误，如果他真的想要犯罪的话，你们根本没有机会将嫌疑锁定在他的身上。”
局长当时所说的那句话，现在再次回荡在韩道明的耳朵里。
当时的韩道明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起面前这个之前从来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男人。
因为他现在后知后觉地发现，调查的整个节奏，已经不知不觉间变成韩道明来主导了。
不过王皓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对于他来说，只要可以查出真相，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
按照韩道明的想法，他们就将房间保持着翻找后的样子，然后再次下楼回到了客厅。
“周倩在死前打给我的那通电话，十有八九就是和这件事有关，所以即便她丈夫不是凶手，也和她的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韩道明再次站在客厅中间，摸着下巴推理。
“周倩应该是已经提前预知到了某种危险，或者是得不到安全感，所以才会给我打委托电话，想要借助我的手查出什么，但是……她的意图被发现了，所以凶手杀死了她。”
韩道明环顾着四周。
“如果你是周倩，你在死之前会不会留下一些后手？”
王皓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如果是我的话，在以前预知到了危险的情况下，我确实是会留一手的。”
“那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把那个后手留在什么地方呢？”韩道明又问。
“就像是把那价值连城的手镯藏在一个普通的化妆盒中一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会把那个东西藏在很容易接触，但是又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王皓摸着下巴回答。
“很容易接触，但是又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吗？”韩道明眯起眼睛，想了想，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当时我接到周倩的委托电话后，并没有直接同意接这个委托，而是让她准备好详细的资料再联系我当面详聊。周倩当时说自己很快就会再联系我，但是之后就被杀了。她被杀的时候是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并没有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准备资料，证明她并不需要专门去准备什么资料，或者说……资料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派出所的警察并没有在现场找到什么资料啊，难道是凶手把那些资料拿走了？”王皓露出疑惑的表情。
“有这种可能，当然，也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韩道明眼珠子转了转，“周倩将那些资料就藏在这客厅当中。”
“你看这客厅，我来的时候一片狼藉，之前我觉得是凶手故意弄的，为了伪装现场，但是现在看来，有可能不是这样，凶手有可能是真的在找什么，只不过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二十几分钟，所以他只能无奈离开。”
“那就是说，周倩死前留下来的线索，有可能还在客厅里面？”
韩道明点了点头。
“可是这客厅那么大，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王皓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我们要学会用逆向思维。”韩道明背着手来回踱步了两圈，然后说。
“很容易接触又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呢？”韩道明走到了棋盘前，看着这副明明价值不菲，却又随意摆放在这里的围棋。
“你说，周倩的丈夫，真的喜欢围棋吗？”
“肯定不喜欢啊，要是真的喜欢，还能把衣服棋盘都摆落灰了？”王皓翻了个白眼。
“那这些奖状，其实也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装饰品吧。”韩道明说着，手轻轻在墙壁上的奖状不断摩挲着。
忽然，他的手停了下来，表情微微一变，然后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
说着，他将那张奖状，猛地撕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