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早朝争论
最终，秦默还是把碗里的肉分了一点给马良，这家伙好久都没沾荤腥了，见了肉开心的不像话，乐呵呵地就告退了。
秦默拿出纸笔，开始想着要以怎样的语气来写这道折子，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应该公事公办，就不自作多情地加些别的了。
折子上大概写了归海要塞这些天来的人员变动，强调了多了很多新兵，军需不足的原因也就有了。
写完折子后，秦默等墨水干透，这才叫了外面巡逻的人进来，吩咐道:“把这个送去燕京，一定要亲手交给女帝陛下，要快。”不然马良这个饿死鬼投胎的又该在他的碗里抢东西吃了。
小兵点了点头，脚步匆匆地跑出了营帐，直奔马厩。
半个月之后，小兵成功到达了燕京城。
要不是半路上关卡重重，他还可以再快。
他找了一间客栈暂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就匆匆进了皇宫。
然而他品阶不足，还没有资格进入大殿，于是便只能在外面等着，知道听到里头模模糊糊地传出来一句:“众卿还有事要奏吗？”时，他赶紧将手中的折子交给一直在旁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赶紧小跑着进去了，不知里面都讨论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小太监再出来的时候，说是女皇陛下让他进去回话。
他一刻也不敢方法，连忙走了进去，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头都没抬一下。
不是怕，他只是不想落人话柄罢了。
李秀宁坐在皇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她听都没听说过的小兵，对方一点都没有面圣的惶恐不安，镇定自若的样子让李秀宁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这就是秦默手底下的兵吗？不愧是他。
李秀宁心中感慨了一下，没人能猜到她发呆的那一瞬间想了什么，甚至都没人看出来她是在发呆而不是故意给这个人冷脸。
“这折子是你写的？”李秀宁故意这么问道。
小兵回答道:“回女帝陛下，是秦默总兵连夜写的，吩咐属下定要亲自交到女帝陛下手中。”
李秀宁还没说话，底下大臣里面就突然站出来一个，指着小兵的鼻子，不屑道:“上折子就上折子，还说什么一定要亲自交到女帝陛下手中，难道他秦默是信不过我们这些兵部的同僚，害怕我们把他的折子吃了不成？”
小兵低眉顺眼的，没有回话，以不变应万变。那说话的大臣没有得到回应，感觉自己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气的鼻孔里都在往外喷热气。
他刚想说话，就听到上面的李秀宁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
这问题绝对不是问他的。
果然，小兵回答道:“属下贱名穆海。”
李秀宁点了点头:“穆海，你长途跋涉前来送折子，想必也很是乏累，折子上所写之事，朕今日早朝会与众大臣商议，你且先回去，等有了结果，朕再让人告诉你。”
穆海很想问一句:“这有什么好商议的？”但是他好歹还没有失了智，便说了个“是”后，拱手退了。
等穆海离开了之后，李秀宁看着底下的大臣们，突然问道:“众位爱卿觉得，归海要塞重要吗？”
这一问，直接把人问蒙了。
什么意思？这是问的归海要塞，还是掌管归海要塞守卫的人？
李秀宁登基之后，展现给众人的一直都是她的铁腕手段，就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秦默，她都能狠下心来和他撇清关系，这么看来，李秀宁未必是在问秦默。
然而两人二十几年的感情是实实在在的，难道真的是说断就断？大家都有些摸不透这位女帝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秀宁见没人说话，又问了一句:“那归海城，重要吗？”
这已经是李秀宁抛出的第二个问题了，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说道:“回女帝陛下，在臣看来，归海要塞是我燕国西部的第一道防线，重要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可归海城也是西部的第一座城池，城里千万百姓安居乐业，它比归海要塞要更重要。”
“臣也认为是这样。”
“臣也是。”
“臣……也一样。”
众人说来说去，都是模棱两可，也不说的不好，但听这话的意思，这是明里暗里的说，归海要塞不行，这里的人更不行！
李秀宁面色不变，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唇亡齿寒的故事？”
“这……”不用李秀宁说，大臣们自己都明白，他们说的归海城比归海要塞更重要的话都是屁话，但不这么说，他们还能怎么说？在摸不清李秀宁的意思之前，他们宁愿说一些没有道理可言的屁话，也不愿意把路走死了啊！
李秀宁见大臣们一个个全都跟鹌鹑一样，但对她又隐隐约约的有种一致对外的感觉，不禁又气又恼，可偏偏她还不能表现出来，李秀宁真是咬碎牙齿都只能往肚子里吞。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想到秦默以前给她讲的帝王故事，这些故事总能给她力量。
想到这里，李秀宁便暗暗决定，一定要帮秦默度过眼下的这个难关。
“众爱卿一定很好奇这上面写了什么吧？不妨告诉你们，折子上写了这几天以来，归海要塞守军的队伍又扩大了一倍不止，如今军需紧缺，需要朝廷分拨军需给归海要塞。”
李秀宁话音刚落，刚才当众给穆海难堪的大臣就又站了出来，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此事不妥！”
李秀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道:“哦？爱卿为何觉得不妥？”
“回女帝陛下，臣以为，东部楚越联军兵临城下，我们应将重心放到东部，而不是将本就有限的资源再送到西部去。更何况，女帝陛下难道忘了那三道军令？若是我们给了他们援助，是不是可以算他秦默没能做到？”
没做到的下场是什么，不用别人说，李秀宁自己清楚的不行，毕竟当初就是她亲口下达的三道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