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残酷的杀戮（1）

江成把案子大致情况跟范庆舒说了。范庆舒一边听一边在手中的本子上记录，这是范庆舒自从大学时候就养成的习惯，记录下来一些重点以便于让自己更快捷更清晰地理清思路。

看着范庆舒记录的样子，江成有时候会恍惚觉得还是在大学，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好伙伴，只是可惜实习之后范庆舒就对实习时候的事情缄口不言，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成知道，范庆舒如果不说自然是有他的理由，刨根问底非君子所为，所以江成也就很自觉地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过有一件事江成觉得很奇怪，当初范庆舒在大学时期谈过恋爱，而且女朋友就是隔壁师范大学的，江成当初一直以为范庆舒是为了那个女孩子放弃了自己热爱的工作，选择了稳定的教师工作。因为江成能从范庆舒平常对案件的热爱看出来范庆舒其实很热爱当警察的工作。

江成一直坚信，他们会在都当老师之后安定下来，然后普通地结婚，生子，成为一对普通的夫妻。可是事情却不是这样，在那个女孩应聘进了兰山一中就和范庆舒分手了，两人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交集，而范庆舒也就单身至今了。

江成其实有点为范庆舒鸣不平，为爱放弃理想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的到，做到了却又被迫放弃了爱，这样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

江成问过范庆舒，范庆舒只是很淡然地笑着说：“因为太喜欢一个人，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都会学着去理解。”

这是唯一一次江成从如此木讷的范庆舒口中听到这么浪漫的话。可是江成想，如果换作是自己的话，也许真的没法做到这么超脱。

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吧，平常自己的工作那么忙碌，很多女孩一听说他是刑警也打了退堂鼓，毕竟这样的工作不能长时间陪伴自己的爱人，还有着一定的危险，对这样的工作充满崇拜和真正与从事这样工作的人走进这样的生活是两码事。

终于，范庆舒抬起头满脸笑容地看着江成，每次一看到这个笑容，江成都觉得很开心，因为即使没有解出这个案子，范庆舒的这个笑容也代表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

却没有想到，范庆舒却说：“对不起，江成，我真的一点眉目都没有，这个案子，你找错人了。”

江成的心突然就一下子空落下去，本来是想找范庆舒帮自己理清一下思路的，可是现在没理清思路，反而变得越来越迷糊。江成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乐意，只是假装大气地说：“说什么对不起，咱俩都哥们这么久了，再说了，你长期不在一线，技能退化了也是正常的事嘛。”

范庆舒没有反驳江成，只说：“江成，中午在我们学校食堂吃吧，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讨论讨论，说不定有点其他的不一样的进展吧。”

江成点点头，既然没有得到想要的帮助，那就当是和老同学叙叙旧吧，偶尔放开思绪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没想到，本来说好吃饭的时候谈论谈论案情的事情，范庆舒却一直和江成回忆高中时代的趣事，两个大男人跟周围的学生们一样笑的毫无拘束，范庆舒刻意避开了任何大学时代的事情，江成心知肚明，也就没有再提。

刚吃完饭，江成收到一条信息，发件人是许子凌，信息中只有两个字：“骗子！”江成大吃一惊，才想起来答应许子凌中午请她吃饭的，可是忙着来找范庆舒，他居然把这事给忘记了！江成心里盘算着待会该怎么跟许子凌道歉，一边跟范庆舒简短说了一下原因，跳起来就走。

范庆舒点点头，温和地对江成摆摆手。盯着江成离开的身影，范庆舒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若是，这个事情结束了，他们可能再也不能成为朋友了吧。以后，像在大学里那样一起吃着烤串喝着啤酒应该就是奢望了吧。范庆舒想着，从口袋里拿出刚才记录重点的那张纸，狠狠地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之后，大踏步地走出食堂。

江成急赶着去研究所，但是却一路遇到红灯。好不容易赶到研究所门口，时间却距离跟许子凌约定好的时间整整迟了一个半小时。江成站在研究所门口，着急地打电话，而离着研究所门口不远的一个咖啡店里，许子凌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电话一直在响，但是许子凌却没有接。

她其实已经看到了江成，但是也只是瞥了一眼，就开始想着自己的事情。面前的热咖啡早就冷掉了，可是许子凌还是一口未动。

许子凌闭上眼，思绪飘得很远：笑声，尖叫，哭泣，咒骂交织在一起，模糊的人脸和清晰的物件，不知不觉，眼睛已经有发酸的感觉了。再回过神，准备起身，却发现面前的冷咖啡已经被换成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了。江成，正坐在对面喝茶。

看到江成，许子凌并不意外，只是很淡然地问：“你猜到我没走？”江成摇摇头。江成以为许子凌会继续问下去，却没想到许子凌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许子凌换了一个话题先开口：“你为什么把我的咖啡换成牛奶了？”江成低沉着声音说：“钱法医说过，经常喝咖啡对女孩子不好，很伤害身体。”说这话的时候，江成居然有了点微微的脸红。许子凌内心有点想笑，却没表现出来，很认真地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短的出奇的生命线掌纹，算命大师说她活不过三十五岁的话一直在脑子里回响，许子凌生出悲哀，不知道自己还剩多长时间去解决这件事呢？如果不是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自己能不能，能不能有机会去真正爱上一个人呢？

沉默着坐了好一会，许子凌叫来服务生，正准备结账，对着江成甜甜一笑：“江警官，你还欠我一顿饭呢？”江成“嗯”了一下，觉得没表达完善，又补了一句：“我记住了。”

许子凌看了看手表：“我也快到上班时间了，中午饭没吃成，那就改成晚饭吧。”江成表示抱歉：“实在对不起，因为案子的事情我也忙昏头了。晚上我一定过来。”

许子凌微笑一下表示再见。

江成看着许子凌离开的背影，却没有想到只是和许子凌吃一顿饭的事情，竟然如此艰难。

下午的时间，整个刑警队都很忙，小陈又去了一趟苏易的公司，看看在他的公司内部，有没有会导致他从高楼跳下的原因。

钱欣本来下午事情并不多，叫来两个以前医学院的同学（现在是医院的医生）帮忙带林广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林广快速恢复的办法。江成交待过，林广是见到苏易死亡的现场之后才发疯的，他的恢复对案情的突破肯定有巨大的帮助。

江成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钱欣一脸凝重地送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生，一边走一边点头说着什么。

一直到他们走出门，钱欣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钱欣对着他们走远的方向挥挥手，心事重重地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江成拍了一下钱欣，钱欣大惊，看到是江成才回过神说：“怎么了，江队？”江成问：“不是我怎么了，而是你怎么了，这么没精打采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钱欣点点头，苦笑了一下说：“我今天和我大学同学带着林广一起去了医院，做了精神学诊断。后来是他们两个帮我把林广送回来的，不然估计你现在看到的我是挂彩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