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一个是我
潺潺的流水流淌着,我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脑子里似乎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也动不了,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事,看着眼前的这潺潺的河流。
河水很宽,大概有三四百米的样子,波涛汹涌。
而我此刻,则是站在河岸,静静地看着河水奔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这一切总算是出现了一些变化。
远远的,我就能看到一抹鲜红,最开始仅仅是一个小红点,随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远处,河岸上来了几个人,离得太远,我根本看不清那些人的相貌,只知道有前前后后大概有十几个吧。
有男有女,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对着河流指指点点,所谈论的,自然是远处那一抹鲜红。
“那是什么啊?鲜红鲜红的?”
“不知道啊,看着像是床单还是什么?”
那抹鲜红在水中翻涌着,很快经过了那群指指点点的老人,随后继续顺着河流漂了下来,而那些老人也显然是失去了性质,转身又离开了河岸。
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眼中。
过了不多时,又来了一位老人,手里拿着什么,放在嘴边,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是烟斗之类的吧?
我这么想着,而那老人则是静静看着水面,直到那抹鲜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人紧紧盯着,看着鲜红的一片在他的眼前经过,顺流而下,这才摇摇头,回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样想着,还未等我想出个所以然,只见那鲜红的一片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之前仅仅是小小的一点,现在已经能看清楚了,似乎还真的像是床单之类的布料。
我这样想着,河岸上又来了一个人。
熟悉的装束,熟悉的脸。
外公?!
只见外公静静地站在河岸,看着那抹鲜红漂流下来,到了他的面前。
我想要出声喊他,然而不知为何,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任何声音来。
很快,那抹鲜红顺着外公的视线漂流而下,而外公则是一直目送着它远去,最后,外公这才转身离开了河岸,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这样想着,忽然,我怔住了。
那抹鲜红顺着远方漂来,不知道起点在何方。
它缓缓地漂流在河面上,顺流而下,一开始,是十几位老人看到了,随后那些老人离开了。
随后,是一位抽着烟斗的老人,他也看着那鲜红从他的眼前漂过,然后转身离开。
再后来,是我的外公......
刚开始的那十几人,对应着的正是殷家村的那六户人家,而那抽着烟斗的老人,则是殷家村的村长!
再然后,是我的外公。
我的心中已经渐渐的感觉到了一丝凉意,看着那抹鲜红缓缓地向我这边漂流而来,我想要转身逃走,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哪怕一步。
终于,那抹鲜红缓缓漂流到了我的面前,而我也终于看清了那东西。
什么床单,那是一件红衣。
似乎,是逃离殷家村时,那笑面红衣女鬼身上的那件。
如此说来,先是殷家村六户人家十几口人,再是村长,然后是我的外公,现在,轮到了我。
但凡来到河岸,看到这顺着河面漂流的红衣的人都已经死了。
而现在,似乎是轮到我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萦绕在我的心间。
害怕?惶恐?紧张?
我不知道,这感觉就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就仿佛是小时候没有写作业,而老师正在一个一个检查,你只能站在那里等待的那种心情。
我只知道,那女鬼找上我了,下一个要死的,就是我。
“先生,先生。”
忽然,我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我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的情景那么熟悉,又好像那么陌生。
长途汽车?是了,我离开了殷家村,然后坐上了前往汉城的长途汽车。
刚才的似乎只是一场梦,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汉城找到那个名叫周百年的扎纸匠。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目光呆滞着,我看着眼前将我摇醒的乘务员,只感觉一阵恍惚。
下了车,出了车站,那份惊慌、那份恐惧依然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应该仅仅只是一场梦吧?
还是说,这是一种什么预示?而我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
我不知道。
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我找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水,一饮而尽。
出了门,看着熙熙攘攘的城市,一种陌生感出现在了我的心头。
四周是吵嚷的人群,忙忙碌碌,而我则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时不时抬头看着四周的情景。
“小伙子,小伙子?”
忽地,一声呼唤将我惊醒。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此时我已经走到了路边,而在我的身旁则是坐着一位老奶奶。
她坐在地上,脸上戴着一副小墨镜,面前放着一块红布,红布上画着八卦阵图,旁边扔着许多铜钱。
而在八卦阵图的周围则是写着金光咒的咒语。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对于这金光咒,我并不陌生。
虽然跟着外公学的是奇门引灵,但是对于道家金光咒这样的护体法门我自然也是略知一二。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青布道袍的老奶奶,我不由得失笑。
您一个算命的, 摆个小摊上面画一个驱邪的金光咒,您真的觉得合适吗?
然而,那老奶奶却显然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咂了咂嘴。
“小伙子,你最近时运不济、印堂发黑、阳气虚弱,想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啦!”
老人家说着,眉头微蹙。
而我也是心中一惊,心道这老奶奶究竟是在忽悠我,还是她真的看出来了一些什么东西?
对于算命这种东西,我并不排斥,毕竟外公就是靠着这行当吃饭的。
道法之玄奇,阴阳之逆乱,大千世界中有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存在了。
只不过有一些半吊子,或者说一些江湖骗子,打着道门的旗号招摇撞骗,这才导致玄门式微,变成了现在人人喊打的状态。
见到这老奶奶叫住我说这些,我也是来了兴趣。
“哦?那您看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