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赌石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原石降价拍卖大甩卖，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一刀下去，保管出绿。”
地处老坂。
下寮区最大的赌石坊门口人头攒动，纷纷挥舞着手臂叫价，你争我抢生怕落了后头。
摊位上摆放着的都是上等的石头，拍卖价格十万起步，随着周围的叫价声此起彼伏。
很快一块石头已经突破了五十万的高价。
周围的人早就争的面红耳赤，唯独被包围其中的陈凯一脸冷漠，他的眼底浮现了一抹不屑之色。
又是一个杀猪盘。
所谓的赌石杀猪盘，就是拍卖场拿一些看着皮相还算不错的石头进行拍卖。
实际上这些石头都很垃圾。
一般没眼力见的都看不出来。
“五十万最高价，还有没有出更高的？”
庄家踩在高凳上，他手中正捧着一块黄皮原石，他的眉宇之间泛滥着兴奋之色，激动地拔高了声音。
“这可是从木那产出运输进老坂，场口绝对正，一夜暴富就把握在你们自己手中。”
“还没有更高价！”
行内流行一句话，不识场口不赌石，方才庄家说的就是原石的矿区名称。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
“七十万！”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那喧嚣声也渐渐隐了下去，这块原石最高价既已尘埃落定。
众人颇为艳羡地看向那位买主，恨不得取而代之。
陈凯心中冷笑，对于这个买家倒是有些怜悯，竟活生生地成了冤大头。
既已被拍下，庄家从高凳上利落地跳下，那块原石被他放在了切割机下。
“看好了。”
站在他身旁的买主盯着石头，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更是紧张地不敢呼吸。
众人纷纷敛声屏气。
只见那原石在切刀下翻了一个身，边角的一块碎料在桌上滚了一圈。
“赚了！我赚了！”
随着买主兴高采烈的一声尖叫，众人也渐渐回过神来，看向摊位上原石的目光更为火热。
越来越多的人蜂拥而至，为了争夺庄家手中的一块原石叫价叫的声嘶力竭。
第二块原石同样以七八十万高价抛售，众人的目光追随着庄家的手起刀落，呼吸越发的急促。
“绿了！又出绿了！”
看着众人脸上的狂喜之色，庄家的嘴角上扬，面容上笑容透露着一丝诡异。
“你们可都看好了，今天就甩卖一天，随意拍卖叫价，价高者得，下一个一夜暴富的人就是你。”
似是带动了众人的情绪，这些人急的睚眦欲裂，疯狂地你推我攘，恨不得争强一二。
“不愧是第一赌石坊，实力就摆在这里，拿出来的石头都不是凡物，这可都是上等原石！”
“一刀一个绿，换做是谁家赌石坊都没有这个本事！”
“那块黑皮我出四十五万……”
“六十万！”
这帮人的疯狂，落入陈凯的眼中，令他嘴角的那抹不屑之意又浓烈几分。
眼看着那庄家欢天喜地地要做成这一桩桩买卖，陈凯当下走到了方才那两位买了原石的买主面前。
“你们二位，介意将方才买下的石头再切一刀吗？”
这话不偏不倚正好让庄家听到了，他的眼神凶狠，顿时看向陈凯的目光中暗含警告。
那两个买主只是怔怔一愣。
等反应过来以后，其中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面色一冷，直接拒绝：“再切就太碎了不划算。”
至于另外一个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上下打量陈凯，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
“小子，你懂赌石吗？”
“我们两个花这么多钱买的石头，总共都没多大，再切一刀，万一把我们的绿都切没了呢？”
“谁赔偿我们？”
可真是两个冤大头。
陈凯的心中嗤笑，他的眉头一挑，接下来说出的话意味深长：“我拿我的命赌，再切一刀要还是出绿。”
“我这条命给你们。”
嘶。
还在疯狂竞价的众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子还真敢说。
难不成就不怕他赌错了？
不过这也提醒了众人。
不少原石只有一刀绿，是切垮了的。
若这两人的原石真切垮了。
到时候把石头带回去，就算后面查出来了，再找庄家的时候，庄家可就不会认账了。
一时之间，两个买主犹豫不决。
“哪来的野小子，屁都不懂赶紧滚回去，别在这里碍眼。”
庄家的神色一慌，连忙过来就要赶人，他的脸色阴沉，目光恶狠狠地紧锁着陈凯。
陈凯这种举动明显就是来闹事的。
随着庄家这一声吆喝落下，那两个买主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也并不是缺钱的人。
但若是不明不白地做了冤大头。
谁没点脾气？
“那就再切一刀吧。”
听到这话的庄家欲言又止，他拼命地挤出来一抹僵硬的笑，难掩语气中的怒火。
“既然二位想再切一刀。”
“到时候切掉的是绿，本店概不退换的。”
这样说着，庄家已经拿起了石头就准备继续进行切割，在他动手之前，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他的动作。
“切这里。”
用油漆笔在原石上划下了一道白线，陈凯丢开了笔，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
“你！”
庄家气的睚眦欲裂，握着原石的手一紧，奈何这么多人在这里不好发作。
密密麻麻的汗珠从庄家额头溢了出来，他咬了咬牙，一刀顺着那白线切了下去。
陈凯选择的切点都是中间位置。
也就意味着这两块石头基本都废了，如果要是带绿撑死了都只值五万，不能再多了。
可看这两块原石的底子。
完全不可能出绿。
当切刀落下去那一刻，众人的心如坠谷底，庄家的脸如白纸，他惊慌失措地丢开了手中的碎料。
两块石头，切面都没绿。
极其讽刺。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庄家自己在捣鬼。
“真是天杀黑心的，拿着这种片绿的石头出来骗人，还好我刚没抢到，不然倒大霉的就是我。”
不少人庆幸不已。
但是更多的是对庄家的愤怒，说话的唾沫星子都快要淹死了他。
那两个买主还想找庄家麻烦，哪想那庄家直接脸色一厉：“赌石规矩就是这样，你们两个犯蠢不能怪我！”
真是该死！
但是赌石玩的就是赌，那两个买主只能认栽，气急败坏地咒骂了庄家一顿。
不过也碍于赌石坊背后的势力，他们也不敢太放肆，只得气愤地离开。
剩下的那些人更是一哄而散。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赌石坊日后的生意可没那么好做了。
就在陈凯准备要离开时，头顶上方笼罩而下两道魁梧的身影，这两人生的极为凶神恶煞。
“小子，我们东家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