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妈就一个
最终，青花瓷碗是以五万块成交了。
张三金在付钱的时候还是一脸肉痛的表情，他手里捧着那个碗，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眼睛却是看着我的方向，挑着眉对我说：“啧，行啊，小兄弟，看来是个懂内行的呀，不过你们是不是很缺钱呀，我那天才看到你，问你有没有货的时候，你还不愿意搞这个，还说啥不干这些缺德事什么的，今天怎么就突然就搞到了这个碗呢？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人缺钱用呀？”
我本来还在为能把那个青花瓷碗卖到这个价格而开心，结果一听他这一说，心里就想到了还在医院的母亲，骨癌绝对不是区区五万就可以治好的，我该如何再多赚钱呢？
张三金一看我这样的表情就自以为自己猜对了，他再次笑哈哈的搭在我的肩膀上：“哎呀，看来小兄弟是遇到了麻烦啊。”
我没回话，看了他一眼。
张三金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要是去做别的事肯定是赚不了多少钱的，只有这些才来钱快啊。”
说着他指了指他店铺里面的东西，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我上次进八里桥那边就找到了这个碗，石头跟我说里面没有啥东西了，而且我觉得那个地方很邪门，也不太敢去了。
在我沉默的时候，张三金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一个名字跟电话。
他告诉我，如果想要发财可以去那个地方试试，要是找到了好东西，分他一点钱意思意思就好了，就当交个朋友，以后好合作。
我接了纸条，心里想到之前我妈跟我说的话，想了想，对张三金说了一句：“我考虑考虑吧”就带着石头去医院了。
医院是一个看尽世间百态的地方，特别在那个年代的医院，有钱才有希望，加上当时的医生技术也不是很好，很多人都因为一些疑难杂症而死掉，也有是因为家里太穷了，付不起医药费而回家等死的。
当初母亲非要跟着我回家，也是打着这个主意，一想到母亲会有这个想法，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在交了五万块医药费后的第二天，母亲吃过午饭后，医生给母亲送来了一台轮椅，几个护士帮忙把母亲抬到轮椅上说要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因为母亲的脚已经走不动了，所以只能暂时用轮椅代替双腿来行动了。
我在等待在医生检查结果的时候内心一直都很忐忑不安，生怕医生会告诉我一些不好的消息，母亲的前半生已经非常辛苦了，我真的不希望我刚刚长大，她就离我而去。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的，当母亲的主治医师把母亲从检查室里面推出来，把我叫到另一个房间讨论病情的时候，我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了。
果然，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我母亲的病又加重了，因为骨折太严重没有及时就医，已经导致到双腿变形了。
如果再严重一点……可能就算截肢也活不了多久了。
当我听到这话的时间，瞬间感觉浑身冰冷了下来……
就像大冬天的时候被人一桶冰水重头淋到脚趾头。
我当时的脑袋就像已经空白了一样，磕磕巴巴的问医生：“医生，那如果我妈做手术会有机会好起来吗？”
“我看你妈的身体体质还可以，如果手术的话说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不用截肢。”
医生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继续说到：“癌症是目前医学上一个很难诊治的病，有些人就算截肢了，手术后也不一定能活多久，好在，你的母亲现在还是早中期阶段，如果一直在医院配合治疗的话，痊愈的几率会高很多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的话让我重怀希望，只要一直在医院配合治疗的话，母亲还是有机会好起来的，可是住院治疗可不是一笔小费用，这钱我又该去哪里找呢？这个问题又让我再次陷入困境。
当我为了凑钱而失魂落魄的回到母亲的病房时，石头又来了，他从村子里面带了饭过来，还买了一些小玩应，有饼干水果零嘴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平时跟母亲关系好的阿姨大婶们托付石头带来的。
母亲一看到我进来了，连忙罢手示意我过去：“来，小六，这是你葛婶子做的饼子，你不是最爱吃吗？快来吃。”
我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被疾病侵蚀的病躯，还有那不太明显的扭曲变形的小腿，内心再次陷入痛苦，我实在是太没用了，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什么都帮不了她。
我走向母亲强行对着她微笑，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饼子，张嘴就往嘴里塞。
入口的饼子是甜甜香香的味道，材料是用玉米粉跟白糖做的，我一向很喜欢这个味道，可是现在的我却食之无味。
石头把东西带过来跟我妈聊了一会天就要回村子里了，说他爸早上起来的时候扭到了脚，让他那小子把东西送到了早点回去帮忙干农活。
石头走后，病房里面就剩下了我跟母亲还有隔壁病床的一个病人了，母亲说在房间里面很闷想要出去转转，我就把角落的轮椅推了出来，轻轻的把母亲抱起来放进轮椅里，把她推出了病房。
“哎呀，想不到我也开始坐轮椅了呢，还有儿子推着，真幸福。”
推出病房的时候，母亲突然仰头笑着对我说。
“是的呀。”
我也只能咧嘴笑着回应她。
看着她的苦中作乐，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所以我心里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
找荒货拿人家的东西是缺德，可是我的母亲也只有一个呀。
我不能失去我妈，她把我含辛茹苦的养的那么大，我还没有好好的报答她，我还没有让她亲眼看到我娶媳妇，生娃娃，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我而去。
所以当天晚上我回到村子里面找到了石头，我手里捏着张三金给我的那张小纸条对他很认真的说：“石头，我决定了，我要去给我妈凑钱治病，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石头被他爸给弄去干了一下午的农活，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门口一边剥玉米粒一边打瞌睡。
结果他一听我这话连瞌睡都跑了，就连忙点头：“去吧，我们马上收拾东西就走，越早找到东西，琴姨的病就越快好，说不定还会有剩下的钱，让我们以后好娶媳妇呢。嘻嘻”
我知道他自从把那个青花瓷碗卖了五万块，早就想去那个地方了。这小子要不是清楚那五万块是我妈的救命钱肯定要跟我分一半。
毕竟东西是我们一起找到的，当然，以我跟他的关系，如果不是这钱我很急用，我也肯定会和他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