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笼子里的老太婆
“他们说你能看到鬼。”青年女人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颤抖。她面前的男人正对着桌子，手中拿了一副扑克牌。男人没有搭理她，随手甩出一对二，就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回应似的。
已是寒冬腊月男人却依旧只穿了件单衣，枯黄闪烁的街灯下他的面庞惨白的吓人，说起像人倒有七分鬼气。
“你是不是会抓鬼！”女人鼓足勇气冲男人大喊了一声。
男人扭过头，动作僵硬像具行尸，他的声音声音极为缓慢森冷。这个男人自然不是什么不畏寒暑的世外高人，不是现在全身上下装备十八个"暖宝宝"。他下一秒就得躲进屋子。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
因为这个男人就是我。
我丢下手里的扑克，淡淡地说道。
“谁告诉你的。”
“老城路，九号牌，阴河摆渡莫徘徊。”
我苦笑一声，看来这年前又有活呢。
我叫莫离别，二十三岁，是莫家纸扎店的老板，阴河摆渡莫徘徊指的是我爹莫徘徊，我和我爹都是摆渡人，所谓的摆渡人指的是度死者往生极乐，我爹在一年前过世了，摆渡人是个阴差，按照我爹的说法常人接触鬼气哪有长命的？正所谓事不过三，所以干我们这行的也少有活过第四个本命年的。
我娘死的早，我爹靠这间纸扎店把我拉扯大，做白事生意的在城中不少，但像我爹这样懂些民间方术的只此一个，所以我家的日子倒也过得滋润，直到我爹去年过世，我出生时辰不太好，命犯天狗食日，阴盛阳缺，按现在的说法便是日蚀。
我爹是干这行的，比常人更加信命，自小不然我接触家里的生意，又因为我娘走的早，便给我取了莫离别这个名字，希望我以后能家庭美满，不要饱受离别之苦。
自我爹死后便家道中落，现在的殡仪馆提供一条龙服务，有加上我爹的本事我没学到三成，就算有人慕名而来我也只好借事推脱，不敢坏了老爷子的名声，自此生活每况愈下。
这眼看马上过年，可苦于口袋瘠薄，正好听说城里有人家撞了邪，我这才每天摆着摊子，假装在路灯下和鬼打牌。真要说起来连鬼长什么模样我都没见过。
面前这关美女正眼巴巴的看着我，倒也不能露怯，毕竟这一单飞了这除夕就要喝西北风了。
我转过身去学着我爹的样子淡淡地问道：“基本情况说一下。”
美女对于我刚才一个人打牌的样子依旧心有余悸怯生说道：“我叫楚琴，今年二十一，未婚...。”
“哎，我叫你说一下你家什么情况。”我皱着眉头敲了敲桌子。
楚琴被我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看向桌子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似的，我见这妹子模样恐怕已经信了八分心里早已乐开花，脸上不动声色的说
“你这个小同志让我很难办啊，一问三不知，我也不能凭空解决问题啊。我又不是神仙。”
楚琴被我这么一说居然下意识的立正好，连连赔礼。
“我奶奶好像变成鸡了。”楚琴面有难色的说道。
我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不自觉说道“生活所迫嘛，就是这个岁数好像有点不大合适...。”
楚琴瞪了我一眼，我这才发觉失言，连忙有变成高深莫测的表情示意她继续说。
原来楚琴的奶奶叫李秀，这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健壮往日里无灾无病，但最近突然有了些怪异，最先发现是这个事情的是楚琴她爸老楚。
老楚有天夜班回家突然发现自己的老娘不睡觉，一个人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等他过去查看才发现这李老太太夹着胳膊，正用嘴在地上咬什么，等抬起头老楚才发现李老太太嘴巴里竟然咬着一只蟑螂！
这可把一家人吓坏了，问老太太也没有结果，老太太只说不知道，家里人原本以为只是老太太有些老年痴呆，可没想到过了几天发生更加诡异的事情。
先是吃饭的时候老太太的脸时不时抽动，嘴里发出怪声，再者家里总是多出些虫子的残肢，直到有一天老楚起夜时竟然看到老太太蹲在墙头正扇着胳膊，发出如同公鸡一般咯咯咯声，老楚被吓得住了院，这下没了办法，托人打听到老城区九号有一家纸扎店专门解决这类怪事，便找上门来。
我听后有些将信将疑，虽然我没有和我爹出去办过事，但是之前来店里的人无非是些家宅闹鬼、鼾榻梦凶之类。
至于说家里老人突然变成畜生未免有些太过滑稽。
楚琴见我面有难受以为是事情棘手，连忙递给我一个黑色朔料袋，我正寻思这家人是不是自己吓自己，顺手就接了过来。
入手有些沉，我瞟了一眼只见几捆崭新的百元大钞，这店里可是大半个月没有开张，再加上我爹宅心仁厚往日里也就收个百八块，我哪里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脸上当时就绷不住了。
楚琴见我脸上变色，还以为又这么惹恼了我这个高人，急忙解释道“老板您别生气，这三万块钱是我们家一点小小的心意，我知道您这种世外高人一向不图钱财，可我家再这样就要翻天了，求您救救我家吧。”
我深吸了口气连忙稳定心神说道：“你知道就好，这些钱我是看不上的，无非是买些香油供奉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亡魂罢了。”说着顺手把钱塞进腰包...。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头，我爹死前倒是给我留了些做法事的家伙式，虽然我心里赌定这家人是疑心生暗鬼，可毕竟收了钱，过场还是要走。
楚琴带我去到她家，老房子的院里种了些花草，一条看门的老狗正爬在台阶上睡觉。她带我进到放里，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竟被人关在笼子里，楚琴看见我错愕的目光连忙解释，自从老楚住院后老太太闹得更凶了，没有办法只好暂时请老太太呆在关狗的笼子里。
我拿出我老爹留下的阴符冲老太笔画了几下，又在房子里走了一圈，这阴符是我爹生前画下的，如果遇到邪祟的东西便能自燃，在房子里晃了一圈后阴符没有反应，我这更加赌定这没有厉鬼，可毕竟做戏做全套，我便告诉，楚琴房里的恐怕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要镇守一晚再明天做个法事便能消灾。
楚琴早就对我深信不疑，便点头同意去帮我收拾客房。
“小心...楚琴...。”房子里突然传来一道冰冷阴森的话语。
我回头看去，只见那原本低着头的李老太太正看着我，露出没牙的嘴冲我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