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锒铛入狱
话说完，门被推开，来人一袭黑色长袍，头戴黑色官帽，仔细一看，才发下来人竟然穿着大理寺少卿的官服。
杨靖连忙给人见礼“杨靖参见顾少卿！”
秦朗完全不似杨靖那般拘束，一把拉住他“都跟你说了是我表哥，还行什么礼啊？”
一手拉住发小不让人行礼，一手拽着来人“表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发小杨靖，这次进京他可是冒着被人追杀的危险跟我一起来的，怎么样，我朋友仗义吧？”
顾行歌比秦朗大上三岁，加之又少年在朝为官，所以显得成熟稳重很多，闻言，只是像个大人一般笑笑“人家讲义气，你也不能随意就将人拽入这种烂摊子，你不是说他父亲也在秦州为官嘛，如此举动，岂不是让人家父亲为难？”
话说完，淡漠的视线状若不经意的从秦朗抓着杨靖的手上扫过，杨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了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稍微使劲儿挣脱了秦朗的手，吐槽一声“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牵手。”
秦朗顿时尴尬了，有些愧疚的看着杨靖“对不起啊，这件事我还真没想到，此案牵扯到家父，你父亲一定会被逼着做旁证，无论你父亲支持谁，只要这件案子没下定论，你父亲总会受夹板气，如今你又跟我在一起，怕是那些当官的只会趁机为难你父亲了！”
“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哪来的对不起？”杨靖满不在乎的拍秦朗的肩膀“相信我，我老爹跟着秦叔叔管理秦州这么些年，别的没学会，就你爹那不怕别人为难的脾气是学了个十成足，只要那些人没有凶残到只要不配合他们的人就陷害的地步，我老爹还能应付的过去。”
“好兄弟！”秦朗一拳捶在杨靖的肩膀上，转身问顾行歌“对了表哥，我们今天早上才给你传的信，位置信号弹也是午后才发的，怎么你这么快就到了？”
顾行歌笑着摇头，眼底有些不易察觉的宠溺“还不是你小子运气好，我本来就在在这京郊办案，父亲收到你的飞鸽传书后便让人给我传信，我知道你进京之前一定会来楚州夜宿，就早早在城门口等着了，之前那些人风风火火跑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会蠢到去给他们当靶子，一路走来，就在这里遇到你了！”
“我从小就运气好，这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表哥，你这时候来找我，是不是有办法拜托那些人的追杀，连夜进京？”秦朗黑亮的眼睛凑上去看着顾行歌，厚着脸皮跟人撒娇。
秦克己的案子对于秦朗来说是分秒必挣的，如果可以，他一点儿都不想在这破地方休息，尽快见到顾相，让顾相替秦克己伸冤才是正经的。
顾行歌也知道秦朗着急，闻言，拽着秦朗走到桌子边把人摁在椅子上“你先听我说，姑父这个案子几天前在上京已经有所传闻了，只是没想到连姑父也牵连了进去，你应该明白，这次的案子牵连的人决不在少数，如果贸然上奏陛下，陛下只会以为父亲用人唯亲，说不定一怒之下就直接定了姑父的罪责了，所以，这件事还要你和姑母配合，你明白吗？”
奔波了这么久，又有杀手追杀徒步穿越那么长的密林山路，秦朗身上看着有些狼狈，顾行歌说话的同时拿了自己的水囊给他。
“我知道了表哥，你说要怎么配合，我一定严格按照你说的执行。”秦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顾行歌“官银被盗这么大的案子一定会落在大理寺头上，这是母亲亲自拟出来的有可能跟官银被盗案有关的人和场所，我怕查案的时候要用，就直接拿过来了，你看看对这案子有没有帮助？”
“利州的银矿？”顾行歌看着那张纸似是意外的道：“利州到上京，就算是逆流而上也最多只要十天时间就可以到上京户部的码头了，怎么那船绕远路到秦州去了，还足足迟了一个月？”
“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奇怪呢！”秦朗烦躁的挠头“而且我跟你说表哥，就那什么官船被盗的案子，你可能在上京听说了一些风声，可我爹是今日早晨接到报案以后亲自去现场查看，才知道被打劫的是官船，还不知道是官银呢，结果那什么监察御史就出来，直接以渎职，贪污的罪名将我爹带走了，你说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你不是还有一个伙伴嘛，去叫她，我们必须迅速进京去跟我父亲商量一下对策。”顾行歌敲着桌子心神不定的道：“如此迅速而周全的陷害，对方肯定是下了死手的，我们若是不快点，我怕回去以后，我爹恐怕也要被他们陷害了！”
“啊，连舅舅他们也敢陷害啊？！”秦朗咋呼的跳起来，杨靖早就跑到一边去叫灵风了。
四个人在客栈的大堂集合，出门后骑着马直奔城门，到城门口，果不其然被拦住。
顾行歌拿出大理寺的令牌“大理寺办案，快开城门！”
守卫一看到是大理寺的令牌，立即就退下去，迅速搬开了路障。
几个人打马离开楚州城门处，没过多久就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隐隐还有火光，秦朗和杨靖被追赶了一天，本能的以为是杀手追过来了，拎着缰绳就想跑，却被顾行歌阻止“瞎跑什么，自己人，来接应我们的！”
“啊！”杨靖傻傻的问道：“顾少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您是怎么知道对方是自己人的？”
“这你也不知道，你爹让你平日看书你不看。”秦朗无奈的敲杨靖的脑袋“军中斥候不是经常用挥动火把的方式来交换信息嘛，我虽然看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这分明就是他们和表哥商量好的暗号，只要暗号对上，就算对方都不出声，表哥自然也能确定他们就是自己人了。”
“不就是仗着看的书比我多！”杨靖不服气的瞎叫唤，顾行歌也不打断两个人孩子气的争吵，只道：“这些东西你们未必用的上，不过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秦朗本来只是替杨靖解决一下他的疑惑，听到顾行歌的话，倒是真有些得意了，不过这会儿他也不是不懂事的只顾着跟杨靖斗嘴。
眼珠子转了转就噼里啪啦的问顾行歌一连串问题“表哥你们既然在上京中就听说了官银船只吃到的消息，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大理寺没有插手啊，那个带走我爹的监察御史又是什么人啊，按理说我爹就算真犯了事也轮不到监察御史直接带走吧，他最多也就是上书陛下弹劾我爹而已，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我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参与进来了啊？”
秦朗脑子灵活，因为有不少在上京为官的亲戚，眼界也足够宽，所以他问的问题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顾行歌闻言，淡笑道：“谁说大理寺没有查的，监察御史跟朝中一些势力结党营私，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银的事情却不可能轻易放过，看着吧，回去不超过两天，陛下的圣旨就回到大理寺了。”
卯时过半，上京城外不远处的官道上秦朗看着遥遥在望的城楼狠狠的松了口气“终于到了，只要进入上京城，那些人就算再胆大包天，我量他们也不敢在天下脚下杀人灭口！”
“在天子脚下是不敢，可你别忘了咱们现在还在上京城外。”顾行歌提醒了过于乐观的表弟一眼，左手握着马缰，右手防备的放在剑柄上，那是随时拔剑迎敌的姿势。
秦朗摸摸鼻子，有些不是很严肃的道：“表哥，你也太夸张了吧，从咱们离开楚州城开始你一直就是这副样子，也没见几个杀手......”
“小心！”秦朗后面的话被顾行歌一声大吼打断，秦朗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明晃晃的箭矢直冲他胸口而来，猛地俯身，脸直接贴在了马腹上。
“嗖”耳边的破空声提醒他那箭矢已经过去了，来不及多想，手比大脑更快的做出反应，抽出腰间的佩剑开始抵挡密密麻麻的箭雨。
顾行歌已经跳出箭阵跟前面的杀手打了起来，秦朗在最初被偷袭的惊惧过后也冷静了下来，对杨靖和灵风还有顾行歌的几个下属道：“我们大家分散开来，别扎堆！”
一群人站在一起，别说对方的弓箭手是不是神弩手了，就算是一般的小喽啰瞎蒙，也能射中一两个人。
经秦朗提醒，众人一下子散开，暗处的弓箭手见弓箭已经失去了效果，果然停止了放箭，而明面上的杀手却多了起来。
顾行歌的下属是一对十二人的官差，方才已经有四个人中箭了，三个人都是轻伤，有一个人却是腰部中箭，没人扶持的话，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秦朗一手把他拎起来扔到马背上“从这里走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就是城门口，用你的身份牌呼叫守城禁军来支援我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