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闯赵王府
秦朗朝他呲牙“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呢，小心我回去以后立即让舅舅上太师府去提亲！”
“别，千万别！”顾行歌立即苦了一张脸“早知道就不应该告诉你，省得你老用这个拿捏我。”
“知道就好。”秦朗嘚瑟的甩头“你自己看着吧，人都已经这样了，我留着也没用，我还是去现场看看。”
话说完，不给顾行歌说话的机会，迅速出门拐弯儿就不见了人影，顾行歌只得无语摇头。
“人都已经住在你府上了，还没看够啊？”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行歌一张温润有礼的脸红了大半“师兄，你就别挖苦我了，你也听见了，他还在想方设法的想让我成亲呢！”
“噗”的一声，本来留着小胡子，看上去严肃又带着几分军人的戾气的王骁勇猛然失笑“堂堂大理寺少卿，竟然为些许小事颓丧成这般模样，当初那些师兄弟若是知道了，还不笑死你？”
“咳”顾行歌知道自己这位师兄远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沉稳淡定，好奇心尤其强盛，如果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只会让自己更尴尬，于是，强行转移了话题“师兄，朝久是你麾下的人，你知不知道，他的背景是什么样子的？”
“朝久，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王骁勇虽然知道顾行歌转移话题的目的，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下属死了，案子如果不查清楚，他这个禁军大统领也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正色道：“据我所知，他有一部分北辽血统，好像是祖父还是祖母那里继承来的吧，因为这个，他虽然实力不错，但是一直都不受重用，在禁军中也没有被提拔过，他倒是知足，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不瞒师兄，太和殿工匠失踪的案子想必师兄也知道，我们刚从嫌疑人那里得到这些工匠的下落，结果十几个工匠就全都死了，朝久是我们最新的嫌疑人，他现在又遭人刺杀，我们不得不怀疑，朝久跟这起案子有紧密的联系。”
“就算之前没联系，现在说他跟案子无关，我也不信了。”
王骁勇看着里面被大夫抢救的朝久，对顾行歌道：“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宣布朝久的死讯，大肆追捕杀人凶手。”顾行歌说着，冷眼看向门口的方向“秦朗方才一定是发现什么了，这里就交给师兄你了，稍后会有大理寺的人前来，这个朝久，师兄一定要给我看紧了，案子破了，我请你喝酒。”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王骁勇爽快的答应，只是，背对着他的顾行歌没发现，王骁勇看着他的视线，无比复杂。
回到太和殿的时候，灵风和杨靖都已经在了，不见秦朗的踪影，顾行歌扫了一圈儿问灵风“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大体上就是少卿你和我家公子发现的那些东西，我只补充一点。”灵风指着一个禁军身边扔着的剑柄道：“这个剑柄上的划痕明显是这个禁军抵挡凶手的杀招时留下的，钱重后轻，力量很不均匀，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凶手的惯用手不是右手，他是为了隐瞒身份故意用了右手，另一个......”
“他受了伤，左右手都无法均匀发力。”秦朗从灵风身后的一个偏门走出来“不过禁军和工匠身上的伤痕都是左手留下的，所以，我们现在的排查对象就是一个左臂有伤的力大无穷之人。”
“整个上京我们排查出来的人中，有能力跟朝久一拼的，就一个人。”顾行歌想了想，对秦朗道：“你们在这里勘察现场，寻找其他线索，我和若雪立即去免申请旨，前去赵王府找乌智问话。”
“好。”秦朗答应一声，低着头没看顾行歌。
沈若雪皱了下眉“这次的案子我觉得有点蹊跷，行歌要不你去求圣旨吧，我再看看，顺便帮秦朗他们撑场子，这地方，没有个名头罩着，不好办事。”
“好。”这一次秦朗答应的比顾行歌要爽快的多，直接站起身，嫂子也不叫了“若雪，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如果这个太和殿的建造工程延期或者是根本建不成的话，会有什么结果？”
“太和殿是为了给百姓，给社稷祈福用的，太和殿建造不及时，甚至意外频出，就说明当今圣上魄力不足，得不到上天的承认。”沈若雪突然眼睛一亮，惊讶道：“你的意思是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秦朗摇头，转身就走，杨靖连忙问他“诶，你去哪儿啊？”
“找陈挺。”秦朗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就走了。
顾行歌和沈若雪面面相觑，灵风和杨靖也面面相觑，许久，杨靖才傻傻的开口“你们能跟得上他的思维嘛？”
“他是想去问陈挺，当初是怎么从边关回到上京的，还有进入皇宫成为建造太和殿的主要工匠绝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到的。”顾行歌凝眉道：“如果有人帮他的话，那这个人的目的，就有待考究了。”
尸体搬到大理寺不到半个时辰，这件事终于还是惊动了皇帝，皇帝传召大理寺卿顾行歌觐见。
按照身份等级，目前参与此案的人只有顾行歌和沈若雪才有资格去见皇帝，顾行歌匆匆安排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换了官服进宫。
皇帝在御书房里召见他，所以并没有那种坐在黄金宝座是高高在上的威压，只是毕竟伴君如伴虎，两个人都不敢大意，进去以后直接行跪拜大礼“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大手一挥免了二人的礼“行歌啊，朕让你去找人，你却给朕找出一堆死人来，这案子是越查越复杂了，有什么头绪吗？”
皇帝四十来岁，年龄和顾相差不多大，自己也经常以长辈身份自居，不喜欢顾行歌一口一个陛下的叫他，这会儿明明是在问案子，却还是一副要与晚辈促膝长谈的样子。
顾行歌却知道这位陛下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温和，闻言，闷声道：“此案第一嫌疑人系当年被赐死的工匠林江南的独子陈挺，他起初抓那些工匠只是为了报复主管太和殿建造的管事工匠莫绍言，只是他不幸被人利用了，才导致所有参与太和殿建造的工匠全都被杀。”
“何人利用他？”皇帝蹙眉道：“胆敢在我深宫内苑动手杀人，此人胆子也太大了些，是不是下一个要杀的就是朕了？”
“陛下息怒！”顾行歌抱拳弯腰“杀害那些工匠和禁军的凶手已经找到，就是禁军教头朝久，但是朝久在一个时辰前也遭到杀人灭口，微臣进宫，除了是应陛下召见之外，还想请陛下一道金令，前去传杀朝久灭口的嫌疑人问话。”
“朕的金令不是已经给你了，何人如此特殊？”皇帝知道，以顾行歌的身份，都不能直接传召问话的人，身份一定极为特殊，这才问出口。
顾行歌也是给根杆子就往上爬，反正他为了破案子，就没怕的，于是他就顺着皇帝的问题开口了“启禀陛下，按照大夫查看朝久伤势的结论来看，全上京能造成此种伤势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赵王府的视为统领乌智。”
“赵王兄的侍卫统领？”皇帝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你能不能确定，赵王兄的人可不是你能随便怀疑的。”
“启禀陛下，按照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信息来看，对方其实就是想拖延太和殿建造的时间，最好错过钦天监算出来的吉时。”
顾行歌驴头不对马嘴的说了这么多话，也不知道皇帝听懂了没有，只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对顾行歌道：“你就拿金牌去赵王府要人，说是朕的口谕，朕相信，赵王兄会配合的。”
“是，陛下。”
顾行歌领了皇帝的旨意，出宫的时候沈若雪和秦朗已经在等着他了，一看到他，秦朗就冲了上来“如何，陛下怎么说？”
“陛下口谕，传乌智问话。”顾行歌说着，扫了秦朗一眼“你追出去有一阵功夫，应该不会连那个黑衣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吧？”
“我伤了他后背。”秦朗语气肯定的道：“应该就在左肩下方，只要验伤，如果黑衣人就是乌智，那他就逃不了。”
“但愿乌智不会让我们失望。”顾行歌说着，跳上马背，说了句“去赵王府。”
秦朗一把拽住他“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已经是酉时了，就算查案，大晚上的去赵王府，你开什么玩笑啊？”
顾行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般大户人家晚上是不见客的，就算顾行歌是大理寺的官差，在赵王府还是要将这个规矩的，于是无奈点头“好吧，回去让人蹲点，明日一早再去。”
翌日清晨，顾行歌和秦朗一路疾驰到赵王府门前，已经是日上中天。
秦朗伸了个懒腰，看着“赵王府”三个烫金大字，揉了揉被风吹得有些干的脸颊“好好的王爷不在京都享受，跑到这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害得我们还得大老远的来找人。”
沈若雪失笑“小隐隐于山，赵王这些年做着逍遥王爷可舒服了，京都有的繁华人家都不差，何必要回到那纷纷扰扰的地方去？”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