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觐见皇帝
沈若雪和灵风见秦朗回来，连忙追问“怎么样，人抓到了，顾少卿呢？”
“灵风，立即将你的验尸结果全都整理成文字记录，若雪，麻烦你赶紧去请沈尚书来大理寺一趟。”秦朗不顾两个人的问题，直接给两个人分配任务。
二人一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应声“好，我马上就去。”
给别人安排了任务，秦朗自己跑进去从顾行歌办公的地方将所有跟本案有关的文件全都拿出来直接去牢房找陈挺。
才走到后院，就见一个黑影闪了过去，来不及思考，秦朗迅速追过去，就见杨靖已经和那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乌智的孪生兄弟正在费力挣扎，企图挣脱捆着他的绳索。
秦朗见状，过去一把将人提起来“看到了吗，这么着急就来杀你灭口了，朝久已经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和你的兄弟，只有你们死了，他才可以不让陛下抓到把柄。”
那人眼神平静如水的看了一眼和杨靖打斗的黑衣人，就低下了头，不说话，也不对秦朗说的话表态，秦朗也不急着逼他开口，把人提起来就往牢房里走，顺便对杨靖喊了一句 “把人留下就行了，动静闹大点儿。”
“明白！”杨靖应声，眼见大理寺的官差也闻声而至，自己虚晃一招就退了下来，对那一群官差道：“你们都给我守在这里，顾少卿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靠近牢房！”
其中一个和杨靖比较熟的官差问道：“杨公子，那，这个人怎么办？”
有几个官差还在跟那个人缠斗，那人实力不算太厉害，被杨靖纠缠了一会儿，这会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连几个普通官差都打不过。
杨靖也是被这几天的案子给累着了，闻言，气愤道：“他反正跑不了了，你们隔一会儿就换几个人上去，给我累死他！”
“额，小的明白了。”官差看了一眼那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胆敢来大理寺行刺，把他们这些大理寺官差放在何处？
“陈挺。”秦朗把乌智的孪生兄弟安置好后，走了几步去看陈挺。
陈挺估计是几十年的夙愿终于有见天日的机会，虽然在牢房里呆了两天，但是精神还不错。
秦朗走上前，站在栅栏外看着陈挺“陈挺，你知不知道，那些被你关起来的工匠，全都死了。”
“什么，全都死了？！”
陈挺惊呼一声“怎么会，我明明只是将他们关起来而已！”
“你被人利用了。”秦朗开门见山道：“从你离开边关，回到上京，深入皇宫参加太和殿的建造，这一切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局。”
“我没想杀那么多人的。”陈挺爆头蹲在地上，声音发颤“他们最大的罪过也不过是袖手旁观而已，罪不至死，其中还有几个甚至都不认识我父亲，我真的没想杀他们。”
“陈挺，我相信你良心未泯。”秦朗也蹲了下来，保持自己的视线与陈挺齐平，他用平和的声音道：“方才外面的打斗声你也听见了，他们的事情败露，要来杀你灭口，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还有孩子，你不能不顾你的孩子吧？”
话才说出口，就见陈挺变了脸色，凄声道：“不，不要，那是我林家最后的血脉，他决不能出事。”
“你不想让他出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告诉我们，从边关带你回上京，安排你进宫的人到底是谁，你想清楚了陈挺，他带你回来不是为了给师父报仇，而是为了拖延太和殿的建造，让百姓不信任陛下，动摇大乾的江山，陈挺，你难道要让你的儿子成为一个罪人的后代嘛......”
陈挺虽然担心自己的孩子，但明显还是有所顾虑，陈挺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工匠，如今还是戴罪之身，害怕那个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秦朗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句句诛心之言连珠箭似的往陈挺身上砸，砸的他晕头转向的，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和机会。
“刺客已经抓住了，不过嘴巴很硬，看来是不会招供了。”杨靖懒洋洋的靠在秦朗身上，看着陈挺“你说，他要是现在什么都不说，然后等电审的时候把事情全都推给你，你会是个什么结局？”
“别胡说。”秦朗看似不支持杨靖的话，瞪了他一眼，回头看陈挺“其实你已经跟我们说了很多了，现在只要说出带你从边关回上京，安排你进宫的人就可以了，你毕竟杀了人，死罪难逃，但是也知道，顾少卿和我随便谁都可以给你的孩子安排一个好去处，但前提是，你必须如实招供。”
“我说，我说。”陈挺听到秦朗肯给自己的孩子安排一个好去处，连忙松口了“是兵部尚书叶文华，我的免罪书和进宫的推荐信都是他给的，免罪书我没办法拿到手，但是那封推荐信还在，就在我怀里。”
“太好了，早说不就得了！”杨靖朝陈挺伸手“你说的推荐书呢？”
陈挺忙不迭将一张宣纸从怀里逃出来递给杨靖。
秦朗则站了起来“你说是兵部尚书叶文华赦免你的罪行，让你进京，可有人证？”
“有的，和我一起在边关军营里干活的几个工匠都可以作证。”陈挺说完，有些沮丧的道“只是，边关拒此路途遥远，只怕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从边关进京走了那么久，难道这期间就没有人可以作证？”杨靖看了一下那封推荐信，见上面的确写着叶文华的名字，才抬头道：“最好是人现在就在上京的，你好好想想，这对你很重要。”
陈挺急的不行，靠在冷冰冰的栅栏上还直冒汗，秦朗和杨靖在一旁等着，突然，陈挺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兵部尚书府的侍卫张福，我进京以后的食宿都是他安排的，就连招工匠的管事公公也是他带我去见的。”
“那个管事公公叫什么？”秦朗对杨靖使了个眼色，杨靖连忙跑出去带人去找那个侍卫张福。
陈挺忙不迭回答“就是太和殿的徐公公，至于名字，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
“好，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越详细越好。”秦朗尽量不用办公事的口吻逼他，陈挺也还算冷静，两个人在牢房里硬生生给弄出了一副在家里老天的气氛，旁边的黑衣人看着秦朗，一脸的不解。
顾府，顾相听着顾行歌连气儿都不喘的汇报完了所有的案情，蹙眉道：“此事跟赵王牵扯上关系，已经不是你一个大理寺卿能处理的了，所有案情资料都整理好，待我和刑部尚书进宫向陛下禀报，听陛下定夺。”
“孩儿前来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杀朝久灭口的凶手还在大理寺，孩儿担心时间拖的太久，会给幕后主使毁灭证据的机会。”
“你想说什么？”
知子莫若父，顾行歌这样子，顾相立马就感觉到他有自己的主意了。
顾行歌也不磨叽，直接道：“能不能请陛下到大理寺，或者通过什么方法，将两个证人直接带进宫，接受殿审？”
“这，好吧，为了陛下和大乾江山，为父就冒这个险。”顾相痛定思痛，终于答应。
顾行歌松了口气“若雪去请沈尚书了，老太师会请赵王一起进宫，秦朗还在大理寺等着我，父亲您先进宫，孩儿随后就来。”
话说完，不等顾相回答，屁股着火似的就跑了出去。
顾相无奈的摇头“原来不是挺冷静的一个人吗，这几天是怎么了？”
金銮殿上，皇帝黑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顾行歌“行歌，你可知道，诬告皇族，该当何罪？”
顾行歌跪在地上，腰背挺直“启禀陛下，到现在为止，微臣尚且没有说过这幕后主使是谁，何谈诬告皇族？”
“你都已经把赵王兄的侍卫统领都抓起来了，还说不是诬告他，那你且说说，这幕后主使是谁？”皇帝一脸凶相。
顾行歌慢悠悠道：“启禀陛下，此事牵扯众多，死伤之人宫内外皆有，微臣自觉心力不足，所以将证人和嫌犯带到金銮殿，请陛下定夺，所以，这幕后主使究竟是谁，还要陛下明察。”
“放肆！”
皇帝气的拍桌子。
赵王摸着小胡子笑道：“诶，陛下莫气，年轻人有胆气是好事，顾少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陛下您不也正是欣赏他这爽快的性子嘛，既然证人和嫌犯都已经带进宫了，那陛下亲自查一查便是，毕竟事关太和殿，此案非同小可啊！”
刑部尚书沈昭闻言，也附和道：“赵王爷所言极是，大理寺本来只是差一个工匠失踪案而已，却牵扯到赵王府的侍卫统领，委实不该，还请陛下明察。”
“好，既然如此，那就穿人证上殿。”皇帝大手一挥，顾行歌和顾相都松了口气，这件事，只要皇帝肯插手，他们就有一般的胜算了。
秦朗亲自带人进宫，听到传旨太监寻宣召后立即进门，不卑不亢的给皇帝见礼“卑职秦朗携嫌犯陈挺，乌循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微微抬手“免礼平身。”
“谢陛下。”秦朗谢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