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杀生刃
五年级开始,爷爷教我和余音练武,说是男子汉必须会搏斗,总没坏处。
小学毕业,我们到云城市区上初中。
当时父亲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除了给钱,基本不管我。
好在他还有一处闲房,供我和余音住。
他很反对爷爷收养余音,可他自己的生活就够乱套了,也无暇多管。
爷爷每周末都来看我们,除了带我们吃好吃的,还总检验我们的身手。
于是,每周他来的时候,都教我们一些新招数,下周来就要检验。
我们俩一刻也不敢偷懒,学功课,练武术,当然,有时也会打打游戏……
那是初三的一个周末,在麦劳当门口。
四名壮汉,抢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包。
爷爷具有侠义精神,让我和余音出马。
毕竟我们练了几年,几个连招下去,四个大汉招架不住,全被打跑了。
之后警察来了,可那妇女怂了,可能是怕大汉报复,愣说我们是劫匪。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就这样,我们祖孙三位被警察带走,在审讯室的长条凳上排排坐了!
“哼!”
小警察嫉恶如仇,一个劲儿地凶我们。
“这么大岁数还不学好,领着两个未成年人抢劫,什么东西!”
面对小警察的嗔怪,爷爷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毕竟是一场误会,人家是拿我们当了歹徒。
不多时,就听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哟呵,爷仨坐的真齐,没想到啊老爷子,您也有这时候!”
转头一看,来者正是程晨,他乐么滋的,一个劲跟我们打趣。
小警察见他进来,立马起身,叫了一声“程大哥”。
程晨作为民间救援队负责人,没少跟警察打交道,他们看着很熟络。
他笑呵呵地,朝小警察摆摆手,问:“他们仨,什么情况?”
“哦……”
小警察清清嗓子,认真地说:“涉嫌抢劫,扰乱公共治安!”
“哟,真的吗,三叔?”
程晨呵呵乐,很没正形儿。
我爷爷则是咧起嘴,没好气地说:“我抽你啊,如果你没事找我,就让我继续在这坐着!”
“别介,您真神了!”
程晨咂舌道:“我还真有事找您,一打你手机,就打到这派出所了!”
小警察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瞬间懵了。
“小同志,我担保,这老爷子不是歹徒,是我的老朋友了!”
程晨拍着胸脯说到。
小警察一听这话,尴尬一笑,止不住连连点头。
“请吧,既然您知道我有事找您,那我就不卖关子了!”
说着,程晨一伸手,微微躬身。
我爷爷这才站起身,领着我和余音朝外走去。
“小同志,手续我都办完了,人我就带走了!”。
边向外走,程晨转头对小警察说到。
……
出了派出所,又入验尸房。
吃完饭之后,程晨给我爷爷讲他的事情。
这是一起谋杀案,死者是他朋友的二叔,现在需要验尸。
可是,废了好几把手术刀,全都划不破尸体的皮肤,也不知什么情况。
大家都觉得这件事邪性,碰巧这边经验丰富的法医都出差了,所以他们才想到请我爷爷出马。
“啧……”
爷爷剔了剔牙,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又朝程晨笑了笑。
“这件事……并非我的专业啊!”
怹有些为难地说:“你知道我,仵作那点事,我不懂啊!”
“不,不是验尸的事!”
程晨摆摆手,微笑道:“您还是去看看,有点邪!”
当然啦,爷爷也只是谦虚一下。
怹料到程晨会找自己,倘若没金刚钻,怎敢揽瓷器活。
“请吧,您进来看看!”
程晨引着我爷爷进入验尸间,我和余音在门口等着。
说实在的,我挺好奇,那时候年龄小,根本不知道害怕,甚至还想看看死人是什么样的。
我爷爷进去了半分钟,出来之后,眉头紧锁。
“怎么了,三叔?”程晨关切地问到。
我爷爷摆摆手,沉沉叹气。
“这尸体之所以划不开,从我们的角度来讲,应该是横死之人,心中堆满怨气。”
爷爷皱着眉头讲:“有怨气,就说明有冤,江湖人,遇不平事都该管啊!”
“您的意思是?”
爷爷一笑,无奈道:“破案洗冤是警察的事,验尸取证是法医的事,我一个闲云野鹤,只能支点歪招!”
说完,怹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有理说说,尸有怨气,全身变硬,手术刀划不破皮肤,该怎么办?”
“这个嘛……”
我倒吸一口凉气,爷爷明显在考我。
怹总是教我这些奇怪的知识,真没想到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对了,用杀生刃!”
我灵机一动,乐么滋地说:“正所谓,神鬼怕恶人,戾气克怨气,如果尸体存在怨气,就用杀生刃,这东西也好取,杀猪刀之类就可以!”
“嗬,瞧把你能的!”
程晨一笑,抬手在我头上揉了两下,又看向我爷爷。
爷爷则是冲他点点头,他这才放心。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三叔!”
程晨严肃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我先去屠宰场找个杀猪刀,回来还要请他们验尸,三叔,您先回吧!”
“慢着!”
“怎么?”
“没怎么……有事的话,随时打给我!”
爷爷表情严肃,说话的语气也很奇怪,让人摸不着头。
“行啊!”
程晨点点头,送我们走出大楼。
……
“有理,赶紧查一下附近哪有中药房!”
从里边出来,爷爷侧头对我说到。
“好嘞!”
我点点头,用手机查到中药房的位置,本以为爷爷不舒服想抓点药。
却没想到,怹买了一大包雄黄,足足十多斤。
回家之后,我和余音有的忙了,雄黄好多都是块状的,爷爷让我们全都研磨成细粉,然后分装小包。
我很好奇这东西用来做什么,可还没来得及问,爷爷就说要出去。
怹说要回家取点东西,好像很重要,临走特意叮嘱我和余音不要乱跑,好好在家里干活。
往返三百多公里,到了深夜,爷爷才回来。
怹从家里拿来了自己的挎包,还拉来了睡眼惺忪的王老道。
看到老二位重聚,我十分开心,开心之余却是忧虑。
他们再聚首,想必,是有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