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尸变
我这表情显然是吓到了王志远,他追问我:“最主要的是啥啊,你说啊,真是要急死我了。”
我面色更加凝重,但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道:“多余的之后再说,现在先赶紧到奔丧的那儿去,这要是天亮,就什么都晚了!”
听我这么一说,王志远一脸的害怕与急切:“那特么还等什么啊,赶紧走啊!”
打上车,我跟王志远直奔市郊
路上我也了解了些情况。
逝者七十八岁,男性,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过并不严重,但年纪越状况自然也就越来越不理想,最近几年,可以说他完全是在床上度过的。
他的死,也算是寿终就寝,死因就是因为心脏病。
这也是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寿终就寝之人的丧事儿,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深夜,车不多,不过一个来小时,我俩已到了地方。
北方,都有在家中停尸三天的习俗,就算是在这四九城,这习俗也不例外。
一个高档小区,十八楼,我俩敲门而入。
这个时候完全不用顾忌会打扰到人,按道理来说,停尸的这三天,逝者子女都是要守夜的,自然没什么打扰之说。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刚敲门不久,就有人给我俩快来了门。
四十来岁的摸样,国字脸,中等身材,嘴里还叼着烟。
“哎?小远,你怎么来了?”
他说的是地地道道的京城话,说话时还打量着我。
根本不等王志远说话,我便道:“大叔,有些事儿我们得搞清楚,要不……你先让我们进去?”
中年人啊了一声,接着让开了门。
同时还让给了我们一根烟儿。
我接过叼在了嘴里,王志远则含糊不清的道:“叔,我没嘴……”
中年人也不强求,只是看我们的眼神儿越发古怪起来:“你们来是……”
他话没说完,屋子里又出来了一个妇人:“大哥谁啊?”
这时我们已经过了玄关到了客厅。
原本的电视,镜子,沙发,都蒙上了一层白布,并贴墙靠在了一边儿,中间则摆着一口棺材,棺材还是合上的,而且内不用问也肯定知道是逝者了。
在打眼一瞧在场的人,我心里已经有数。
路上王志远已经给我介绍了这儿的人。
逝者三个子女,长子陆景胜,次子陆景朋,三女陆景芬。
他们都已经结婚了,膝下也各有子女。
而此时在客厅守夜的,则是二代子弟中的所有人和两三个三代孙子。
打了招呼,我看向老大陆景胜。
“大叔,放不方便介意不说话?”
他稍愣,面色越发古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这边儿来吧。”
跟着他进了次卧后,他关了门,迫不及待的道:“你俩这大晚上的,到底什么事儿?”
我冲王志远示意了一下:“把手抽出来吧。”
进来之前,我让他把糯米都塞进了口袋里,同时也把手揣进了兜儿里。
听到我的话,王志远把手深了出来。
一看到他的指甲,陆景胜面色大变。
“这……这咋回事儿?”
这时王志远走到垃圾桶那儿,把嘴里的糯米吐了出去:“叔……你听他说。”
他本是想说什么的,但显然牙又疼了起来,所以赶紧又往嘴里塞了一把糯米。
在王景胜的目光重新看向我后,我道:“大叔,实不相瞒,我是个知客。”
王景胜面目惊讶之色,一看着面色我就知道他知道知客是什么了。
在北方,尤其是老一辈儿的人,还是知道知客这个职业的。
我指了指王志远:“他现在的情况,是尸变,属于很严重的情况,我怀疑……我怀疑您的父亲是非正常死亡。”
王景胜面色大变,即怒又惊,口气也不太好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叹口气,任谁这个时候听了这话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吧……
我深吸口气,正色说道:“法医,我也是法医,现在志远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典型的尸变,而在在此之前他直接出国令父这一个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令父现在的尸变情况,只会比志远更严重!”
王景胜的面色更加不自然起来,张张嘴刚要说话,我一抬手打断了他:“大叔,信得过我的话,让我检查一下令父的尸体……”
顿了顿,我特意看了王志远一眼,又道:“不然的话,志远可就摊上大事儿了,活不活的成都是个问题!”
一听我这么说,王景胜的面色阴沉起来,怒气倒不是很多,多的是怨气。
而这时王志远也急了:“叔,你信不过季天儿你还信不过我吗?”
“难道你就这么看着我摊上事儿,变成这个样子?”
说着,他不忘举了举自己的手。
王景胜摆摆手:“看吧看吧。”
说完,他当先走了出去。
外面,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几个,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满了问号。
王景胜道:“开棺。”
这一开口,全家人无不色变。
“啥?”
次子王景朋开口:“大哥,你疯了吧,你还让不让爸安息啊。”
王景胜面色阴沉:“哪儿这么多屁话,活着不孝死了白叫,爸去都去了,我们也都问心无愧,现在开棺怎么了?”
王景朋还不太愿意,但对着王景胜他唯唯诺诺,随即转而看向了我跟王志远。
“是不是你俩!”
我叹口气,没多说什么。
而王景胜继续力排众议:“开棺。”
大手一挥,他当先过去推了推棺材盖儿。
现在棺材还没钉上,倒是容易推开。
而当他推开后,面色顿时便是一变,情不自禁的脱口惊呼起来:“啊!”
这一声惊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我自然也不例外,但我没第一时间凑上去。
在所有人惊呼的时候,我在一旁拿起三根儿香,点燃后,我冲围着棺材的一群人道:“闪开。”
所有人下意识的都闪了开来。
这时我方才双手持香对着棺材毕恭毕敬的鞠了三躬。
“知客季天,叨扰了。”
我此时说的话叫做告罪。
告什么罪呢,告我饶了他清梦的罪,告我非亲非故却要验他尸的罪,也告不周之罪。
在知客这行当儿里面,这告罪一说是规矩,不可破。
告罪一声儿后,再抬起头,我明显看到老一辈儿的六人除陆景胜外,其他五人看我的眼神儿明显都变了。
我也不以为意,在把香插进香炉后,方走过去打量起来。
此时棺材盖儿仅仅只是推开了一点儿点儿,也就露出了个头来。
当我看进去时,面色顿变,甚至脚步都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