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石二鸟

织金玉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对厉若宁说：“厉护法，说一下你的调查发现吧。”

“是！”厉若宁回答道：“众所周知，旧时「百花派」是以百花冢为据点的杀手组织，人员多以收养弃婴孤女为主。但是和平年代以来，已经很久看不到她们教派活跃的踪影。只知道现任派主是「百花仙子」花月下，而其帮众则多以花、树和飞鸟来命名，身上隐蔽之处或有其代号纹身。由于多数为女子，故以轻功以为灵动隐匿的身法见长，武功则以毒粉迷烟弥补力量上的不足。”

织金玉没听出什么感兴趣的情报，一边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甲，似乎有所不耐烦。

厉若宁用眼角扫了一下锦上花，继续说：“经过查证，‘百花迷迭香’是她们的标志性的杀人手法。顾名思义，此香具有一种迷迭香气，缓慢释放的时候，味淡不容易察觉。当吸入过多时候，会催人心脉气血翻涌，中枢神经敏感高涨——无论男女，都如同服用媚药一般，调动起男欢女爱之情，然后就趁机行凶，手法甚是隐蔽可恶。”

织金玉带着责怪意味的语气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又不是猛毒攻心，见血封喉。倘若心中无所欲求，自然她们的手法诡计就不会得逞！”

“织二当家说得对。我们也担心怕那龙公子以此手法骗得施珞冰投怀送抱——”厉若宁眼珠不停地转，若有所指地提高了音量。“又或者用此手段，用细柳这类如花少女色诱那好言重诺的风护法。到时他们结为同盟，则所有的宝物线索，都难免落入「百花派」手中。到时我们在「寻龙堂」家老面前，再无颜面。”说完，他偷偷瞄了一眼锦上花。

“唉！”织金玉轻叹一声，突然反问：“锦护法有没办法可以防止他们结成同盟？”

锦上花双手收紧了一下身上的华服领口，正色道：“风师兄他正人君子，自然不似得那些登徒浪子，会被这些手段摆布；但是施珞冰少女无知，情窦初开，实难把握掌控，加上江湖最近已经流传她已经做了龙公子的‘红豆情人’……”

织金玉打断说：“那恐怕只是敌人故意散布出来的流言蜚语吧？”

“是的！但是我们要利用这一点。”锦上花淡淡道：“我打算发散我手下人员，把这个流言大加宣传，发酵成‘龙公子’得到‘红豆情人’的目的就是为了独吞宝物，财色兼收——这样一石二鸟。一方面对施珞冰在道德上有约束管制的作用，让她不敢轻易接受龙公子的迷惑；另一方面，人心难测，「伏虎会」和「寻龙堂」两派都会对龙公子虎视眈眈，有所顾忌。这样极小的投入，就可以动摇他们同盟基础的可能性。”

“好一个一石二鸟。”织金玉拍掌大笑道：“锦护法果然是情报战术方面的专家！按你所言，请马上安排相关的工作。”

厉若宁也在一边恭维：“织二当家有锦护法的建言献计，一定能帮「寻龙堂」渡过这次危机。”

“属下这就去办！”锦上花微微一笑，向织金玉作了一揖，也不回应厉若宁，就领命而去。

听得锦上花走远，寂静无人，织金玉低声问道：“依我看来，她的确是处处维护她的师兄风一诺。但是在「寻龙堂」与其他门派斗争的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忠心于我们。若宁，你觉得呢？”

“知人口面不知心。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望着锦上花远去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厉若宁冷冷地说：“毕竟她并非家族旁支所出，而是成年后才到我们「寻龙堂」中来。实际关于她的情报很少——可能也是她自己本身就做情报工作的缘故，我们几乎搜刮不到什么她的历史往事。但是正正因此，不知是敌是友，我们对她还是要多加警惕。”

“哦？是这样的么？”织金玉饶有兴趣地问。“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她又不是出身江湖家族。以她这样的姿色，即使不做情报工作，也大可以当个模特花瓶，走走秀站站台。为什么要冒江湖刀光剑影，过这刀口舔血的生活呢？”

“之前也只是说她父亲嗜赌如命，为了帮父亲还高利贷的债，她才被迫沦落到江湖中来。”厉若宁摇摇头，似是可惜：“家里人只要染上黄、赌、毒瘾，这就是个无底洞，别人可帮不了。老实平常打工赚的钱，远远比不上倒买倒卖情报来得快——何况她的眼线可是遍及黑白两道。”

织金玉哈哈大笑：“你这么一说，我倒差点以为你这个「声色俱厉」要金盆洗手，把你名下那些风月场所和娱乐博彩都关了似的。”

厉若宁眨眨眼：“每个人的欲望和所求都不一样。”他举高手，想去拉织金玉的手：“但是财物的确能让人实现大部分的欲望。”

“说回正事！”织金玉娇斥了一下，躲开了他。“既然锦上花她肯坦诚地提出和去实行利于我们的计谋，我并不太担心她。我担心的是风一诺——他在家老们心中的地位极高。如果我得不到他的支持，家老们也不会轻易地把临时大当家的位置和权力给予我。”

看到织金玉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厉若宁反而好像早有对策，胸有成竹地说：“在调查「百花派」的过程中，我还专门去回泰华楼里，取了那剩下的几根蜡烛调查。不出我的所料，是经过龙公子专门设计和改装过的，里面就有‘百花迷迭香’和一些特别的烟花爆竹。”

织金玉好奇地问：“你的意思是，从里面能研制出对付「百花派」的解药？这迷药是他们的独门秘方，要破解起来没那么容易。”

“不不不！”厉若宁诡异的眼神冒出凶光 ：“正因为这是独门秘方，所以对付「百花派」和「寻龙堂」里阻碍我们的人，我也有了我这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讲完，他俯身下来，靠在坐着的织金玉耳边窃窃轻语。织金玉脸颊则泛起一阵红潮，毫不遮掩她的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