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隔岸观火
锦上花继续说道:“李家少公子「无影飞刀」李慕云正值本命年二十四岁,略长施珞冰些许。少年英俊,文武双全。加上在西关这带的祖传基业殷实——如果他要追求施珞冰的话,比起崔文君这个书呆子可不是好那么一丁半点。”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在这一带也有不少曲社茶苑,当铺生意。若论武功,不知道他的‘无影飞刀’比起风护法的‘秋风扫穴’又是如何呢?毕竟风护法可不依赖飞刀在手。”厉若宁不甘心地问,同时身体转向风一诺作询问状。
“高手摘叶飞花,皆可伤人。虽然我未尝和李慕云公子交过手,但是据闻他的父亲「无情飞刀」李仕林,与我的师傅「剑如虹霓」上官剑虹当年的秘密一战,可是胜负不分。”风一诺望着锦上花,似乎在回忆师傅,然后又平静地回答说:“而且崔文君把《城宝图》的第二件宝物和线索,极大可能留在了西关荔枝湾附近。”
他把施珞冰根据音乐盒的旋律和歌词,判断出线索在荔枝湾大戏台的事情,简单地向众人复述了一遍。
织金玉一脸鄙夷,说道:“我「寻龙堂」实力雄厚,只要玄道老爷一声令下,不要说四大护法亲自出马——哪怕就只雷护法和他的门下弟子,也教那些杂七杂八的教派无法抗衡。”
这一番对话说到了赵玄道的心窝里。他摇摇头,更加担忧地讲:“我们相约「百花派」单独决斗,本意是以武止戈,停止更大的流血冲突。但是「伏虎会」中的其他门派,居然不懂此中深意!还故意挑衅我们。”
锦上花道:“伍子登失踪之后,「伏虎会」现在也是群雄无首。诸多教派有的静观其变,有的趁机上位,各怀鬼胎。虽然「寻龙堂」实力毋庸置疑。但如果逐个教派谈判或击破,须耗费不少人力物力。”
织金玉眉目一转,问道:“那锦护法有什么好的策略建议呢?”
“属下认为——过江龙压不过地头蛇。与其和「趟栊门」这门派为敌,还不如公开支持他们当上「伏虎会」的联盟领导。这样他们帮会联盟内,必然会有一番争斗。我们大可隔岸观火。”锦上花不卑不亢地献出计谋:“同时风师兄可以用随行保护施姑娘的说法,这样我们就能及时地掌握第一手的《城宝图》密码线索。”
赵玄道喝彩称妙。然后他又细致组织讨论和布置下各人的任务,才稍稍宽心地在众人劝告下回房休息。
众人散去之后,风一诺单单地跟随锦上花回到她所住的木屋小院里面。折腾了接近一天,太阳几乎要从东方升起,天边露出了少许霞光彤云,甚是好看。
到了木屋门口,锦上花笑盈盈地问道:“师兄连轮大战,不回自处休息,却一反常态来师妹住处。倒是何用意?”
“师妹心思缜密,料事如神。前次比武,已能预计花玲珑的武功杀着,提前演练给我熟悉。”风一诺拱手作揖答谢:“若非师妹预判提醒,昨日决斗说不定我已被长剑贯胸而亡。故特来道谢。”
“师兄言重了。师兄能够在蓦地春光乍泄的情况下,心如止水,不受诱惑,保持君子理智而作出反应,已是超一流的高手。”锦上花依然含笑嫣然:“事在人为。换作是我,就算明知道花玲珑她用这招,我也决计难以破解——她真是一个奇女子。”
“师妹,你早已知她是女子?”风一诺问道。
“嗯!五十五十。”锦上花回答:“看到厉若宁拿回来的字谜卡复印本上,她用唇膏作笔,当时我就有所怀疑;再有就是銮舆堂内,你向她伸手邀握的时候,她并没回握——但是这些都只是推测,百花杀手的伪装极好,几乎找不到其他破绽。”
风一诺点头同意:“之前我有幸与「百花仙子」花月下切磋过一二,初次见花玲珑已经觉得两人面容相似,神韵俱备——只道是她儿子,她还要作姿态假装追求施姑娘状。”
“真真假假,不再重要。”锦上花凑近风一诺,声音一低,似乎在邀请:“师兄如果不陪伴我的话,我就要自个儿回屋里补眠去了。”
“此处只得你我师兄妹二人。我还有一事。”风一诺正经地讲:“我们跟玄道老爷和织金玉到了木屋门口,并没进去看到。只在门外听得你说那‘风花雪月’——那并非我所赠送。敢问那「蟠龙戏珠」乃是何物?”
说罢,他摊开手问锦上花索要,态度非常坚决。
锦上花一惊,又作难堪之情而动容:“同门师兄,你竟不相信我?你私会细柳的事情,我也不曾向其他人说起。你又何必要我为难。”
说起细柳,这回轮到风一诺不好意思:“銮舆堂内,师妹故意假装与细柳为难怄气,不让她喝那混有‘阴阳和合散’的佳酿,我理解也感谢师妹的良苦用心。但是师兄与她相处,也是止于金兰之情义,并无越轨背叛之心。”
“你我只是同门师兄妹,并非连理夫妻。何来越轨背叛一说!”锦上花似有羞恼,满脸通红:“越描越黑!”
风一诺嘴笨理亏,口舌功夫远差于锦上花:“师妹莫急。师兄说的是背叛同门之义……”
锦上花却不依不饶,打断他道:“我的父亲虽然嗜赌如命,我也记恨于他。但是那「蟠龙戏珠」是他少有地送我的礼物——他并非「寻龙堂」内派众,我甚少向旁人提起。我不跟玄道老爷他们明说,就是免得这唯一的纪念,他们也要把它收走。”
风一诺一愣,倒没想过事情是这样。只是支支吾吾地说:“师兄对不住你……我……跟师妹道歉……”话语之中满是歉疚懊悔。
“哼!”锦上花不等他道歉完,就一团火似地飞奔入屋。刚刚才有点放晴的天空,好似又有几朵不知道哪里的乌云,从远而近地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