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醋
一路无话。
裴峥尚未回府，许是马三那边遇上什么麻烦了。追星目送孟可意进了绪风园，转身就直奔大理寺。
孟可意怀揣着四大美人图，直奔后院厢房，去寻夏竹。
好在今日夏竹轮值大夜，这会子正陪着蓝溪绣扇面呢。
“夏竹！”孟可意一个箭步就冲到夏竹面前，“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夏竹一天都没见到孟可意，心里头也是挂记，“可意，你这一天都没见着人影，去哪儿啦？”
孟可意不答，只是掏出四大美人图，在夏竹眼前晃了三晃。
这边夏竹刚看清眼前的册子，那边蓝溪就止不住尖叫。“天呐！是全新的四大美人图！”
这一尖叫不得了，一下子炸出了好几个声音。
“哪儿呢，哪儿呢？”黄萱从床上一跃而起，像头小豹子一样蹿了出来。
紫藤本来在门外探头探脑，这会子也按捺不住，掀开门帘直奔美人图。
平时水火不容的三人，这会倒是谦让起来，“你先看，你先看。”
到底还是黄萱先忍不住，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一起看！”
三人围在小圆桌旁，看得不亦乐乎。每每想伸手触碰，又缩回了手。
孟可意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没想到简简单单一张画就能让她们这么开心。那若是……
“奴婢出身卑微，配不上少爷！”
“不！阿竹！不要这样说！你是那样的美好，就像天上的星星，不，就像天上的月亮！”
“为何是月亮不是星星？”
“因为星星有很多，可是月亮只有一个，就像你，阿竹，这样美好的阿竹只有一个，是我配不上你！”
“可是……可是你是少爷，我是丫鬟。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的，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如果我的身份阻碍了我爱你，如果少爷这两个字已经成了枷锁，那我宁愿不做这个少爷！我宁愿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山看水看风景……”
“看山看水看风景……”夏竹默念着这几句话，双颊通红，“天呐！可意！这是你写的吗？”
孟可意傲娇地点点头，这才哪儿跟哪儿呀，她不过小试牛刀而已，看夏竹居然激动成这个样子。
要是等自己全部写完，再配上方恒那张单人图，只怕夏竹更是要激动。
“可意，我什么时候能接着看呀？”夏竹扑扇着一双大眼睛，眼神里充满期待。
“很快很快，过两天不是你生辰吗？到时候我给你个惊喜！”
“可意！”夏竹只觉得一阵暖意流淌在心头，除了黄萱，可意是唯一一个记得她生辰的。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歇着吧。今天我来值大夜，你好好歇着去。”孟可意装作没有看到夏竹眼里到晶莹，推着夏竹回去休息。
“那怎么行，上次你已经值过了。”夏竹不同意，把可意累坏了，谁给她写话本子阿，现在她可是重点保护对象。
“咱们那小院儿啊，太吵了。”孟可意冲夏竹眨眨眼，“吵得我没灵感，来少爷这躲个清净。”
夏竹会意，这几日绿荷不知抽什么风，天天晚上回来不是唱小曲儿就是洗衣服的，吵得人没法睡觉。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可别再睡在少爷床上啦。明儿一早我来替你。”
孟可意连连点头，夏竹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后厢房。
裴峥和追星是晚饭后回来的，回来后主仆二人就关在房内一直没出来。
“少爷，我明天继续盯着青言言吗？”
裴峥沉吟片刻，“明天再去审马三，问药的事情。我不信马三能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好。”追星走到窗子前，刚准备翻窗出去。
“走门。”裴峥眼皮也没抬，就知道追星又想翻窗。
追星乖乖折返回来，“少爷，今儿个可意姑娘在街上买了四大美人图回来。”
“嗯。”裴峥的心思仍在那本账册上。
“可意姑娘还买了单人图，你猜她买了谁？”
“谁？”裴峥终于舍得从账册中抬起头。
追星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一步一退，走至窗边。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光速翻出窗外，不大会儿探出一颗头，咧着嘴笑，“是方恒方少爷！”
“哦？是吗？”裴峥皮笑肉不笑，眼神中还透出阵阵寒光。
追星顿时不寒而栗，最怕少爷笑面虎的样子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看着闭合的窗棂，裴峥的心里竟真涌起阵阵醋意，为什么要买那个花蝴蝶的单人图？
未及他多想，就听见外头一阵骚动，门外传来一声声爽朗的笑声，裴峥仔细分辨，笑声和脚步声分明由远及近，却不见人开门。
突然，窗棂一动，一个人影试图翻窗而入。裴峥手腕发力，随手一指，手中的毛笔如箭矢般凌厉，直冲窗边。
扑哧一声，是纸扇撕裂的声音。
一切皆在光电之间，方恒早已站在屋内，手中折扇被毛笔贯穿而入。房内寂静一片，只剩窗户轻微地抖动。
“哎呦！裴峥！”方恒甩掉手中的折扇，捏着嗓子大叫，“你做什么！”
“要是今日我这幅花容月貌毁在了你手里，不知要多少姑娘去投甜水河呢！”方才大呼小叫的“花蝴蝶”一转眼又坐在桌前，捻着兰花指品起茶来。“神伤啊，神伤。”
裴峥但笑不语。
“不过你的暗器真是使得越来越好了，你老实说，方才这招你用了几成功力？”方恒可不知道自己是被某人撒气了，单纯的首富少爷以为裴峥在跟自己切磋功夫呢。
“废话少说。”
“无情。”方恒嗔怪了一眼，“真是那账册确实是青楼记法。只是找到上面的人还需要些时间。”
“听说你的单人图卖得很好？”裴峥突然没头没脑问了句。
方恒不以为然，“是啊，甜水城日日脱销！画师每日都赶工呢。”
“明日的我全包了。不，这个月的我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