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傅走了
到门口的时候，我差点摔在地上。
恍惚中，看到前面的师父回过头来，然后对在我身后的李纸使了个眼色。
我感觉后颈一凉，瞬间清醒。
李纸看我清醒点了才把手从我后颈上拿开。
“差点来不及，我们两个人都差点掩盖不出你的气息。”
我打了个呵欠：“什么来不及了？”
只是……
我当时居然没有听出来，师父也是人，他怎么掩盖我的气息，除非……
师父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你带着李纸今天晚上去房顶上休息，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准下来。”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我转过身，却发现李纸早就不见了。
抬起头才发现，这个家伙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去了房顶上。
“看什么看，赶紧上去吧，人家飘的都比你走得快。”
这不是废话么……
算了，老老实实听话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要是听师父的话，不随便给纸人画魂，我还用得着和李纸关联血脉？
等等，既然今天我已经和李纸关联血脉了，是不是我们可以睡在一起……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李纸像是看出的我的想法似的。
“没事啊，有我师父在呢。”
对那个老头子，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切。”
李纸走到了屋顶的另一端。
我见她这样，也懒得搭理她，自顾自的打瞌睡。
过了一会儿，她又自己回来了。
我正快要睡着了，结果硬生生被李纸冻醒了。
“你干嘛，你不知道你……唔。”
我有些生气的问李纸，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直接捂住了嘴。
大概是出事了，李纸看我冷静了，这才把手松开。
我这才发现，这种冷，和李纸身上的那种冷不一样。
这种冷似乎直达骨髓，让人自心底感到寒意。
好像起雾了，渐渐什么都看不到了，然后……好像有铁链声……
雾散了之后，我知道李纸为什么要过来了。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面，一个黑衣服，一个白衣服，两个人还拿着一根长长的铁链。
看起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了。
李纸本来是孤魂野鬼，因为我给纸人画了魂，按照师父说的，我体质极阴，血落到纸人身上，李纸的魂这才去了纸人身上。
所以她怕黑白无常应该是很正常的。
可是……现在我们两个人就在屋顶上，这么显眼，黑白无常都是瞎子吗？
“他们都不能抬头低头的，所以你师父想让我们躲在屋顶上。”
李纸在一边解释。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下面。
虽说是鬼差，可说到底也是鬼啊，那惨白的脸，怎么看都瘆人。
没过多久，师父出来了。
再仔细看，师父的脚居然是离开地面的！
我本能的叫出声，不过这次不等李纸动手，我自己把嘴捂住了。
我有些害怕，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继续好奇的看着下面。
师父好像是在和黑白无常交流着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啊？”
我转过头问李纸，李纸只是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觉得，李纸和师父好像都有事瞒着我。
只能自己看了。
师父的表情一直很平静，但是黑白无常却好像生气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天都快要亮了，两个无常点点头，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又起雾了，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铁链拖地的声音，我急着想下去看看，却被李纸拦住了。
“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让我下去！”
李纸见我这样，叹了口气，还是放开了我。
我转身就要下去，突然感觉后脑勺一凉，随即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李纸一直在我身边，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站起来就往屋子里跑。
师父不见了。
联想到昨天……
李纸出现在了我身后。
“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师父就已经不是人了，你居然不知道。”
我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本来不应该活到现在，你的气露出来，鬼差自然就要带你走。”
“那他们来带我走啊！”
“不会了，昨天你师父已经代替了你，一命抵一命在阴间是能通过的。”
所以说，师父他……
我突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如果不是我不听师父的话，怎么会成这样，师父他怎么会……
李纸没有说话，屋子里一时安静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李纸说话了。
“先换衣服去吧，你师父刚走，我们穿这样总归不合适。”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身上都还穿着红色的衣服。
我赶紧进屋换了衣服，出来看到李纸的衣服，只觉得眼熟。
这不是店里纸扎的衣服嘛！
“这个箱子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东西，他让我们赶紧离开。”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箱子，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叫我师父。
“李牢在吗？出事了啊！李牢在不在！”
我赶紧出去，李纸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我出来了。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妇人，我认识他，是王麻子的儿媳妇刘雯。
王麻子家里有钱，可是唯一儿子却是个傻子，村子里的人都叫他王二傻子。
所以就算他们家有钱，王二傻子一直也没能娶上媳妇。
后来王麻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从外地买来一个漂亮的儿媳妇，也就是刘雯。
说来也奇怪，这刘雯虽然是在被卖到这地方来的，可是她不哭也不闹，安安分分的做起了王二傻子的媳妇，好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这样一过去就是十几年。
可是就在前几天，王二傻子突然死了，也没见他得病什么的，说是睡的好好的，第二天就没了气。
那些纸扎，就是给王二傻子用的。
现在刘雯找来，难道是那些纸扎出事了？
见到我，刘雯没什么反应，可是当她看到我身后跟着的李纸的时候，却是愣了一下。
“刘姐，这是李纸。”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介绍了一下。
“咋从来没见过这姑娘？”
刘雯正说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来到李纸面前。
“姑娘啊，既然来了，就好生待着，生子勤快，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啥？
我立刻意识到，刘雯这是误会了。
“不是刘姐……”
“不用说，刘姐都懂。”
她一定以为李纸也是被我和师父买来的了。
所以结婚才没有叫村子里面的人，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李纸。
可是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多解释什么。
总不能直接说李纸是一个纸人吧？
正想着，刘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生子！你师父呢？”
我正纠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李纸突然上前给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着刘雯说。
“师父刚出了远门，一时半会应该是回不来了，出事了的话带我们去看看吧。”
我反应过来，跟着点头。
刘雯一副为难的样子。
“刘姐，出啥事儿了你就说吧，我好歹跟了我师父这么多年，应该还是能帮的上的。”
刘雯叹了一口气，然后示意我们跟着她。
“刘姐，你倒是说一下，你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走出去好远，刘雯都一直一言不发，我忍不住开口问。
“我家的鸡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死了。”
啥玩意儿？！
你家的鸡被咬死了，你找我们纸扎人做什么？
给你用纸扎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