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连不断
回到家,我早早的睡去,爹独自在屋外沉思。
第二天醒来,走出卧室时发现爹倚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走到衣架旁取下厚绒的大衣披上。
村里有习俗,人死后头七会回来,在这期间都要有人守夜,爹醒后回来,我去也没什么问题。
走到门前,看见门未关,我探进头,瞅见二婶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时间还早,整个院子只有我和二婶及停放在屋檐下的棺材。
“二婶,二婶?”我走到她面前试图叫醒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便停止了。
桌上的香奄奄一息,我抽了下来,从抽屉里翻出三根新的先是用火机点燃再磕了个头将烟插入盒中。
棺材下放着一盆黑色的液体,我瞧着没啥用将它端进了厨房。
我又四处望了望,看来没有别的事要做了,准备走时门外站着一个黑影,我盯着那个身影谨慎起来:“是谁在哪?”
一个满脸胡渣,狭缝双眼的男人眯着眼走进来,伤痕累累的手时不时摸着脸上的胡渣。
“三叔?”我不太确定的说。
“哟,这不是辰然嘛,稀客啊。”他撇了撇嘴说道。
“三叔也知道来看看啊,我还以为这邻里乡亲就三叔不来呢。”我毫不相让的回道。
说起三叔和二叔的关系,自是两兄弟,说起好听,实则一个盼着另一个死吧。
“我哥死了那不得来看看?倒是你啊,记不得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了?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嘛。”他倚在门上,翻了个白眼说。
“你……”我欲言又止,实在懒得和他争论,从他身旁擦过时,他再次说道:“身体不好也用不了什么钱,不会还惦记着那点钱吧。”
“给死人用的钱没必要惦记。”说完这句我头也不回离开二叔家,他脸上的模样可想而知。
他们这样争斗无非是为了一笔钱,听说那钱是爷爷走前留下的,让他们平分,后来爷爷再没回来过了,这钱也没了下落,不过两人的执着挺让人羡慕的,对它耿耿于怀七年也不放弃。
回到家,爹戴着眼镜拿着布绣起来。
“爹,你这绣的什么?”我看着布间穿梭自如的针线问道。
“冷血动物。”
“动物?看不出来。”一条又长又粗的图案,动物,联想不起来。
“张涛去了吧。”爹突然说道,我愣了几秒没反应过来:“嗯?”
“去了。”之后恍然明白,张涛就是三叔,我一脸吃惊的问道:“爹也去了?”
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睡着,看着披在身上未动的外衣不像是出去过。
“这种好事他怎么会缺席呢。”爹说着放下绣布起身披着摇摇晃晃的衣服走进屋子,没一会儿拿着一个木盒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我看着满是灰尘的木盒好奇道。
爹细心擦掉盒盖的灰尘,听到咔的一声,盒盖如弹簧般的打开,里面放着一枚深红色的玉佩。
他将玉佩拿起,光线下,满满的塑料感,我接过手仔细打量:“这又是爹从哪个地摊上收来的东西。”
“地摊,哈哈哈哈哈哈。”爹听到不禁笑起来。
“怎……怎么了?”我莫名其妙看着爹。
“把它带着吧。”他拾起窗台上的旱枪对我说。
“既然是爹给的,那就带着吧。”我踹进兜里,不经意发现他手上的旱枪:“爹又想抽了?”
据我所知,他已经一年久没抽了。
“怀恋味道。”他说完独自坐到一旁静静享受旱烟带给他的美妙。
可能是因为昨晚的风强,把桃树上的叶子吹得满地都是,我拿着扫帚开始清扫,香味倒是闻不到什么,这叶子还挺多。
“你听说没,张军的棺材突然落地上了。”
“不是好好的放在凳子上吗?赶紧去看看……”
门前快速跑过两个人影,他们的对话被我听得一清二楚,我放下手中的扫帚迅速赶往二叔家,果不其然,院里院外围满了人。
我看了一眼天色,最早不过八点,大多是为了热闹而来。
靠着娇小的身材顺利挤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二婶白着脸跪在棺材前,我赶忙上前询问:“二婶,这是咋了?”
见她一动不动目光落在棺材上,我察觉到托着棺材的两条长凳已压成半截。
“好好的棺材怎么会压断凳子……”
身后传来喧闹的声音,无一例外都是讨论这件事的。
我扭过头朝他们喊:“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重新找两条凳子来!”
他们一个看一个,最后从人群中走出四个壮汉,一人站一个角,倒数三秒一起用力抬棺材,可奇怪的事发生了,这棺材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是咋回事啊?”他们挠着头纳闷道。
我也纳闷,两个人抬不起来还说得过去,四个成年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抬不动,我走到棺材前试图将棺材盖推开,这时门外传来喊声:“离它远点!”
我收回手下意识看向门外,便是昨晚来过的那个算命先生。
“为什么?”我索性问道。
“看看桌上的香,你还敢揭开吗?”
他这么一说,我好奇的看向桌子,香呈两长一短。
“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惧两长一短。”他有理有据的说起。
我顿时吃惊,这话他昨晚也说过,没想到今天居然成真了。
“棺材里的人已经成了僵尸,贸然揭开棺材,方圆十里将会寸草不生。”最后一句颇有力气的说道,昨晚的闲散样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立马止住了喧闹声。
“这……这怎么会……”人们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走到桌前指着棺材说:“不相信可以打开看看。”
“你……你就是村西头那个特别奇怪的算命先生吧?”一个中年男人向前走了几步问道。
“好……好像就是他!”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好像都对他有了印象,激动又畏惧的说道。
他沉默不语,点头回应。
看起来人们对他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不过现在我也有些害怕了,因为他昨天说的成真了,而且……他严肃起来,和昨晚截然不同,这样来看这事指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