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刘老怪
饶是我爷爷身经百战,也没见过这种诡异的阵仗啊!
那阴厉的冷笑声仿佛能直接穿透墙壁和大门,穿透皮肉,直接钻进我爷爷的骨子里一般,笑的我爷爷浑身直打冷战。
而且,随着这阴冷的笑声越来越大,我爷爷上个月刚装上的电灯,此刻也是吱嘎吱嘎闪烁起来,然后砰的一声,爆裂了。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而那砸院门的声音,也随着电灯的爆裂,忽然停下。
一瞬间,整个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爷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摸索到桌子跟前,拉开抽屉,摸出了两根蜡烛。
可非常邪门的是,火柴无论如何也擦不着,我爷爷废了半盒火柴,这才把蜡烛点燃。
微弱的烛光驱散了屋内的黑暗,我爷爷慢慢走到房门跟前,透过门缝向着外面看去。
此时院子内一片安静,大门也紧紧的关闭着,刚刚敲门的东西仿佛已经离开了。
我爷爷不敢放松警惕,他悄悄离开房门,走到一边的窗户,探出一点头想外看去。
这一看,差点吓的他坐在地上。
一张肤色青黑,满是淤泥的脸,正紧紧贴在窗户上,死死的盯着我爷爷。
那已经腐烂生蛆的嘴唇,咧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口中残缺不全的牙齿,发出阵阵阴笑。
“嘿嘿,嘿嘿嘿,找到你了!”
我爷爷惊的连连后退几步,眼前这东西显然不是人!虽然他没见过,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应该就是水鬼!
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过,意外在河里淹死的人,或者横死河中的,怨气不散就会变成水鬼,而这些水鬼是没法投胎的,它们会把路过的人拖下水当替身,而就算当时侥幸逃掉了,水鬼也会跟着自己留下的印记,追到家里来。
我爷爷万万没想到,这种故事里的东西,在现实中居然真的能碰见,而就他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刚刚还趴在窗户上的水鬼,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爷爷紧紧的扣着手里的军刺,背靠着墙,慢慢的左右巡视着。
“吱嘎……”
正当我爷爷全神贯注的时候,那紧紧关闭的房门,忽然发出了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而烛台上的蜡烛,砰的一声,火苗居然生生窜起来好几寸,而且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也是不断的飘散开来。
“有种给老子出来!别在这装神弄鬼!”
我爷爷此时一声怒喝,手里的军刺指向前方,作为百战余生的老兵,此时他一身胆气都涌上了心头,他不知道凭借自己手里这把刀能不能杀掉那个水鬼,但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哪怕死,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嘿嘿,嘿嘿。”
而我爷爷的吼声落下,一阵阴厉的笑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令人汗毛倒竖的一幕就出现了。
本来已经牢牢扣死的门栓,此时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自己慢慢的抬了起来。
紧闭的房门也是吱呀着,慢慢敞开了。
一股极为阴冷的气息,伴随着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我爷爷此时一步上前,趁着门开的一瞬间,手中的刀狠狠的刺了出去。
“噗嗤。”
这一次,那收割过数十条鬼子性命的凶刀,毫无阻碍的刺进了血肉之中。
我爷爷甚至都没看清,自己刺到了什么。
只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声音刺耳无比,甚至要涨破人的耳膜,随后,那股阴冷的气息和腐臭味也是瞬间消失。
屋内那惨绿色的烛火,也是瞬间变回了正常的烛光。
我爷爷平复了一下心情,先是一把关上了门,紧紧锁上,然后在里屋一直守到了天亮,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打开了门。
门口此时有一摊尚未干涸的乌黑血迹,而房门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青黑手印。
我爷爷不敢多耽搁,他不知道自己昨天的一刀给那个水鬼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昨天那一刀刺出之后,军刺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对方带走了。但是他很清楚的是,如果对方今天再来,那自己肯定是没有能力再抵挡了,受伤的野兽还更凶呢,更何况是鬼!
我爷爷冷静了一下,先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厂子里,交代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然后便加紧速度向着隔壁镇子骑去。
因为,隔壁镇上住着一个怪人。
这怪人姓刘,四十多岁,不是精神病的那种奇怪,而是据说,这个人能通阴阳,会几分道术,之前有镇上的邻居半夜路过他家门口,听见里面人声鼎沸,仿佛在开宴席一般,可透过门缝一看,只有那怪人一个人在院子里。
还有人说,看见过这个怪人扎纸人,那扎出来的纸人活灵活现不奇怪,那是人家手艺好,可是他扎出来的纸人还会说话!
这些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周围几个乡镇都知道这里有个会本事的人,可这人据说脾气极怪,曾有人遇见过脏东西上门找他帮忙,他却理都不理。
要说他铁石心肠吧,有时候他还主动帮人出白事,选墓地,谁也搞不懂他的脾气,就只能称他为刘老怪。
我爷爷这次就是想找这个刘老怪帮忙,虽然之前没见过,不确定人家能不能帮忙,但是现在没别人可找,我爷爷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我爷爷蹬了一上午的自行车,这才骑到隔壁镇上,连喝口水都顾不上,就四处打听,那刘老怪的住处。
七拐八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在镇尾处找到一间独门独户的小院子。
我爷爷停下自行车,整理了一下衣衫,刚要上前敲门,就听见一声笑声从院里传出。
“有事求我的话,就把鞋脱了扔旁边水沟里。”
我爷爷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道理,把鞋扔旁边水沟里去?那自己光着脚走回去?
不过,都说这刘老怪脾气怪,那能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也正常,我爷爷也只能脱了鞋,扔进了旁边的水沟里,然后光着脚走上前敲门。
“吱嘎。”
大门忽然自动打开,一个穿着民国时期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忽然一巴掌拍在了我爷爷胸口。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