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会 再相信“人”
这件事江上夜有印象，十年前这件事传到龙之国后，国王将相权还特地告诫过将相家族。
“你怎么看？”
走马观花式参观完圣宫，独处的时候，九儿和江上夜讨论着这个发现。
江上夜反问：“还记得东南区那个海军少将博克斯吗？可能你不知道，他是超人系地震果实的震动人。能把地震的威力和范围控制的如此精准，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地震人？那个粗犷的身影在她心里浮现出来，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能力者死后，体内的恶魔之力会在世界另一处地方结果重生，这颗果实自然也会更换主人了。
要不是她被封印了五十年，新团队成立到启航太顺利，准备工作太赶，她本来有很多时间去了解世界各大势力和其中的人物关系。完全没想到新的地震果实能力者居然就在东南区。
“你是说这个博克斯十年前来到这里和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起了冲突？”
“你想想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前几天才讨论过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
“卡戎。”九儿的手挡住了她大半张脸：“说来说去，又是因为恶魔果实。东南区海军少将博克斯么？”
三神教总坛是一座神庙，位于新城南郊古恒河主流和第十三支流交汇处，平时香火旺盛，信徒来去不分日夜，后来扩建了一倍。
此时临近神河节，总坛来参拜的信徒比平时多了几倍，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正门横梁下的三十三道个石阶黑压压的全都是人。布鲁和洛琳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只远远的待在外面。
总坛的三神教弟子对此早习惯，为了方便排队的信徒，他们“温馨”的在外围也设了香火铺子供游客购买。布鲁和洛琳各买了些东西，虔诚的跪坐祈祷。
芒种等了几分钟，看他们父女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四处看了看，找了个路边摊涮羊肉去了。
“贱民们让开让开，新北政府的唐纳德卡特琳少将马上就要来了，赶紧把场子清一下。”
这个声音并不大，但非常有力。布鲁惊讶的发现那些平民信徒们脸上不但没有愤怒，反而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阶级观念已经深入他们心中，这样的国家，三位神祇能救得了吗？
平民信徒们自发而有序的往固定的区域移动，空出了两条能通四驾马车的道路来，反而是布鲁和洛琳被挤得摔了两次。
“你们两个人是什么人？不懂规矩吗？”
“是鱼人！你看，他们的皮肤和眼睛。”
“真是鱼人！这些未教化的下等生物到我们的圣地来干什么？我们三神教可不需要这样的信徒。”
“赶他们走！”
面对质问，布鲁诚挚的对他们道歉，但得到的却是众人的谩骂和嘲讽，那些本该维持秩序的三神教弟子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平民信徒们无动于衷。
不少人已经拿起了手中的工具武器，简直就像一群暴徒。
洛琳的信仰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心中的失望，痛苦和愤怒可想而知，以至于她那海水般蓝色的眼睛都湿润了：
“爸，我们这几年到底信了些什么啊？”
布鲁脸色也不好看，但他极力安抚女儿的情绪：“不，人也不都是这样的！”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洛琳愤怒的大喊：“有什么区别啊？我们的家园被人类毁掉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难道不知道吗？我们在东南区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在海军总部那五年有笑过吗？我现在还记得垃圾岛上的味道，那不都是人的所为吗？”
布鲁一时无语，回想起在东南区那五年，对他最和善的居然是那个冷面少将博克斯。
他在海军总部表现出来的的能力远胜过齐达，只因为他是鱼人，齐达是上校，他只能是上尉。洛琳开了一家酒吧，为了不让人类看出来她的身份，她只能在入夜后营业，还特别用了颜色不一的光贝做灯饰来掩盖。即使如此，她招不到一个人类员工，所有的苦都是一个人扛着。
那个垃圾岛，因为没有“人”，是她唯一的乐园。
放下过去的贪欲罪恶，接受现在承受的苦难，相信未来是极乐！这是三神教的主旨，不知何时他们也成了三神教的信徒，仿佛找到了可以麻醉痛苦的方法。但…
石子和棍棒开始落在他身上，他丝毫没有感觉，直到洛琳也被人打了一巴掌。
不知名的愤怒涌上心头，他忘了做了什么，当他稍微清醒一些，才看到那个打了洛琳一巴掌的妇人满脸是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信徒们不自觉的往后退，眼中仍然是厌恶。
他大口喘气，就连洛琳都被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吓到了。
“鱼人…鱼人在陆地攻击人类了！”
不知道是谁扯了一嗓子，愤怒在人群中蔓延：“杀了他们！”
洛琳拉着布鲁赶紧跑，但没有路可以走，到处都是“人”啊！
碎砖，石头和木棍下雨一般砸过来，很快他们就受了伤。
布鲁用力紧紧护着女儿，洛琳一边挣扎，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我不会哭给你们看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人类了！”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伤势过重而虚弱的布鲁感觉到叫骂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的惨叫声。
又有人挨打了？
他挣扎着爬起身，只见远远的有个浑身散发着淡绿色光泽的年轻人满脸血污将暴乱的平民们打倒。
他的手和脚能在攻击时变长，手指还会变出像针一样的刺，攻击所致，没有人能再站起来。他愤怒的对恐慌的人群吼了一句话：
“别把我的朋友惹哭了啊！”
面对这无法抵抗的攻击，人们只能四处逃跑，但他们并没有愤怒，只是恐惧。
他们早就知道有个幻想世界的大人物带着随从来到了这个国家，他们也知道那些随从中有鱼人。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两个鱼人和那个大人物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那个大人物会称呼两个下等种族的鱼人为朋友。
芒种满脸狰狞的来到两人身边，说了句让布鲁震惊的话：“你打了他们对吗？担心被报复吗？那又怎么样？这世界的生物哪有什么高低贵贱？如果你自己都觉得低了人类一等，他们怎么可能尊重你？不管是谁，他们对你挥动武器时时候就是敌人！”
芒种抱起昏迷的洛琳，虽然没办法为她疗伤，但他用衣服给她擦掉了脸上的血和眼泪，一言不发的往船上方向去了。
幸好九儿和江上夜为了整理所有恶魔果实事件的线，早早回了幻想之旅号商量，芒种带着洛琳和布鲁回来立刻就接受了九儿的紧急护理。
安顿好他们父女，江上夜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芒种脸色极度阴沉，淡淡的说道：“他们看到了“人”。”
九儿叹道：“应该是因为种族歧视起了冲突吧，好在大叔是虎鲸鱼人，只是皮外伤。洛琳妹妹伤倒不重，但身体非常虚弱，而且开始发烧，看来是受了什么打击吧。”
经她提点，江上夜很快明白了。
“要不是我想调查唐纳德卡特琳，也不会连累到他们。”
“跟你没关系。而且，这是好事。”芒种起身往外走，补充了一句话：“今天我值夜，麻烦你们照顾他们。”
看着芒种走出去，九儿说道：“你不觉得，我们船长和平时不一样吗？我觉得他身上好像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过去，谁知道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