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爱的煎熬
乘风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抬起了头,一脸认真的看向她,反问道:“你呢,你不回越南了吗?”
阮氏玲思考了半晌,像是经历了一番漫长的思想挣扎,茫然地说道:“我当初逃走的时候,只是想逃离那个台湾男人的折磨,可现在即便我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乘风给篝火里又添了几根细柴,远远望着夜空上高悬的明月,说道:“那里有你的父母亲人,有你的朋友同胞,你大可以回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真的要留在这里当个野人吗?”
“我的父亲就像个吸血鬼,只会使唤母亲和我,家里养不了闲人,可能他们会给我找一个有钱的男人,把我嫁出去,如果我不肯,他还是会逼我出去赚钱,不断被他盘剥”,阮氏玲说完就低下了头,思考着将来的可能,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乘风也不知道该如何再说,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只能尽可能地为阮氏玲谋划着出路。“你也可以不必回家,去个地方找一个工作,自己独立生活。”
阮氏玲一脸迷茫,说道:“我又能去哪呢?”
说完她便许久没再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篝火。
她觉得前途一片渺茫,她比谁都要清楚,一个逃婚了无依无靠的女人,又没有受过好的教育,没有正式的身份,在越南只能去那些吃人的工厂,日夜不停地重复机械的劳动,换取每月大概300万越盾的微薄薪水,在陌生的异乡连吃住都难以维持,或是去酒吧、KTV这些声色场所去陪酒卖笑,出卖自己灵魂和肉体,活成一具行尸走肉。当初她就是刚刚迈入城市、涉世未深的淳朴少女,被热情的中介以介绍工作为由,骗上了驶向台湾的偷渡船,开始了噩梦一般的黑暗经历。
那段黑暗时光里,她每天遭受台湾男人的暴力侵犯,以及他酒后狂虐的折磨,她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暗自流泪,她看透了底层女人的悲惨命运,也看清了越南社会这个吃人的沼潭,就像那冰冷阴沉的苦涩的海,直要把人活活溺亡。
直到她遇到了乘风,才看到了希望的光。
阮氏玲似乎一瞬间感到一份释然,抬起头看着乘风,说道:“是你救了我,遇上你是我的福分,我想跟着你。”
乘风苦笑道:“现在我和你一样,困在这座孤独的荒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也许是一个月,也许就是一辈子,你还愿意跟着我?”
“如果你不嫌弃我,那我就跟着你一辈子,这里挺好的,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女人,我们在这座小岛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她露出闪亮的眸子,满是期待地对着乘风露出甜蜜的微笑。
乘风不置可否的回给她一个笑容,他理解阮氏玲的意思,只是他始终是一名华夏海军,面对阮氏玲表露的心迹,他无法对阮氏玲作出任何的承诺。但阮氏玲刚才话,的确在他心里描绘出了某种温馨的画卷,不由让他的心底生出一股温暖,让他对眼前这个女人多了似乎一些亲切。
眼前这个命运悲惨的越南新娘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能感受到阮氏玲的坚强、她的善良,她的勤劳能干和善解人意,从来对他都是默默支持,帮助他一起度过一次次的劫难,两人在一天天的相濡以沫中,已渐渐渐培养起了一种奇异的默契。
如果乘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没有身上担负着的职责与使命,那么阮氏玲,就是能够陪伴他度过荒岛寂寥时光的最佳伴侣。
乘风捋了捋游离的心神,对着阮氏玲说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地活下去,与其想象那些不确定未来,不如过好当下,全力求生。”
“嗯”,阮氏玲对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天空又再次陷入黑暗,洞外的月色十分柔和,如同两人的关系,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两人如昨天一样,躺在豹皮上休息。乘风睡在外边,看着篝火,阮氏玲趟在里边,两人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都没有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乘风感觉阮氏玲从后面抱住了他。他的身体很健硕,发出的热量极大,被她白嫩的双臂紧紧地抱着,加上洞口温暖的篝火,不遑多时,石洞里的空气便开始变得有些燥热。
乘风呼吸到阮氏玲身上香甜的女性气味,能感觉背后阮氏玲柔软的身体在身后开始涌动。
乘风的内心十分清楚,只要他转身索取,便能立时得到阮氏玲的迎合。不管是出于生存的需要,还是感情的依托,在这座与世隔绝的荒岛之上,他这个唯一的异性同类,就是阮氏玲全部的陪伴依靠。只要他在任何时候有任何需求,她都会用她的温柔来抚慰自己孤独疲惫的灵魂。
但他不可以,并不是讨厌身后这个女人,只是坚守自己内心当中,那份作为华夏军人的原则与操守。此时,乘风的脑子里又回想起了以前的种种一切……
阮氏玲以为乘风是不好意思,渐渐鼓起勇气,把一只腿蜷缩了起来,膝盖顶开乘风合拢的双腿,穿了进去。
为了挣脱这份甜蜜的煎熬,乘风将身子往前挪了一挪,避开了阮氏玲的撩拨。因为他明白,有关于爱的命题,从来都应该被严肃认真地敬畏。
由不致于伤害这个女人柔软的心,乘风坐起了身,一双大手温柔地在她额头上的发梢上抚摸了几下,轻轻说了声:“不早了,乖乖睡觉。”
阮氏玲额头上的肌肤很软,他的手掌跟触碰到她高高的鼻梁,她温暖的肌肤将体温传递到他的手上,而他只能闻着她的发香,吝啬的回应着她暖流般的潮涌,去慢慢平复她身体内的柔情。
阮氏玲很快懂得乘风的意思,只是乖巧地枕在乘风的手臂上,没有再乱动。而乘风刚才的抚摸,让她感觉了从未有过的关怀与尊重,她没有任何不解或失落,带着幸福的微笑渐渐睡了过去。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温馨和美好。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本以为是一夜安祥的乘风,突然在夜深时,惊闻一声异响!
那声响断断续续,很是微弱,但却十分清晰,似乎是从脚下传来。
乘风立刻起身警戒,以为是洞外的陷阱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可经过一番仔细搜索之后,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脚下的地面也没有什么爬虫小兽。
“发生了什么情况?”阮氏玲也随着乘风惊醒,一脸疑惑的问。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乘风又把耳朵贴到洞底的地面,向她确认自己是否是出现了幻听。
“好像是有什么……轰轰轰的”,她也开始和乘风一起听向地面。我们俩两人互相对视着,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地下竟然真的传来了阵阵轰鸣。
“这……怎是什么声音?”阮氏玲继续附耳倾听,不断作出各种猜测。
“应该是机器的声音,对,听着像机器!”乘风无比坚定。
阮氏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说,机器?!”,她惊讶的长大了小嘴,眼里透着无比的震惊和莫名的恐慌。
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往往远远大于未知事物的本身。
乘风也没敢肯定,继续仔细分辨声音的源头,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轰鸣声来自地下,那么这座小岛之下难道有人吗,又会是谁呢?
两人登岛这已有几天时间,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的踪迹,也没有听到过这种声响。数不清的疑问从他心中生出,乘风的头脑里闪过万千种可能,却始终无法得到任何的解答。
剩下的夜里,我和阮氏玲再也没有了睡意,一直但趴在地上,听着地下的声响。他俩一直听得清清楚楚,那种沉闷的轰鸣,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整个夜晚,终于在在黎明朝阳出现前戛然而止,仿佛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平静的生活一旦打破,便无法复原。
这轰鸣声的来源,是敌还是友,是危险或者希望,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乘风和阮氏玲带着内心巨大的疑惑和好奇,决定在天亮后出去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