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异族人
本来以为摆脱了林天霸，生活就会回到正轨，可谁知道人搬出去不久，看到东西，听到怪声的人，就变成了她自己。
一次两次不可怕，怪事多了，她也开始神经质，整夜整夜睡不着，总觉得屋里有东西。
“这几天晚上，我开始听到念经的声音，我一闭上眼睛，声音就在我耳边，我怕孩子吓到，把他送到我爸妈家，我也想过离开这躲出去，可不论是去我爸妈家还是住酒店，那些声音和影子都如影随形。”
最后那句话，王丽慧几乎是吼出来的。
三个月前开始，她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逃不开，也没力气再逃。
“都是因为林天霸，他把脏东西带回来，现在他倒是解脱了。”
王丽慧眼里是有恨的，这也是蒋平安今天亲自来的原因，作为林天霸的原配，她有充足的杀人动机。
“王姐，你说怪事是两年前林天霸从老家回来后开始的，他老家在哪？”
江元不忍心看她眼里鼻涕糊一脸，忙把茶几上的抽纸推过去。
“咳咳......呜......在西乡那边的山里，我从来没去过，太偏僻了，进去只能坐牛车。”
王丽慧哭到有点干呕，喝了几口水才好些。
西乡在银港市的最西边，是一个很闭塞的小镇，林天霸的老家还得往里走。
问清楚前因后果，江元的疑惑解开了，把主场还给蒋平安。
“27日晚9点到10点半，你在哪里？”
王丽慧擤了一大坨鼻涕，平静道：“在我爸妈家，27号是我儿子的生日。”
“你和林天霸离婚后，他有过来找你吗？”
冥冥之中蒋平安有一种预感，林天霸和王丽慧的关系，应该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恩，来过几次，不过是来看儿子的。”
“家里的怪事，你儿子也能看到？”
王丽慧摇摇头：“不，他看不到，他还是个孩子。”
这就奇了怪了，如果是召邪术，全家遭殃是最基本的。
江元眼色一变，心里很快有了答案。
“林天霸带孩子去爷爷奶奶家住了多久？”
王丽慧想了想道：“半个多月吧，刚好赶上暑假，我也落个清闲。”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王丽慧的话不能全信，但既然提到了西乡，江元还是偏头小声跟蒋平安提议，可以去这个地界看看。
之后的半个小时，完全是蒋平安在控场，江元不习惯那些僵硬的流程，坐在地上，摆弄着王晓智的乐高玩具。
离开晨光小区已经是下午一点，上了车，蒋平安直接掉头去了托管所。
王晓智在阳光托管上学，找到他的时候，老师还在喂他吃午饭。
简单跟老师说明情况，江元已经结果对方手里的饭碗，一勺一勺喂到王晓智嘴边。
孩子刚满五岁，还没有懂事，穿着小熊背带裤，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面对几个陌生大男人，他规规矩矩的坐在小凳上，吃饭的速度也慢下来。
“王晓智小朋友，你好，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
蒋平安利落的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焐热的照片。
看他一本正经那样，江元也是咬着嘴皮才忍住笑。
“恩，是爸爸。”
王晓智虎头虎脑的歪着头，小声道。
“晓智喜欢爸爸吗？”
“喜欢，爸爸会陪我玩。”
“那奶奶呢？晓智去奶奶家好玩吗？”
两年前，王晓智去西乡不过三岁，应该是有记忆的，但肯定不会太多。
“好玩，有好多小虫虫。”
这个答案马上激起了江元的兴致，他放下饭碗，赶忙问：“是什么虫虫啊，叔叔也想玩。”
“就是硬硬的，小小的，会发光，奶奶说它们喜欢晓智。”
小孩子总会对好玩的东西记忆深刻，说起那个暑假，王晓智眼睛都亮了。
“是致幻萤火虫，被咬后，它的头会留在皮肤里，毒素是慢性的，逐渐影响神经系统，让人出现幻听幻视，林天霸和王丽慧看到的脏东西，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这话江元自然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蒋平安听他低估半天，不由得感慨一句：“你懂得真多。”
五岁的孩子精力有限，蒋平安趁热又问了几个关于王丽慧的问题。
小孩一个劲的摇头，说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手把油漆弄到墙上。
此言一出，困扰蒋平安一中午的问题迎刃而解。
他起先还以为房子被人闯过空门，现在看来，都是王丽慧自己吓自己。
离开阳光托管后，蒋平安特意安排了几个人，这几点死盯王丽慧，既然江元说还会有人死，那保护措施肯定要做到位。
折腾了一个上午，这个点江元也饿了，提议一起吃个饭。
刚好路边有一家小李口味鸡，蒋平安倒也不吝啬，大大方方请客。
菜端上来以后，江元才提气西乡这一茬。
“西乡我以前跟着我爸收古董的时候去过，那里住的全是苗人，我之前说的致幻萤火虫，也是苗医手里的一味药，用来以毒攻毒的。”
扒了几口饭，江元又接着道：“苗人很排外，如果知道你是警察，估计连村都不会让你进，还有就是，建议你们轻装上阵，别带太多人。”
“谢谢提醒，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帮人帮到底，跟我们走一趟，这个人情我蒋某人肯定不会忘。”
蒋平安在刑侦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江元心里想什么他很清楚，无非是想托他调查三年前朝奉街的纵火案。
那个案子对外说是封锁了卷宗，其实内部人都知道，只是线索断了。
“蒋队客气了，来走一个。”
杯子端起来以后，江元才想起来今天喝的是茶，只能尬笑着坐下来。
草草吃完饭，接着蒋平安还去了趟局里，等真正出发去西乡时已经快三点了。
江元带路，蒋平安和之前去过夫子庙的大块头警员打下手，三人伪装成下乡收古董的商贩，准备深入苗寨，一探究竟。
车是蒋平安开的，后座上江元偶尔和警员大壮聊几句。
从市局到西乡开车得一个半小时，林天霸的老家还在深山老林里，估计到那天都快黑了。
今天起得太早，上了高速后，江元昏昏欲睡。
彻底失去意识后，赶上蒋平安一个急转弯，他脑袋往大壮肩上一搁，再睁眼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大壮，叫他一下，快到了。”
蒋平安抬眼看了看后视镜，江元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要是不说话看着还挺赏心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