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嚣鸟
客人们对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子说得话半信半疑，不过来都来了，尝尝也无妨。
结果却大大出乎意料。
原来并不是空口无凭。
南宫沐的厨艺和别人不一样，也许是小孩子没有杂念，煮出来的饭菜有天然的醇香，仿佛自然生长的，树上的，秧上的，甚至没有任何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䟣踢在门口听大家对南宫沐赞不绝口，不知是不是应该进去，但它的确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门开着，它趴门口看看，客人吃得聚精会神，也没有人往这边看。
但南宫沐说了，它模样吓人，于是它把自己变得很小很小，和只刚出生的小奶狗差不多大，慢慢地一挪一挪，和没有腿似的。
有客人吃完了，放下银两起身离开，就从它旁边走过去，还看了它一眼。
䟣踢继续往里走，抬头看看有一个桌子没有客人，轻轻一跃，跃上椅子，就在那趴着，南宫沐出来它就叫唤，南宫沐就会把它裹在怀里，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事情说了。
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了一个哈欠，嘴还没闭上，就有一件深绿衣衫映入眼帘，它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咦，这是什么玩意？”
䟣踢：……
然后，它竟然被一只手抬了起来，浑身僵硬，让它没做出爪子蜷起来的姿势，倒真像一个摆件或玩偶。
它被托在掌心里，另一个手摸摸它的头和身上的毛发，“这是怎么制作的这么逼真？手感好好啊。就是不能动不能叫。”
䟣踢：……
嘴巴张着太累了，这人还一直看着自己，它要是马上就闭嘴，全部的人都要跑出去。
忍一忍，南宫沐应该马上就要出来了。
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挠它的鼻子，它实在忍不了。
南宫沐在厨房里听到客人一哄而散的动静，丢下待收汁的红烧肉跑出去，客人都在拼命往出挤，两扇门都打开还不够宽。
䟣踢蹲在桌子旁吧嗒吧嗒掉眼泪。
它怀疑自己是真的很吓人，要不客人怎么都跑了呢。
南宫沐走过来，它两脸委屈的抬起头。
“䟣踢，你……”
南宫沐刚想发作，又觉得不对，䟣踢不是冒冒失失的异兽，它过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支走周长福，把门关严。
䟣踢哭着喷出两口气，凝结成镜，几只嚣鸟在飞翔，位置不能确定，就在乾坤国。
《山海经》：梁渠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夸父，四翼、一目、犬尾，名曰嚣，其音如鹊，食之已腹痛，可以止衕。
南宫沐抱着䟣踢出去，美食馆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到后院和郝立风禀报。
“母后，嚣鸟虽非致灾之躯，但人比异兽可怕，我们应尽快找到把它们送回去。”
郝立风道：“怎么回事，蛮蛮没找到，又飞来嚣鸟，乾坤国今年是怎么了。䟣踢，你再看看嚣鸟的确切位置在哪。”
䟣踢摇了摇头。
南宫沐道：“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回宫去吧。”
䟣踢喷出两口气，凝结成镜，已经见不到嚣鸟的影子。
异兽们都有感应之心，从来不会有错。
䟣踢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也许是之前看错了？
䟣踢抱头痛哭。
郝立风道：“好了，别哭了。不撵你回去。”
䟣踢抱着她大腿蹭啊蹭。
南宫沐让䟣踢回自己房间去，对郝立风说，“母后，客人都被吓跑了。”
“跑就跑了吧，别怪䟣踢。嚣鸟应该还在乾坤国，咱们刻意留意一下。乾坤国保护异兽，绝不能让它们受到伤害。”
“要不要告诉父皇。”
“儿子，风风。”
“父皇，你来了吗，沐儿要抱抱。”
“乖，父皇一直在忙，这才得出空来，一个时辰后还要去曦月国。”
郝立风问：“去曦月国做甚。”
“有事。”
“我还不知道有事？什么事？曦月国准没好事。不许去！”
风风强势也是心疼他，但不去还真不行。
“美食馆生意怎么样，客人多吗。”
南宫沐正色道：“儿臣正要与你说呢，䟣踢禀报，嚣鸟飞来乾坤国，但刚刚又不见了。父皇你看看它们是不是飞走了。”
“好，父皇马上看。”
过会，南宫皓雨道：“父皇也没看见。确定是嚣鸟？”
郝立风道：“嚣鸟对人没有威胁，但人对嚣鸟有。”
“朕会尽快确定位置。”
郝立风问他：“你到底去乾坤国干什么。我可听说，母后要重新给你选皇后，是不是与曦月国结姻，不要我们母子了？”
南宫沐哇哇大哭：“母后，你说的是真的吗，父皇不要我们了是吗？”
“沐儿不哭，父皇是去找你小姨。”
“小姨，若水。”娘俩几乎同时问出声。
“欧阳明说他看到和你容貌相似的女子。”
“你当心上当，欧阳明的话怎可轻信，不要去！”
“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臣妾也去。”
“不可。你就负责把美食馆经营好，其他交给朕。”
“臣妾，臣妾什么也做不好。两个月了，也没找到蛮蛮，客人寥寥无几。”
南宫沐：“母后，儿臣要不要把自己屏蔽？”
“屏蔽干什么。”
“您和父皇好好说说悄悄话啊。”
“去，母后和父皇说得都是公事。”
“可是，母后明明是想和父皇撒娇啊。”
“闭嘴，你这孩子。”
南宫皓雨大笑：“沐儿是不是想和父皇撒娇啊？”
“儿臣特别想你。嘤嘤嘤……父皇什么时候过来啊。”
“乖，不哭，父皇有空一定过来。对了，周长福呢？”
南宫沐：“美食馆一片狼藉，长福哥在收拾呢。父皇，你和母后说话吧，我去帮帮他。”
䟣踢一出现，整个乾曦村都传遍了，再也没有人敢过来，以前好歹还三两天有一位，这回可好，门可罗雀。
南宫沐和郝立风都没怪它，但它却整天闷闷不乐，不吃不喝，就在屋子里也不出去。
这天早上，南宫沐跑到郝立风房间，郝立风还没起来，她不忙就会睡懒觉，南宫沐也就没在意。
但他把饭都做好了，郝立风还没出屋。
“母后！母后你……”
郝立风开了门，扶着门框，神色恍惚道：“儿子，母后好像发烧了。”
“我我我马上去找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