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约见
车子在拥挤的马路上飞快地行驶着，叶辛染一边专注地看着前方，偶尔抬眸看了下后视镜中后排的陈双源。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二人提前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
此时的陈双源偏偏有些内急，正想直接上楼借用订好的包厢内设的洗手间，却被叶辛染急急地叫住。
“你干么去？他们快到了。先别进去，站这等。”她沉沉地剜了他一眼，随即一个眼神示意。
陈双源有些尴尬，连忙退至她的身后，乖乖地站在那儿。
“咱们要显得十分有诚意。”她压低声音，说。
正说着，远远地看着两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叶辛染端起浅浅地微笑，连忙迎了上去。
陈双源循着她的视线望去，难道这就是Z公司的陆总？
“陆总您好，久仰大名。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快快，里面请。”叶辛染热情地伸出右手，与Z公司的陆总打着招呼。
恭候多时？这女人还真会说。
陈双源心中暗暗吐槽。
“幸会。”陆总微微颔首，二人并排朝着电梯口走去。
陈双源忙与与陆总同来的另一名人员打招呼。
在等电梯的时候，叶辛染继续开口：“这是我们公司负责这个项目的小陈。”
“陆总好。”陈双源一听，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陆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电梯中，气氛突然有些凝固，叶辛染正要开口时，电梯门打开。
陆总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辛染，赞道：“叶老师还真会选地方。想不到这个繁华的都市，竟然还有如此古色古香的风格。”
“哪里哪里。我也不知陆总喜欢吃什么，便想着这里的西餐口味还算不错。”叶辛染主动带着陆总进了预定的包厢。
陈双源暗暗打量着这里，吃个西餐还来这种地方，装修的偏复古风，这中不中、西不西的，不伦不类。
双方一落座，彼此客套寒暄过后，陆总第一个起身进了洗手间。
陈双源暗松一口气，终于可以先释放了。
上菜很快，叶辛染还特地准备了一瓶名贵的红酒，陈双源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桌上那瓶显眼的PETRUS。
好家伙，这一顿饭下来怕是要花不少钱吧。
回头得好好与老陈沟通沟通，项目没开始就这么腐败？做项目不得都踏踏实实地落实实事吗？
陆总拿起红酒瓶，看着上面的英文字：“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PETRUS！不便宜吧。国内市面上的这种酒听人说味道会不一样。”
“是呀。不过您放心，这酒是我个人藏品。”叶辛染并不介意他的弦外之音，笑着接话。
“像我们在国外的时候天天喝红酒也喝腻了，总想着换换口味。”陆总放下红酒，身子往一靠，摆了摆手，说，“昨晚一朋友请我喝一种糯米酒，那种一小小瓶的，味道还不错。”
叶辛染立即接话：“真没想到您也喜欢喝糯米酒。不瞒您说，我小时候还做过糯米酒，听老一辈的人讲，糯米酒温中益气、补气养颜的功效，小酌怡情，常饮还可补身呢。”
她话音一落，朝服务员招了招手。
服务员连忙拿来糯米酒，叶辛染替陆总满上一小杯。
“谢谢叶老师。”陆总的注意力全在酒杯上，连忙微笑地回道。
于是，两人的话题便由谈酒文化开始，陈双源听着叶辛染滔滔不绝的样子，满是惊讶。
这女人的功课做得挺全的嘛。
从酒文化谈到中国的房产，再到L城的历史，见她讲得头头是道，一旁的陆总时不时地点头附和。这场面，她还敢说自己是主角吗？
陈双源一直没能插上话，只得点头干笑着。
“来来，陆总，真的很高兴认识您，我们敬您。”期间，叶辛染举杯敬酒。
“客气！请！”陆总举杯。
“叶老师当真是女中豪杰呀。”浅抿一口的陆总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这糯米酒的后劲他昨晚刚体验过。
“哪里哪里。”
糯米酒一下肚，这氛围也就起来了。
叶辛染见陈双源都没怎么说话，忍不住伸脚踢了他一下。
陈双源微微一怔看向她，她朝他暗使一个眼色示意。
他会意过来，举杯敬酒。
“陆总，我敬您一杯。我希望我们的项目——”陈双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桌下的小腿肚上迎来一踢。
“小陈，吃饭不谈公事，快自罚一杯。”叶辛染直接打断他的话，微微笑着。
陈双源来不及多想，连忙不好意思地自罚一杯。
看着她与陆总相谈甚欢，他有些不明白。
这一餐难道不是为了谈项目吗？
她自然地起身替陆总倒酒，悄然间瞪了陈双源一眼。
陆总嘴角微勾：“叶老师，感谢你对我们公司的重视。只是，公司有公司的原则，没有理由随便解约一家合作多年的伙伴——”
“陆总，我理解。今晚，我就是想与陆总交个朋友。朋友之间吃个饭，不谈公事，您别有心理压力。”叶辛染一脸温和地看着他，浅浅笑道。
陆总一手轻扣两下桌子，说：“叶老师是豪爽的人，真是相见恨晚呀！这样吧，你把你们的方案给我，能不能合作我们得进一步开会讨论才会做出最终的决定，三天后回复你吧。”
大家都是职场老江湖，各留余地，日后好相见。
叶辛染一听，忙说：“陆总，谢谢，谢谢！认识您真是三生有幸。”
陈双源连忙拿出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方案，递给了陆总的人，二人互留了联系方式。
大家一见主要目的都达到了，倒也放开地喝。
窗外漆黑如墨。酒过三巡，陆总与叶辛染都喝得满脸通红，看似已有三分醉意。
临了，陆总告辞的时候还与叶辛染握了握。
叶辛染起身说着客套话，最后目送着陆总和他的人离开。
陈双源站在她的身后，却见她突然转身，直折回洗手间。等他赶回来的时候，洗手间的门早已关上，里面传来一阵呕吐声。
他看着洗手间，俊眉微拧，心情莫名地有些复杂。
好一会，洗手间里没了声音，他迟疑地出声：“叶经理，您还好吗？”
吐过的叶辛染脸色有几分苍白，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每每这种时候，她的胃都在抗议，哪怕是提前吃了解酒药。
陈双源等不来她的声音，抬手轻扣着洗手间的门，急切地问：“叶老师、叶老师，您应我一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