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课
“首先，关于昨天你做方案时的态度，主动性不够。作为你的上司——我很忙的。如果事事需要我来督促过问，那我什么都不用干了。”叶辛染对于他做的风格有些看不上。
陈双源微微低点，没有吭声。
原本以为今天自己的表现会迎来她的一顿批评，刚才也做好了准备，却没有想到她扯回之前的事。
“其实你作为新员工，姿态就有问题！如果有问题或者不会、不懂都可以提出来，至少在职场上弱者往往更容易让大家同情。”她说到最后，带着三分调侃之意。
陈双源听到‘弱者’二字，下意识地拧了拧眉。
“或许我的姿态有问题，但我是男人，哪怕不懂，可以求教。但无需装弱者来博人同情。职场也不是慈善机构，不是吗？”他心头沉了沉，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反驳着。
她的目光破天荒地闪了闪，看着现在的他，她仿佛看见十年前的自己。
“你瞧瞧你，我还没说完呢你就不爽了？不喜欢弱者这一词？可你别忘了，今日与陆总相见，我们就是弱者。你若懂得人情世故，那你就应该明白它的含义。无论你是一个多么有才华、有远见、有能力的人，哪怕也曾笑到最后，但在这过程中，你肯定也当过弱者。”
陈双源默！
见他没吭声，她顿了顿，语气放柔几分，说：“再说说今晚的事。如果我不制止你，你会怎么做？”
“……”
“你会继续谈项目方案的事吗？”她继续问。
“……”
“我再问你，你有对今晚约见一事备过功课吗？”
“没有。”他的声音很低很低。
“对！你是没有下功夫，也没有问过别人。这里就体现你对这个项目的重视度，包括你的主动性、责任心一一展露无疑。幸亏你不归我考核，但你也别侥幸！”
陈双源看着她的面色慢慢地恢复了几分血色，倒显得温和几分，对于她的话，他无力反驳。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
如果这个项目能拿下，那也是她的功劳。
看着车窗外急驰而过的车辆，他的视线一阵迷惘。
有些事，他根本没有想到。比如去了解对方的背景和喜好，哪怕临时提前相见，那也是有了解的时间的。只是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可为什么她却想到呢？
“谈项目，首先你得说服你自己。你要有百分之百的信心。除非你对这个项目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我说过，没有一个人天生就人谈项目。”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显得有些严肃。
陈双源眉眼微蹙，她怎么能当着外人这么侃侃而谈？
现在是在出租车上，让别人听到这些话好吗？
叶辛染并不管他心中的这些绕绕弯弯，继续说：“如果今天我不在场，你觉得你能把方案递出去吗？”
他不解她的意思，略显烦躁地说：“我会尽全力的。”
“呵呵，尽全力？这就是所谓的尽全力？”她听出他的不满，冷笑一声，质问着。
陈双源没有接她的话。
“我想说的是，你至少根本没有花功夫。但往往很多时候，也并不是你花足的功夫，就能拿下来的。就比如今晚陆总，人家能来也不过是走个场。你谈方案，怕是连这顿饭都未必吃得下去。但至少要做点准备，就能针对性的攻克。比如人家喜欢举杯酬知已。中国的酒文化中透着深刻的含义，还有求人办事，别让自己太卑微，但也别让自己太傲然。其间的这个度把握好，至少就能成功一半。”
前方的出租车师傅中听到这里，略略地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后视镜。
这番说辞，对于回国的陈双源来说，并未理解叶辛染的本意。
他微微地扯了扯领带，只觉得心口一阵烦躁。
以自己的弱点糟糕彰显她的长处吗？
他不明白，这位叶老师明明对自己是有成见的，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拒了老陈的安排呢？
叶辛染伸手打开一点车窗，掷地有声地说：“我不知道你对自己的职业是怎么规划的，能说说吗？或者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
这个职业生涯嘛——
陈双源略一犹豫。
“今晚这一餐算公费吗？”
“呃？”叶辛染微微一怔。
陈双源伸手碰了碰鼻梁，解释着：“要是喝了这瓶酒——”
“自然。”叶辛染低头看了一眼两手抱着红酒，不以为然地打断他的话，“你该不会真以为这是我的藏品吧？”
难道不是吗？
陈双源略略尴尬地凝视着她。
“我没想到你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上面。”叶辛染笑着摇了摇头，自嘲地说。
“我只是不明白，本来这次见面就是为了项目的事，为什么整晚下来，却不能谈？那不是吃喝玩乐吗？”他面色微窘，硬着头皮说。
“依你之见，一边吃饭一边正经地讲着方案？”叶辛染投来一抹奇葩的眼神，讥诮地说。
“这有什么不对吗？”他一脸不解。
“陈双源，我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长大的？”她忍不住地直摇头，心中一阵无语。
这是人情世故。难道他从来没有涉及吗？
“我怎么长大的与这事有关吗？”
他直接呛了她一句。
也不知老陈晓不晓这些事，接个业务要大吃大喝的，这么腐败不说，这其间谁晓得是否有猫腻呢。
“你若不同意我所为，那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出手？”她扬了扬眉，问得直白。
“因为你是经理。”
“可我也说过，你是主角。而且我也与陆总介绍了你。”
“可。。。。。。这有区别吗？”
“若你第一时间跳出来，可能我还不一定能挽回局势。当然，你就得面临着后继得花更多的心思。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两方不欢而散。然后你可能会觉得，反正是这种死单，自己拿不来也有理由的。当然还有一种心理，那就是因为我在场，所以你就把所有的事丢给我了。即使是失败了也有我兜着，公司应该了也不太会追究这事。不知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