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送老棺材收脚印（上）
老东北之诡事怪谈第12集（上）
最近为了能够写出精彩故事，我真是快熬白了头，农村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被我动员起来。
从来不发朋友圈的我，也发了几条关于寻求东北民间故事线索的消息。
还别说，昨天就有一个朋友主动联系我，聊了半天，我竟然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我正冥思苦想的时候，他发过来一条信息说，哥啊，我是四驴子，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啊。
听到四驴子这个名字，我呼啦一下想起来。
想起那些年，我在工地干活的日子，我和这四驴子算是工友，同吃同住一年多，后来我离开了工地，我们慢慢就断了联系。
今天这个故事就是四驴子给我讲的，故事的名字叫送老棺材收脚印。
四驴子家住在东北苏兰小汤山。
他命苦，4岁那年就没了爹妈，从小就和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特别疼他，家里养的鸡鸭鹅，只要下蛋，就一定留着给四驴子吃。
四驴子对奶奶也孝心，好吃的好喝的，总要奶奶第一个先尝尝，但奶奶毕竟岁数大了，对四驴子的照顾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细心，所以四驴子从小就特别立事。
因为家里穷，四驴子读完小学就不念了，因为年纪还小，还不能出外打工，所以平时就帮村里人干点零活，村里人看他可怜，谁家要是做了好吃的，肯定会把他喊过去。可以说，四驴子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一晃四年过去了，四驴子也长大了，本想出外打工赚点钱，可奶奶也老了，四驴子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在家。
所以在家伺候着三亩地，再帮村里人干点活，这日子倒也凑合过。
这一天，四驴子又像往常一样从隔壁李大爷家帮忙回来，就看到奶奶坐在门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四驴子很少看到奶奶这个表情，于是就问奶奶咋了，奶奶说没啥事，就是惦记他咋这么久还没回来。
然后奶奶还拉着四驴子的手，一边摩挲着一边盯着四驴子的脸看，那表情就好像多久没看到四驴子似的。
四驴子也没多想，不是有一句老话么，说老小孩，老小孩，东边哭鼻子西边笑。
这天晚上，四驴子伺候奶奶睡下，然后才回屋睡觉，也不知啥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脸一凉。
迷迷糊糊之间，四驴子在脸上抹了一把，什么都没有，可是那股寒意却没有消散，整个屋子都跟着冷飕飕的。
他勉强睁开睡眼，就见炕边上站着一个人，四驴子吓得一哆嗦，一挺身就从缩到炕头去了，整个人也都精神了。
仔细一看，这不是奶奶么，四驴子就问他奶奶，咋大半夜的不睡觉呢？是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可说着话，四驴子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奶奶咋一动不动啊，借着月光，他能看清奶奶面无表情，只是定定站在炕边，还在继续着她刚才的动作，不停地摩挲着。
四驴子害怕了，大声喊他奶奶，而此时却听奶奶睡觉的西屋传来动静。
一晃神的工夫，眼前的奶奶竟然消失不见了，四驴子使劲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眼花了？
这时，奶奶已经走了进来，顺手把煤油灯给点着了，她问四驴子是不是撒呓挣了，怎么大喊大叫的。还伸手摸了摸四驴子的额头。
这一刻，四驴子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因为从小一害怕或者遇到不开心的事，奶奶就会摩挲他的脑袋，感受着奶奶手心的温度，四驴子确定刚刚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没再发生什么事。这天晚上，四驴子帮村里的刘三叔家打场打到了后半夜。
他想着奶奶这会儿一定是睡下了，所以就鸟悄儿的往东屋走，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奶奶从他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奶奶好像没看到他一样，径直往门外走，他刚想问奶奶这是要干啥去，可话到嘴边，他又吞了回去。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奶奶的背影，原本驼背的奶奶，此时腰板竟然挺直了，更诡异的是奶奶走路是踮着脚尖走。
这次可不是做梦啊，四驴子就感觉一股说不出的寒意从脚跟一直窜到了后脑勺。
可奶奶毕竟是他最亲的人，亲情还是战胜了恐惧，他决定跟着奶奶过去，看看奶奶到底要做什么？
跟着奶奶一路走出了村子，四驴子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奶奶这两年都没出过村子了，这是要啥去啊？
关键是奶奶也没这个体力啊，可此时看奶奶哪里有半点疲惫的样子。
又走了一段，前面道路变得崎岖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再看看四周，坟头林立，一只夜猫子蹲在歪脖树上正死死盯着他。
四驴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跟着奶奶走进了乱坟沟。
这乱坟沟算是小汤山村民的公共墓地，家里没有坟茔地的，都会把人埋在这里。
四驴子的爷爷就埋在这里。
此时，奶奶已经朝着乱坟沟深处走去，看这个方向应该就是埋爷爷的那个地方啊。
四驴子实在忍不住了，他刚想大声喊奶奶，忽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一下就把他嘴巴给捂住了。
这阴气森森的乱坟沟，一下被人捂住嘴巴，那一瞬间，四驴子差点吓破了苦胆。
背后那人对他低吼着，说不想他奶奶变成野鬼，那就别说话。
还告诉四驴子，这是奶奶的一缕阴魂，少数阳寿快到的人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半阴半阳，地府门前，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了。
四驴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跟了这么半天，原来走在前面的不是奶奶，而是一缕阴魂，那奶奶人呢？
忽地一下想起来，那天晚上看到的应该就是奶奶的一缕阴魂。这么说奶奶现在应该还在家里睡觉。
想到这儿，四驴子转身就往回跑，后面那人也跟了上来。
两人一路赶回到四驴子家，进屋一看，果然奶奶侧着身正在躺在炕上睡觉呢。
四驴子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愣神了好半天才算缓过来，这才回头仔细打量跟他回来的这个人。
看模样四十多岁，一脑门的抬头纹，面色蜡黄，个子也不高，倒是一双手，指节粗大，好像是木匠活出身。
没等四驴子问，这人主动说话了，这人自称棺材张，在附近的法特镇开了一家棺材铺，他今夜来小汤山是办点事，正好路过乱坟沟。
按照这个人的说法，刚才如果他大喊大叫，尤其是亲血关系，一定会惊了奶奶的阴魂，弄不好，魂不归位，无法入轮回。
四驴子此时也不得不信，跟棺材张道了谢，棺材张摆摆手，说和四驴子有缘，以后有事可以到法特镇找他。
这一夜，四驴子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是觉得阴魂出窍有些吓人，二来是听说奶奶的阳寿快到了，他心里难受，他还想着有一天可以带着奶奶去城里享福呢。
可如果奶奶真的阳寿尽了，那么他连尽孝的机会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四驴子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