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猥琐的肖狗
睡觉前,手机叮咚一声。
童婳拿起来一看,是顾安第六次发来的好友申请。
她隔着帘子给了童昕一脚:“你不会明天再推送给他啊!”
他早就睡死了,这一脚下去,也仅仅只是让他翻了个身。
顾安发的消息她从来没回过。童婳心想,要是他女朋友看到自己和他聊的火热,该多伤那个女孩的心。爱情都是自私的,就算她没谈过恋爱,她也知道。
理发店里一年到头不知能看多少热闹,要么吵,要么打,要么哭天喊地。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家长里短、恩怨情仇、儿女情长和英雄气短的俗事。理发店里俨然社会底层的小缩影。
连万哥都说:我真怕你在我这里待久了,会对男人死心,对感情绝望。
她就笑嘻嘻的回答:不至于不至于。
至不至于她心里最清楚,最麻烦最反复无常的是人心,揣测不了,捉摸不透,尤其是男女间的感情,纯洁美好只是初识之时,相处久了,糅杂各种欲念和琐事,就变质了。
也就因为看多世事百态,她并不会轻易对人动心。
有时候她也反思,或许是因为太忙,或者是因为赵易。
毕竟,有他护着的时候,她从未如此心安。
到周六晚上,累的四肢酸疼,头脑发胀的童婳给童昕发消息:我明天有聚餐,还记得吗?
童昕点开一瞅,翻身起床,正准备掀隔开两张床之间的帘子,被童婳一脚踹翻,还没爬起来,一条消息发过来,童昕一看:不许掀帘子!!!
童昕揉揉被她踹到的脑袋,回到:知道了,我下班了就去饭店外等你。
童婳:乖,姐姐请你吃东西,想吃什么?
童昕:章鱼小丸子,我们店对面就有家,每天香味都飘进来奶茶店,一份十八,太贵,我没买。
童婳:两份够不够?
童昕:三份。
童婳:成交。
达成一致后,童昕喜滋滋的放下手机。
童婳却睡不着,这两天婷婷总是避着她,两个人班次是错开的就算了,好像她是成心在躲自己,就算是同一个班次,还说不上三句话,她就借口离开。为什么?她翻来覆去也想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想到这里,童婳拿起手机想问问她和她男朋友这几天怎么样,关系有没有缓和,游戏的事有没有处理好。
斟词酌句打出两行字,又迅速删除,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蒙头睡觉。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当晚,肖经理果然出现在包厢中。
团队聚餐在包厢开了三桌,闹哄哄的上了三大桌子菜。
美玉姐带头去敬酒,一轮一轮,也没灌醉那个竖眉塌鼻男人。他眼睛在包厢里扫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扫到窝在角落的童婳,低头在碗里挑着花椒,一颗一颗,摆在瓷盘子上,整整齐齐的。
他冲笑得一脸沟壑的方主管使了个眼色,方主管心领神会。拿起手边的一个透明水杯,倒了半杯红的,加半杯白的,笑呵呵的往童婳身旁走去。
“怎么,吃不惯川菜吗?”方主管将文佳从童婳身边挤走,一屁股坐下来。
童婳闻言扫了眼瓷盘子里的花椒,指着问:“您喜欢这?那我拿公筷给您挑盘干净的?”说着就要招呼服务员过来,给她拿干净碗筷。
方主管表情一僵,将她手拽下来,轻咳两声道:“不,不用了,小童啊,你来公司多久了?”
“五个月。”童婳放下筷子,乖巧作答。
“五个月啊,适不适用?”
“还行。”
“你啊,是个好员工,勤奋肯干又服从安排,帮了我不少忙。”
“应该的。”方主管说一句,童婳答一句,绝不多一个字。
方主管继续说:“你对我工作的配合和支持我都看在眼里,所以特地来感谢你,”眼珠子就转到手边的酒上,往她面前一递,“来,走一个。”
童婳立马要起身:“去哪?”
被方主管拽住。
“啧——”方主管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跟她对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这丫头是不是成心的跟她装呢。她抬手将酒杯,啊不对,是装满酒的水杯往她面前一送,“走这个,咱们喝一杯。”
童婳却突然捂住鼻子,眉头紧蹙。方主管正纳闷,低头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心想,我刚刚上洗手间蹭到东西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童婳三个喷嚏跟机关枪一样爆发,连声说对不住,从包里掏纸巾擦鼻涕,找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只能把包里的物件一一摆在桌面。
站在她俩身后的文佳眼尖,一眼就瞧见一盒头孢。不等思考,她脱口问道:“童婳,你感冒了?”
终于,纸巾找出来了,童婳边擦鼻涕边点头:“是啊,感冒两天了,吃了两天药都不见好,还想着明天去诊所挂水。”
“感冒就感冒吧,又不是什么大病。”方主管打断她话。
文佳紧接着问:“你吃头孢了?今天吃了吗?”
童婳伸手接过方主管手中的酒杯,点头答:“吃了啊,一天三次,每次两粒。中午的已经吃过了,晚上的还没吃,要不干脆就着酒吃了得了。”边说边单手去扣药板。
刚刚听到头孢二字,方主管的脸色就凝重起来,一看她要就着酒喝药,急忙伸手夺过酒杯,往旁重重的一放:“感冒喝999不就完事了,吃什么头孢。你要死别带上我。”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起身就走。
留下一脸懵逼的童婳,定定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生气了?怎么了?”
文佳拍拍她肩,坐下来:“童婳,医生没告诉你,吃头孢不能喝酒吗?”
童婳茫然摇头:“我男朋友帮忙买的药,他什么也没说啊。”
“那你男朋友太不负责了,吃了头孢又喝酒是要人命的,你说方主管担得起你这条人命吗,她能不生气吗?”
童婳瞪大眼:“真的,不会吧。”
“你刚刚喝酒了吗?”
童婳脑袋直晃:“没有没有,你坐我旁边就知道的,咱俩喝的雪碧,连那碗糯米酒圆子我都没碰。”
“那就好。你记着,吃药就别喝酒,别管什么药。”
童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而方主管那头回到肖经理身边,肖经理侧脸扫了她一眼。
两人不动声色低头耳语:“怎么样?”
“吃头孢了,估计滴酒沾不得。”
肖经理油乎乎的脸一拧眉:“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感冒的?”
“几天了。”
“你不知道?”
方主管暗自叫苦,我哪能知道啊,我是她领导,又不是她妈。答道:“六七个楼层领班没一人跟我说。”
肖经理横了她一眼:“你就是这样关心下属的?”
方主管面上堆着笑,心里妈卖批。
好不容易熬到饭局将近尾声,已经快晚上十点,饭店的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童婳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
那姓肖好像喝多了,解开衬衣两粒扣子,露出大粗脖子,仰躺在椅子上,听着别人对他的吹捧,一脸迷之微笑。他脖子上随着布料滑动若隐若现的几颗棕黑色小肉粒,让强迫症患者分分钟想给他掐断抠掉。
童婳趁机起身去洗手间。也不知是谁喝多了,洗手间地面吐得到处都是,她从隔间出来,小心避开秽物,刚打开洗手台的龙头。
身后滚烫的气息贴近,把她整个人压在洗手台上,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她尖叫一声,又转不过去,抬头看镜子,那紧紧压在她身后的不正是那老色坯肖狗吗?
“小童,怎么一个人偷偷摸摸跑这来了?是在等我吗?”他淫笑,令人作呕的气息喷在她脖颈上,臀后的异物感使得她几乎要尖叫出声,大叫救命。
最后一丝丝理智让她冷静下来,伸手捧了一掬凉水往后一泼,泼在他脸上,他往后一避,这才拉开了两人间距。
童婳急忙转身往空隙钻出,却被肖狗堵住:“去哪啊?”
童婳并不想与他纠缠,抬脸看向他身后:“文佳,你怎么来了?”
肖狗嘿嘿浪笑:“他们都走了,小坏蛋,又骗我,你怎么这么精呢。”
“美玉姐。”童婳又喊。
肖狗笑得更浪荡了:“还骗我,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肖总。”肖狗身后传来脆生生的女声,吓得他一激灵,酒醒了大半,身后果然站着两人,一个是赵美玉一个靳文佳。